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登仙之艰
接下来数天时间，便是白夜和白敬跟着凌肃，在药田里除草。
记名弟子的吃食，都需要自己去做。
章剑雄专门安排了一名亲信马仔来当伙夫，不需要下地干活。
而他们每天的食物，早上稀饭，中午馒头配咸菜，晚上咸菜配馒头。
反倒是章剑雄，只需要监督他们干活，每天的饭菜却有三菜一汤，有鱼有肉。
不过看到其他记名弟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白夜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初来乍到，在没有彻底熟悉此地前，自然是要学会逆来顺受。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和其他记名弟子倒也算是熟络了起来。
从交谈中白夜得知，凌肃便是上一届被招收的弟子，也在这里当了足足十年的记名弟子。
根据凌肃的计划，他准备继续在这里干十年，如果这十年的时间还是没有晋升引气一层，就选择回家结婚生子。
听完凌肃的这个回答，白夜心头不由一沉。
根据凌肃的说法，他也知道了所领到的那本青灵引气决，便是记录了引气一层的功法。
而想要踏上仙路，晋升引气一层，便是第一步，记名弟子也会因此成为外名弟子。
凌肃拥有四系灵根，在这里整整干了十年杂活，却依然没有晋升引气一层，可见想要登上仙路是何其的困难。
而他是五系灵根，其修炼难度还要更甚于凌肃。
也就是说，今天所遇到的凌肃，可能就是十年后的自己。
他又如何能接受，自己在这里当牛做马，没有任何工钱的被玉衡派剥削一辈子？
他可不想在这里干一辈子的杂活......
这几天的时间，白夜终于是将领到的那本青灵引气决能够全篇背诵了。
他们白天需要下地干活，晚上才是他们的修炼时间。
夜幕下，屋子里显得异常的寂静，其他记名弟子都盘膝坐在床上，然后根据口诀来感应天地间的灵气。
“天地之所以长生，因其不自生，天生万物以养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心神归一，纳气引灵......”
白夜亦是盘膝坐在床上，再次于心中默念了一遍口诀，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处后，便按照口诀所示，开始尝试着感悟天地间的灵气，并引气入体。
只是数个时辰过去，白夜也没有感应周遭有任何灵气出现，反倒是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白天的辛苦劳作，早就让他的身体感到无比的疲倦，现在还得借助休息的时间来修炼，常人又如何忍得住？
白夜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支撑不住陷入了呼呼大睡，嘴角不由一抽。
这些家伙在这里混了十年时间，都没有引气入体晋升引气一层，自己似乎也没必要严苛的对待自己。
再不休息，明天可就没办法干活了。
想到这里，白夜再也忍不住那股席卷而来的困意，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Duang！”
当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一道刺耳的铜锣声在屋外响起，正是章剑雄的铁杆马仔张学军早早起床，然后敲响铜锣催促他们起床干活。
“白夜，快起床干活了。”
睡在上铺的白敬蓦然从床上爬起，然后开始穿衣，并催促着下铺的白夜起床。
白夜有种错觉，就好像是自己刚刚闭眼睡下，然后就迎来了天明。
他爬起身，看着其他的记名弟子早已经穿上衣袍出门，也急忙拿起衣服出了门。
直到太阳出现，所有人才从药田里折返吃早餐，吃过早餐后休息片刻便再次回到药田里干活。
趁着干活的间隙，白夜凑到了凌肃身旁，然后说道：“凌大哥，我昨天晚上尝试引气入体，但却一直未曾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这是什么原因？”
与其闷头苦练闭门造车，还不如请教这些已经在此打混了十年之久的凌肃。
听到白夜这个问题，凌肃失笑道：“你这才刚开始修炼，就想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可没有那么简单。”
“我还是足足用了六年的时间，才终于是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六年？！”
白夜心头不由一沉，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错，就是六年。”
凌肃苦笑道：“依照我和其他几位记名弟子的相互讨论，也终于是认识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灵根的属性，是每个人感应天地灵气快慢的关键。”
“我们这些四系灵根属性的记名弟子，之所以感应天地灵气的速度慢，便是因为资质太差，所以对天地灵气的亲和度远远不够。”
“也正是因此，拥有灵根属性越驳杂的人，所能感悟的速度便会越慢。”
“例如一系天灵根的拥有者，可能只需几个月，甚至是几天时间，就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并尝试引气入体进行修炼。”
“而随着拥有的属性系数越多，感应的速度便会越慢。”
听完凌肃的这番话，白夜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如果凌肃所说的这一切是真的，那他身为五系灵根的拥有者，岂不是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白夜接着问道：“那你现在已经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可曾引气入体？”
凌肃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虽是在四年前就已经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但至今也未曾引气入体成功，就在三个月前，我倒是有幸曾将一丝灵气引入体，可在淬炼的过程中，这丝灵气却再次消散了。”
“后续的三个月，我便再没有成功引气入体......”
说完这些，凌肃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这十年来在玉衡派早出晚归的劳作，最后却一事无成，这让他又如何能接受这个落差？
可能在自己的老家，爹娘还沉浸在他拜入仙门的喜悦和自豪中，可这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如果这时候回去，并向爹娘说，自己并没有成为仙人，那恐怕会引来村里其他人的无尽嘲笑吧？
而这也是许多记名弟子依然在这里干活的原因。
他们还在坚持着那个成为仙人的虚无缥缈的梦，只要自己还在玉衡派，这个梦就不会醒来。
听完凌肃的这番话，白夜心都跌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