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之血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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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人遭劫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但现在最可怜的是陆小凤。这倒霉的行程总算要结束了,这样的行程即使一辈子都不走,也没有人会想念。

陆小凤整理了一下被风沙吹得又脏又乱的头发,不由地想:这又是何苦?自己又不是公门中人,何必卷入这个案子呢?王大善人至少不会是易天飞,这一点玉罗刹已经肯定了,但他怎么会有易天飞的玉牌呢?想起这些头绪全无的事,陆小凤就觉得头胀得很大,很大。

好在马上就有人为他解决了麻烦。这段时间两位姑娘的态度有了明显地转变,又有哪个女孩不崇拜大英雄?而陆小凤的表现在她们眼中,无疑已经是个大英雄了。

此刻,二人正缠着陆小凤问这儿问那儿,被这样的女孩子缠住并不一定都是件好事。陆小凤实在忍不下心去冷冰冰地拒绝她们,尤其她们又是那么地漂亮可爱。

莫紫衣说话了,这话说的简直如春雨般及时,陆小凤高兴地真想握住莫紫衣的手,说声“谢谢”。但他马上就发现结论下的太早,此刻他恨不得立刻能堵上莫紫衣的嘴。

莫紫衣说:“这件案子你帮了我不少忙,现在已有些眉目,我想你……”

陆小凤打断道:“你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莫紫衣道。

“什么?”陆小凤的嘴里像被人塞了个臭鸭蛋,惊异地说:“人们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可现在还未过河,你就开始拆桥;还未卸磨,你就开始杀驴了?”

莫紫衣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我只不过有一件好事要你帮忙。”

“什么好事?”陆小凤问。

“我想请你把两位小姐送回家。”莫紫衣道。

陆小凤摇摇头道:“为什么要我送?”

莫紫衣说:“她们出来的时间已不短了,我怕王爷会担心,再说我要办案,带着她们也不方便。我又没有时间送她们回去,你总不会让她们自己走回去吧?”

陆小凤道:“为什么不会?她们既然可以自己走来,当然也可以自己走回去啦!”

说归说,陆小凤当然不会真的这样做,做一回护花使者又有何妨?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时似乎已有了秋天的感觉,虽然此时尚是盛夏。但陆小凤的的确确感到了寒冷,带来凉意的不是天气,而是人。

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拽住了他的衣服,小男孩一脸污垢,尤其是身上的衣服,或许根本就不能算是衣服,因为这些破碎的布根本就遮不住他的身体,只是一条条地缠在身上,离他不远还有一个同样破衣褴衫的老人。

陆小凤望着那双可怜的眼睛,无法说出什么,他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小男孩手中,小男孩高兴得不知说了多少声谢谢之类的话,连蹦带跳地向老人跑去。陆小凤苦笑地摇摇头,这锭银子又能维持这对祖孙多长时间的生活呢?以后呢?他们能一直碰到像陆小凤这样的人吗?陆小凤一转身,呆住了。身后竟然站着同样装束的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孩子,都是一副乞求的神色。

陆小凤身上的银两很快就没有了,但孩子的数量却仿佛越来越多,陆小凤绝不是贪恋金钱的人,但此时他对金钱的欲望却是说不出的强烈。他转向两位姑娘,道:“你们还有没有银两,借我一点儿……”后面的话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了,向女人借钱,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像陆小凤这样的男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但他没有想到,还有令他更为尴尬的事情尚未发生。

雪晴笑了,说:“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向你乞讨?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善人。”

“我也觉得我不应该像个善人,或许他们认为我长得比你们漂亮吧!”陆小凤笑道。

“或许是他们喜欢你那两撇小胡子。”雨霁大笑着说。

银子与人对应地消失,银子没有了,可还有几双未能如愿的眼睛。

陆小凤摇摇头,他已无可奈何了,“你们可以再找别人试试嘛!”

“我们走了这么多天,你是第一个出手这么大方的人。”一个男孩说。

“看来像我这样的傻瓜并不多见。”陆小凤自嘲地说。

“要是像你这样的傻瓜多一些就好了。”雪晴说着摘下了几件首饰,给了剩下的几个孩子,关切地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从中原来的。”一个孩子说。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雪晴问。

“我们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只是家里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我们只能出来。”孩子回答道。

“这怎么会呢?”雪晴喃喃地说,在她的想象中,家乡一直是平安富足的,人们又怎会背井离乡呢?但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谁又会背井离乡呢?谁又会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呢?

