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C36.佐藤调任
刑事部的例行会议结束后，佐藤美和子就被小田切敏郎叫进了刑事部长办公室。部长当然没有事先告诉她为什么要见她，所以从搜一办公室走到刑事部长办公室这一路上，佐藤的心里一直在打鼓，生怕自己是因为做了什么错事才被上级传唤。
因为找她的既不是管理官，也不是课长，而是刑事部长——她不过一介系主任，却被部长亲自接见，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走到半路，佐藤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猛然记起菅野在当初市政大楼底下的案发现场对她说的话。
——“和我这种人为伍，下场通常不会很好。”
应验了......
佐藤在心里念叨着。
菅野信之的话应验了。
难道高层真的只会因为她和菅野一起破获了一桩案子而排挤她吗？
难道真的只会因为和菅野合作就把她下放到地方当片警吗？
不可能啊......
也没道理啊......
——为什么？
血气瞬时上涌，佐藤只觉得有些头晕。
她紧闭双眼，伸出手来掐了掐自己两边的太阳穴。
她将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从头到尾反思了一遍，除了暂时弄丢拿着炸弹设计图的灰原以外，她的所作所为应该没有任何疏忽才对。况且最后也不知道灰原和菅野用了什么方式，顺利地解除了炸弹威胁，所以这个疏忽，并没有产生后续的恶劣影响。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被追责......
——那到底是为什么？
“——哦，佐藤警官。”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佐藤拽回现实，她睁开眼睛，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刑事部参事官宇野忠义，于是她立刻规规矩矩地鞠躬：“宇野参事官。”
“看你很难受的样子啊，怎么了？”
“啊，多谢您的关心，我只是有点累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宇野伸出手来来，意味颇深地拍了拍佐藤的肩膀，然后又左右摩挲，“这次连环爆炸案多亏了你才能够顺利解决啊，听说你还是伤刚好就参加了行动，真是了不起啊！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就请个假也没问题，毕竟身体才最要紧啊，是吧佐藤警官。”
因为感觉宇野参事官看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至少让她感觉不舒服，所以佐藤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宇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再度恭敬地鞠了一躬：“您说的对。”
宇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眯起眼睛，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刑事部长要见你呢，你还是赶快过去吧。”
“好，麻烦您了。”
“没关系没关系。”
宇野参事官对佐藤露出同情的眼神，然后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而佐藤则是抬起头来，略显厌恶地侧身看了一眼宇野参事官的背影，然后径直来到部长办公室。
她进门的时候，小田切敏郎部长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她了。
在她问候结束后，他请她坐下，喝掉早就准备好的茶水。
佐藤受宠若惊地品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陶制茶杯搁在茶几上。
见佐藤很拘束，小田切也就懒得客套了：“我听说，这次的连环爆炸事件，你和菅野一直在一块儿行动来着？”
“是的，部长。”
“——你觉得他如何？”
“额......小田切部长，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作为警官，他有没有失格？”
佐藤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就我所看到的......没有。”
小田切发出沉重的鼻音，微微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什么？”
“和他共事。如果他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逼你合作，就告诉我。”
“——没有这回事，部长！我是自愿和他合作的，因为在现场碰巧遇到，所以就......您应该知道我的驾驶证被......所以才麻烦菅野警部送我一程，于是就......”
小田切眯起眼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佐藤则是略显不安地搓了搓手，她现在还没闹明白小田切部长的立场——因为她听说菅野正是在这位部长的斡旋下从组对部回归刑事部的，可之前菅野被踢出搜一，也是在这位部长的默许下进行的......他对于菅野的态度，真的十分微妙，以至于没有人能搞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佐藤清楚，她今天被唤到这儿来的原因正是取决于小田切对菅野的态度。
喝了一口茶后，小田切又开口了：“你知道刑事部特命系目前只有菅野一个人吧？”
佐藤点了点头。
“如果说，我有意把你调过去和他一起行动，你会反对吗？”
佐藤愣住了：“部长......您是说让我离开搜一......”
——让我离开搜一，去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新的课室工作？
这是左迁，佐藤心里清楚的很。
失落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
她甚至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太委屈了，明明成功破了案，只是因为和菅野一起合作就被排挤什么的......太委屈了！
然而，小田切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是的，离开搜一，去菅野手下工作，你还是继续做你的主任。额，也不能说是主任，毕竟就算把你调过去，特命系也只有你们两个人，也只有他指挥你的份儿。”
佐藤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虽然在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有时候人体的表现并不是那么容易操纵的。
“——你应该听说过菅野过去的事迹，他对于我们警察组织而言有些复杂，直白来讲，弊大于利。说实话，我并不放心放他一个人在外面野，佐藤警官，我希望你能去看住他。”
佐藤抬起头，她能听出小田切的话外之音，而那是出现转机的讯号：“您的意思是......让我去监视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最起码确保他不要再在刑事部里闯下大祸，明白吗？之所以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你，是因为他和你合作的时候并没有叫你滚蛋，或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他也不希望对漂亮的女性发火。”小田切顿了一下，“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菅野不可能在那里待太久，等他离开了，我就让你回搜一来。
你看如何？”
如果还能回到搜一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佐藤多少也听说过菅野在警视厅的事迹，有人暗中把他比作害群之马，至于他究竟怎么害群，佐藤并不太了解，但这些传言不可能空穴来风，如果是真的，确实得有人看住他，况且这是来自于刑事部长的直接命令，小田切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岗位，听话准是没错的。
更何况，如果拒绝，佐藤担心会被比自己大很多的上司穿小鞋......
除此之外......
佐藤觉得菅野和其它的同僚不一样，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佐藤多少可以看出端倪。
——他真的有在动脑子......
虽然是职业组出身，但看上去更像是从一线摸爬滚打上来的警察。
——单是敬业程度像极了佐藤已故的警察父亲。
“我明白了，部长。”
“很好。”小田切放下茶杯，“菅野昨天好像受伤了，所以我给了他一天假期，你正好去特命系准备一下自己的办公桌之类的，否则那家伙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阻挠你。
——去吧。”
佐藤起身，对小田切鞠了一躬，然后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