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斩草除根
大厅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坐在一旁的刘策心里不停的骂着朱国彦这个莽夫。
当年赵率教从你家门口经过,你把他拒之门外,导致赵率教兵败身死,遵化陷落。
若是朝廷查下来,你觉得你这个莽夫还能活下去吗?
现在你又跑来威胁人家?真以为人家是吃干饭的吗?
虽说刘策也不相信陈柏能拿下遵化城,但事实摆在这里,不容置疑。
就在刘策准备开口劝说之际,坐在最后面的吴三桂,忽然站了起来,打起了圆场:“我说朱将军,我是辽东督师袁大人的人,咱们都是明军,何必如此?再说了,这遵化城真是陈将军拿下来的。”
朱国彦冷冷的瞥了吴三桂一眼,开口就骂:“是吗?这遵化城明明就是我蓟镇兵马光复的,哪里有什么陈将军?陈将军?他在哪?!”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陈柏的眼睛中,杀气更是化成了实质。
吴三桂也是如此,身体都开始颤抖,恨不得当场把朱国彦这个家伙当场劈了。
朱国彦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这蓟镇,是他朱国彦带着兵马光复的,而他朱国彦,就是光复之中的最大功臣,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
这是吞功。
饶是吴三桂这种厚脸皮,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吴三桂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本来想的是,陈柏光复遵化城,等袁崇焕那边的事情稍微能缓和一些,然后装模作样的派来一支兵马过来转一转,再与陈柏商量商量,写个光复遵化城的捷报上去,把这功劳收入囊中。
可现在被朱国彦这么一闹,这功劳难不成就要拱手让人。
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
朱国彦抢功,这事过不去。
朱国彦心里想的很简单,建奴从蓟镇破关而入,蓟镇是他的辖区,他罪责难逃。
后来遵化陷落,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坐视赵率教一人去救援遵化,导致赵率教全军覆没,兵败身死。
若是这些事情都算下来,他难逃一死。
所以,他急需一个功劳,而光复遵化城,就是最好的功劳。
他这个总兵高高在上惯了,似乎觉得陈柏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就不敢忤逆他。
只可惜,他想错了。
陈柏气急反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贪婪且没有脑子的朱国彦。
轻轻的瞥了朱国彦一眼后,旋即看向刘策:“刘大人,你是如何认为的?!”
刘策稍作思考,说道:“本官以为,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迅速与朱国彦拉开了关系,在别人的地盘上,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陈柏很满意刘策的回答,于是接着道:“我想,这光复遵化城的功劳簿中,应该也有刘大人一笔。”
刘策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明白陈柏这话的意思。
朱国彦,活不成了。
朱国彦震惊,拍案而起,怒视着陈柏,大喝:“狗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时,右手习惯性的向腰间摸去。
只可惜,在进来之前,身上的武器早已经被下了。
他身后的几个亲兵家丁,也是这般模样,怒视着陈柏。
反观刘策,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有闲心喝茶水。
刘策刚到蓟镇,与朱国彦并无关系。在来的时候,崇祯还嘱托他,要把此次建奴入侵之事查清楚。
建奴都打到京城了,急需一个背锅侠。
袁崇焕靠着从陈柏那里弄来的建奴首级翻身了,接下来就得再找一个更合适的了。
刘策很快就理清了利害关系。
遵化城的功劳,已经是事实了,陈柏刚才那话,就是想分他一些,既然功劳有了,就没有必要陪着朱国彦作死了。
一个能收复遵化城且与辽兵有关系的人,能没点实力?
朱国彦就算死了,到时候直接写个战场逃跑,被建奴射死的奏折送上去就行了。
陈柏目光中闪烁着杀机,随后向身旁赵虎。
赵虎心领神会。
片刻后,一大批士兵直接攻杀进来。
朱国彦怒视着这些士兵,大声喝骂:“陈柏,你要造反吗?!”
同时,他也看向身后的亲兵,“让所有家丁进来,快!”
同时,往外跑去。
陈柏冷哼:“已经来不及了!”
旋即,赵虎一马当先。
带着人就朝着朱国彦冲了过去。
朱国彦区区几个人,根本不是赵虎等人的对手。
在朱国彦的阵阵惨叫声和辱骂声中,他的脑袋就被赵虎剁了下来。
吴三桂看着滚落在地的脑袋,虽然非常痛恨刚才朱国彦的行为,但心中还是惊悚。
直接弄死一个朝廷总兵,这也太猛了吧。
刘策也是如此。
他想到了朱国彦会死,但没想到朱国彦会这样被杀。
陈柏面无表情的将朱国彦的脑袋提起,然后对着刘策说道:“刘大人,这朱国彦好歹也是一介总兵,手中定有不少家丁亲卫。这样吧,你去把你的兵马,以及不属于朱国彦的兵马调走。”
刘策悚然而惊,“你要干什么?!”
“斩草除根!”陈柏斩钉截铁。
刘策还想说什么,可在看到地上朱国彦那血淋淋的尸体时,心中就怂了。
陈柏要是把他也给砍了,那可就真白砍了。
袁崇焕的人还在这里,想来他们应该混在一起了,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把自己等人的死归在建奴身上,然后说是他们光复了遵化城,这都是有可能的。
袁崇焕这厮杀了一个毛文龙都没被皇帝治罪,现在又是战乱,再杀一个朱国彦,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算了,没有必要替一个死人出头。
说不定,自己还能混一个功劳。
于是乎,刘策出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又进来了。
“陈将军,朱国彦的亲卫家丁以及直属手下,都在南城门口的空地上,大约三百人。”刘策回道。
陈柏点点头,提着朱国彦的首级出去了。
片刻之后,大铲车的轰鸣声、爆炸声、以及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响彻不停。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黄昏时刻,陈柏回到了大厅。
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看不出经历了什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地上的血迹还没清理,陈柏就这么坐了下来,“诸位,咱们该好好谈谈,这功劳和捷报,该怎么分,怎么写了!”
众人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