这也根本怨不得雪晴,一个养在深闺中的王侯家的千金小姐,她所能见到的只是世界的一个侧面,她的理解自然也只是一个层次,根本不可能深刻,因为她根本就未真正溶入过这个社会中,什么也不了解的人,当然没有发言权。

月光如水,月色如银,白晰地令人晕眩。

夜色已浓,几片枯叶在枝头沙沙地作响,阵风吹过,落下片片,拂在陆小凤的脸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默默地站在树下。晚饭时发生的事情,可能是迄今为止令他最无地自容的一件事。他和往常一样叫了一大桌好菜,等付账时他才发现他们身上都已分文全无。陆小凤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吃饭不给钱,而让女人用首饰来替他解围,却是他从未想过的,更是不愿意碰到的。

可偏偏就让他碰到了。没有镜子,他看不到当时脸上的表情,但可以想象那绝对不会有多好看。他不知是怎样离开的,其实陆小凤并不是个拘泥于小节的人,但他总是希望能在女人面前保持一份尊贵。又有哪一个男人不是这样想的呢?

姐妹俩可能都已睡着了,陆小凤却睡不着,他想到了她们,她们的确是两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很纯洁,很天真,面对她们,让人心头无法产生一丝的污垢。陆小凤心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白天,每当他看到雪晴的眼睛时,总感觉她的眼中似乎闪现着一种异样的光彩,他也不能确定这代表着什么,只是他能肯定这绝对不是因为厌恶,而且每当此时,他心里总有莫名的颤动,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牵系,有一种共鸣。

而此刻这种感觉又强烈起来,他已嗅到了一种女人独有的气息,而且十分地熟悉。一个白色的身影已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不需要回头,凭感觉他就可以知道那是谁。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雪晴姑娘?”陆小凤道。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难道还要这么客气?”雪晴似有埋怨地说。

“那我该怎样呢?”一向风趣的陆小凤此刻已木讷地不知所措。

“我母亲过世的早,只有爹爹和妹妹两个亲人,爹爹一直都叫我‘晴儿’,我一直都希望能有另外一个人也这样称呼我。”雪晴说话时眼中似乎含着泪水,映衬着月光,显得更加明亮深邃,让人不敢去正视,没有人会不触景生情,没有人会不迷失在她的凝视中。

陆小凤有没有迷失?无论怎样,别人的话他至少还是可以听懂的,一个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女孩子,如果希望一个男人像他父亲一样称呼她,我可以肯定她决不是想再找一个父亲。陆小凤感到喉咙有些酸楚,此情此景,又有谁会无动于衷呢?

陆小凤轻轻拥住了雪晴,低声在她耳边说:“晴儿,我也叫你晴儿,好吗?”

雪晴没有躲避,她的身子靠在陆小凤的身上,在微微地颤抖,十几年来,第一次依偎在陌生男人的怀中,而且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这种感觉用语言怎么形容?若想感悟只有亲身去体验了。

“我并不是个好人,不值得你这样对我。”陆小凤道。

“虽然你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雪晴说。

“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这么说了。”陆小凤道。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雪晴道。

“你了解吗?”陆小凤道。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会了解的。”雪晴道。

一生中能有一个了解自己的红颜知己,这不是最大的幸运吗?很多人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只能每天都在忧郁中期盼。陆小凤是幸运的,但为何他的眼中还闪现着忧郁?

而此时竟然还有比他更加忧郁的人。雨霁也没有睡,她一直躲在一旁偷偷地看,她为什么要忧郁呢?莫非她也喜欢上了陆小凤?

一个小姑娘,生长在王府,即使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有人替她去摘。或许她并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只是从小到大,姐姐有的东西她都有,姐姐没有的她也有。而此刻陆小凤怀中的却是姐姐,为什么不是她呢?难道在陆小凤眼中她比不上姐姐?

