第36章 抉择
真木舜一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朦胧之中。
青绿色的光带流过他的四周，营建出一片神秘的空间，随后一颗火红的光球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
真木舜一心中一动，在飞机失事的那天，他好像也来过这里。
那颗光球会转变，延伸出纹路，变成……一个巨人！
他这样想着，然后就发现眼前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事情重新上演。
“你……是谁？”
真木舜一抬头看着面前伟岸的巨人。
“为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解答。
眼前的光景再次消失，陷入一片黑暗。
……
真木舜一猛然睁开了眼，瞳孔中血红的纹路一闪而过。
他剧烈地喘着气从床上坐起，心中一阵惊悸。
“你终于觉醒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从耳边响起。
他转头看去，发现了一旁坐在转椅上的白衣女人。
“不记得了吗？”水原沙罗看着有些茫然的真木舜一，“你在受到THE ONE的攻击之后，变身了。”
真木舜一想起来了，那时的自己身上忽然冒出了蓝光，胸口出现了一颗像心脏一样的赤色光球，之后似乎还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果然，那不是梦……”
“害怕吗？”水原沙罗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平淡地开了口。
“自己居然变成了人类以外的生物，肯定会觉得恐惧吧？”
或许是联想到了有动贵文的遭遇，她的眼神冷了一些：“这种恐惧，说不定直到死亡才能解脱……”
“可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吧！”真木舜一的情绪有些激动，“那家伙会被我引诱而现身，而你们只是想把我当做诱饵利用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水原沙罗直言不讳地承认了一切，“在硫磺岛研究所处于监禁状态的有动二尉，确实早就预言到会有一个和自己遇到相同状况的人类出现。”
随后她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的显示屏，一个监控录像随之开始播放。
……
“空中，早晚会有另一个光出现……”
有动贵文坐在椅子上呢喃出声，画面中的他脸上已经开始长出尖刺。
“光？”
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审问员正在说话。
“对，”有动贵文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那家伙，追着我……”
然后他突然开始疯癫地大笑起来。
“笑？有什么好笑的。”他神经质的笑声令审问员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听到审问员的质疑后，不知为何有动贵文又停止了大笑，重新开始说话：
“那家伙，是阻碍……”
“……所以，必须要杀了他！”
——屏幕上，面庞恐怖的有动贵文恶狠狠地发出了杀戮宣言。
……
在这之后，监控录像停止了播放。
“然后，”真木舜一感到难以接受，“我就如你们预计的那样，真的变成怪物了！”
“所以你们想要杀了我吗！”他吼道。
“不，我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水原沙罗否认了他的话。
“为什么？”
“你救了我一命。”
当初若非奈克斯特站出来抵挡了THE ONE的攻击，她早已葬身在那记甩尾之下。
“意想不到的是，变身后，和有动二尉展现出的恐怖凶暴性不同，你控制了人类的心。”
在提到有动贵文的时候，水原沙罗的眼神黯淡了一分。
“相比于THE ONE，THE NEXT或许不是我们应当抹杀的对象。”
“至少，现在还不是……”
真木舜一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怪物而已！”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他几乎崩溃了，发出了有些痴狂的笑声。
毕竟，谁又能接受自己被当做一个怪物，任人利用呢……
“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杀了那家伙。”
听了这句话，真木舜一重新冷静下来，却没有直接答应。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只会有新的牺牲者出现，并且，会有很多。”
……
真木舜一不是个冷酷的人。
正相反，他一直保持着热心肠，之所以成为一名自卫官，除了从小热爱飞行之外，也有想要保护人民的原因。
但他也深刻明白，这是需要代价的。
不说别的，常年待在飞行基地的他，至少也牺牲了对家庭的关照。
上一次继梦发病的时候，他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才赶到医院。
那时蓉子说过的话，令真木舜一一直难以忘记。
“当我参加你同事葬礼的时候，才切身体会到我已经是战斗机飞行员的妻子了。”
“可继梦才只有5岁，他现在最需要你，发病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喊着‘爸爸’‘爸爸’。”
“但是你却……”
……他却在儿子最需要他的时候，没能陪在他的身旁。
后来真木舜一就萌生了放弃工作，回家陪伴家人的想法。
然而也就才过了一个月而已，他就陷入了新的樊笼。
“怎么样？下定决心了吗。”
水原沙罗的声音打断了真木舜一的思绪，令他回过神来。
“为什么是我。”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道。
“真木二等空尉，”水原沙罗出声道，“或许，你是被挑选出来的吧。”
“因为某些理由，得到了能对抗THE ONE的特殊能力。”
“请别再叫我二等空尉，我已经不是自卫官了！”
听了水原沙罗的话后，真木舜一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烦躁了。
“我为了家人而放弃战斗机，某种意义上，只是个软弱又无所事事的懦夫而已！”
真木舜一仍然难以接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非要和那种怪物战斗不可？为什么！”
“对此我很遗憾，但是事态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恶化之中。”
水原沙罗走到一边，重新打开了电视。
“……我在昨晚发生有毒气体事件的西新宿现场附近，详情虽然目前不清楚，但地下隧道内至今仍有数人下落不明，警察与消防队正在搜索中……”
电视中主持人的播报声传入真木舜一的耳中，令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难道说……那家伙，在新宿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