或许是她也真的喜欢上了陆小凤。

“辱我神门,必祸及身;血债血偿,鬼斧追魂。”

四句话在一张纸上,纸在陆小凤手中。

纸条是雪晴回房时发现的,现在她急得已经要哭了,因为雨霁不见了。

“妹妹一定是被他们给抓去了,陆大哥怎么办呢?如果妹妹……”雪晴已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他们绝不敢怎样。”陆小凤安慰着雪晴。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雪晴问。

“去找丐帮的弟子。”陆小凤想了想说。

“找他们做什么?”雪晴不明白。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丐帮耳目众多,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查起来会很快;二是我总要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才能安心地去找雨霁。”陆小凤解释说。

“你又不是他们的帮主,他们为什么要听你的?”雪晴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小凤道。

丐帮是很容易找到的,陆小凤在街上随便找了个乞丐,他们就到了这里的丐帮分舵。

刘七袋毕恭毕敬地请陆小凤坐下,说:“陆大侠,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查,在这里还没有能瞒住我的事情。”

虽然刘七袋并不认识陆小凤,但他知道陆小凤是他们帮主的朋友,他又怎敢怠慢呢?

刘七袋没有吹牛,只一盏茶的工夫,就有消息传了回来,“最近确有一些陌生人来过,是今早离开的,他们带着一辆马车,往西而去,西边山路较多,估计此时不会走得太远。”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总比坐在这里等要好。陆小凤匆匆地走了,他当然不能带着雪晴,那样的话,他们恐怕永远也追不上马车。

陆小凤拼尽了全力,虽然马车走得不会太快,但它走的时间太长,要追上并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但陆小凤却做到了,这倒不是他就是比别人神奇,而是因为马车并没有一直在跑,不知何时,它停在了路边,没有继续跑下去。马车为什么要停下?并没有人拦它,难道它是在等陆小凤?

肯定不是,马车停下来是因为它无法再前进了。因为赶车的人已经死了,是被人杀死的。虽然陆小凤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却认识他穿的衣服,是鬼斧门。

难道真的是他们劫持了雨霁?但他又怎么被杀死了?雨霁又到哪去了?鬼斧门既然是寻仇,而且留了书信,又在遮掩什么呢?这样藏头缩尾难道是怕陆小凤?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留书信呢?

陆小凤想不通。他感觉是掉进了网中,这些倒不可怕,陆小凤只是觉得难为情,因为他想起了雪晴那双脉脉期待的眼睛,他该怎样去面对呢?

“一醉解千愁”,陆小凤端起了酒杯,此时除了躲起来喝酒,他想不出还能做什么。

忽然一个想法在陆小凤脑中闪过,这会不会是鬼斧门的诡计?想以此瞒天过海,就像一些事情,你越想保密就越容易露出马脚,当你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去做时,反而没有人怀疑了。陆小凤感到了气愤,他一向憎恨别人愚弄他,因为那是对他的一种污辱。他一向以聪明自负,你直接去骂他,他或许不会介意,但你若想和他耍小聪明,他会认为这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他又怎能不气愤?

酒已入肠,杯中已空。酒壶已到杯前,在缓缓地斟着酒,但陆小凤的双手并没有去拿酒壶。他没有不用手就可以斟酒这种本领,酒壶自然也不会自己去斟酒,酒还是要人来斟的。

陆小凤抓往了握壶的手,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熟悉这双手,他难为情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刘长老要找一个人并不难,尤其像你这样特征明显的人。”说话的是雪晴。

这么长时间,陆小凤没有回去,雪晴当然不会不着急。

“没有找到妹妹,你也不用躲着,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雪晴道。

“但我会怪我自己。”陆小凤道。

“陆大侠不用着急,我已通知了所有的弟兄,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说话的是刘七袋。

“多谢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陆小凤说。

“什么事陆大侠尽管吩咐。”刘七袋说。

“我要你再帮我多照看雪晴姑娘几天。”陆小凤道。

“你要做什么去?”雪晴问。

“我要去找鬼斧门的杜变。”陆小凤道。

“你能肯定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雪晴道。

“不管怎样,纸条上总留着他们的名号,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会拆了鬼斧门。”陆小凤忿忿地说。

“我等你回来。”雪晴望着陆小凤。

有这句话,再多的苦累都已无所谓,很多时候,爱情给人的力量,是按常规根本解释不通的。

莫紫衣望着陆小凤,吃惊地问:“你这么快就把她们送回洛阳了?”

陆小凤摇摇头说:“我还没到洛阳。”

莫紫衣道:“但你却回来了。”

陆小凤道:“因为雨霁被人劫持了。”

“什么?”莫紫衣露出焦急的神色,他的确不能不急,王爷的千金被劫,怎么说他都难脱干系,虽然他并没有责任。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紫衣问。

陆小凤拿出了纸条,很快,莫紫衣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么说并不能肯定就是鬼斧门干的?”莫紫衣道。

“但我总要找他们问问,这张纸条毕竟是他们的。”陆小凤说。

“可鬼斧门是个神秘帮会,要找他们并不是很容易。”莫紫衣道。

“我会让他们自己出现的。”陆小凤信心十足地说。

鬼斧门杜变,午时把人头送到城北黄石岗。

写着这些字的告示贴满了城中的大街小巷,这些事情莫紫衣还是很容易派人做到的。现在全城恐怕已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每一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或者是这个人神经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会主动去惹别人躲都躲不及的鬼斧门呢?

这个人的神经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正常得很。陆小凤的这个方法也的确高明,他知道这样做,不用他去找,杜变会来找他的,否则,鬼斧门就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如果被人踩住脖子还不敢吱声,这样的人又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杜变也在怀疑这布告的真实性,会不会有人在搞恶作剧?那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等见到他不拧断他的脖子才怪呢?

黄石岗,杜变见到了来人,他的火气瞬间就消失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去拧断来人的脖子了。因为到底谁拧断谁的还不知道呢?

杜变吞吞吐吐地说:“怎么…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陆小凤反问道。

“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杜变的话似乎底气不足,是心虚还是害怕?

“如果这件事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的麻烦就大了。”陆小凤拿出了那张纸条。

杜变看了,脸色立刻变得很吃惊,道:“你怎么会有本门的追魂符?”

“这么说这真是你们的了,那好,把我的朋友交出来吧。”陆小凤说。

“你的朋友?”杜变疑惑地问。

“就是上次找你麻烦的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被你们用这张符换走了。你还不赶快放人。”陆小凤道。

“什么人?我根本就不明白你说的。”杜变辩解道。

“难道你说你不知道?”陆小凤问。

杜变摇摇头说:“符虽然是本门的,但人却不是我们劫持的,我确实不知道。”

“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你呢?”陆小凤道。

“上次是我们眼拙,没能认出你来,后来知道了,我还担心的不得了,怕你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又怎么敢去惹你呢?”杜变道。

杜变的话非常有道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没事儿去惹陆小凤呢?

“会不会是你手下人干的,你不知道?”陆小凤问。

“不会,绝对不会!我都不敢,他们又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杜变道。

这是实话,但事实是的确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惹陆小凤。

这结果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现在是真的彻底绝望了。既然不是鬼斧门,那又会是谁呢?他已问过雪晴,这是她们第一次出门,并没有什么仇人,来人到底是为什么目的呢?既然有目的,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一路走着,想着,陆小凤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要求自己要有乐观的心态,只有这样才能克服困难,所以每次他都能迎刃而解。但这一次呢?

莫紫衣见到陆小凤,忙问:“有结果了?”

“没有。”陆小凤回答地很干脆,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

莫紫衣怪怪地盯着陆小凤,说:“你不会是着急过头,神经有点儿问题吧?”

“你难道以为我急疯了?”陆小凤笑道。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笑出来。”莫紫衣道。

“难道你让我一见到你就哭?”陆小凤道。

“但你至少应该很着急才对。”莫紫衣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着急呢?”陆小凤问。

“但你却一直都在笑。”莫紫衣道。

“难道着急就不能笑吗?”陆小凤疑惑地问。

莫紫衣怔住了。是啊!谁规定着急就不能笑呢?笑也可以代表一个人很着急啊!就像哭并不都意味着悲伤一样。

莫紫衣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陆小凤道:“到洛阳去。”

“到洛阳去?”莫紫衣不解地问。

“我至少得把你交给的任务先完成一半吧!”陆小凤道。

“完成一半?”莫紫衣还是不明白。

“我要把雪晴先送回去。”陆小凤道。

莫紫衣总算明白了,他要陆小凤送两个人,送回了一个,任务不就是完成了一半吗?

“那另一半呢?”莫紫衣问。

“我一定会完成的,但需要时间。你什么时候回去?”陆小凤问道。

“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莫紫衣说。

“这里还有别的事儿吗?”陆小凤问。

“不是这里,是别处。”莫紫衣道。

“你已查出凶手了?”陆小凤吃惊地问。

“还没有,我不过已经查出了死者的身份。”莫紫衣说。

“他到底是谁?”陆小凤问。

“朝中原吏部尚书王金成。”莫紫衣道。

陆小凤似乎有些吃惊,这本没有什么可吃惊的,尤其对陆小凤来说,死一个朝廷官员又算得了什么?

莫紫衣接着说:“所以我要到京城去一趟。”

“一个朝中大官,为什么要隐居在这里?”陆小凤道。

“或许他是在躲什么,不过他还是没有躲得过。所以我要查查他以前的事。”莫紫衣道。

“但愿能和易天飞有关。”陆小凤道。

“为什么?”莫紫衣问。

“这样你既可以破案,我又能完成与玉罗刹的约定,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陆小凤道。

“但愿如此。”莫紫衣道。

平南王府,确实是气势非凡,陆小凤也不得不佩服它的奢华,有权势的确就是不一样。

一路走来,两个人如同在梦中,可惜,梦总是有醒的时候,此时梦就要醒了,因为他们已到了目的地。雪晴丝毫没有回家的喜悦,不是她不想回家,也不是因为到了家就不能单独和陆小凤在一起了,而是她不知该如何去和爹爹说:妹妹丢了。

好在这一切的经过陆小凤代她说了。“王爷你放心,他们既然劫持了雨霁,就一定是有所图谋,所以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的。”陆小凤有把握地说。

“可我这儿并没有什么动静。无论他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雨霁没事。”平南王爷道。

“我想他们应该会找来的。”陆小凤道。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请你在府上多住几天,老夫一生喜欢结交江湖侠士,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只是没有机会相见,今天就让老夫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陆小凤当然会留下,因为他有太多的理由。雪晴那双期盼的眼睛总在呆呆地望着他,何况他还要等雨霁的消息,无论如何他也要把雨霁找回来,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夜,平静的夜。

王府内已经一片安静,大多人都已进入了梦乡。陆小凤还没有睡,劳累了许多天,他还是没有睡意,因为他的大脑一直都没有放松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令他怎么理也理不清,凶手没有找到,只有一块玉石,又莫名其妙地出来个玉罗刹的师弟;易天飞丝毫线索没有,雨霁又被劫持,却不知是什么人。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有没有联系呢?似乎应该有一条线把它们串起来,可这条线却找不到。

既然找不到,再想也是徒劳,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对方这样做一定有目的,所以他们会自动出现,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等待其实也是很无奈地选择,如果有别的办法,谁又会去忍受等待的煎熬呢?等待始终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它对人身心的摧残足以令一个冷静的人失控,陆小凤也不能例外,长夜漫漫,何时才是尽头呢?

好在,痛苦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早就应该出现的一封信终于出现。此刻,它正放在平南王爷面前的桌子上,陆小凤已经看过了,上面写着:

“伤我兄弟,岂能罢休。带五十万两银子来换人。胡幽。”

“鬼斧门!”陆小凤气愤地说:“这件事还是与他们有关。”

“胡幽是什么人?”平南王爷问。

“鬼斧门帮主。”陆小凤说。

“那该怎么办呢?”平南王爷问。

“我自然是要去一趟的。”陆小凤道。

“好,我给你准备赎金。”平南王爷道。

“赎金?我去还要什么赎金。”陆小凤道。

“那你的意思是……”平南王爷问。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胡幽的脑袋拧下来。”陆小凤气愤地说。

“那你需要多少人?”平南王爷问。

“一个,我只要一个。”陆小凤道。

“一个?你要谁?”平南王爷问。

“我要的人自然不在王府中,我会去找他,或许他会帮上忙的。”陆小凤道。

“就两个人?风险是不是大了一些?”平南王爷有些担心。

“鬼斧门是个阴险的门派,人多了也不见得有用,反而会打草惊蛇。”陆小凤道。

“好,那就以你说的为主。”平南王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