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洪水中搏击
暴风骤雨,连续五天,没停歇过,山塘水满,田间水积,无处泄流,水多为患。
小溪涨水被淹没,石板桥已被洪水覆盖不见踪影,溪旁的垂杨柳在洪水中只冒出点尖尖,地头山丘已卧于深水之中,村前是汹涌涛涛的混浊的黄色汪洋。
山洪继续往小溪冲涮,洪峰不见下泄,反而越涨越高,村前的水塘,村前的禾坪已流入洪水,屋脚地基也浸水了,乡亲们惊慌了,带着物品,爬到后山山顶。
生产队的水车,禾桶,犁耙等农具被洪水冲走了。生产队买来的准备制作农具的木材也被冲走了。
没得生产工具,会影响农业生产。生产队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
生产队几个血性男儿一起勇挺起来,向生产队长请战,要在洪水当中夺回木材,夺回生产工具。
涛哥、发哥、柏哥等系着长长的绳索跳进了洪水中,向漂流的木材和农具奋身地游去。
洪水里有盘大的断枝碎草,在洪水中卷起漩涡,田埂小丘上的洪流打起了波浪,泥沙俱下的混浊的洪水在往上盘旋。
发哥被旋涡卷进了洪水里面,被浪花吞噬不见踪影,发哥的父母急得直跺脚,呼天抢地,生产队长惊吓得脸色发青,全身直打哆嗦,其它乡亲们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洪水汪洋,盼望奇迹的来临。
奇迹出现了,几分钟后,发哥凭借自己良好的水性,凭借自己经常游泳锻炼的体质,在洪水里屏住呼吸,潜入水底,避免水面的旋转急流,在水里奋力潜游,摸到被淹不深的小丘上,稳健地站在水中,露出了头部,面带微笑,岸上的人们欢呼雀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啦。
发哥站的那小丘旁正好有生产队的几根杉木,被水里的小丘挡着,原地未动,发哥拿着绳子把杉木捆绑着,固定在水里的小丘上,洪水再也冲不走了,待洪涝过后,再把杉木收回。
涛哥在洪水中径直地向漂浮的水车游去,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水车捞上来,因为水车是生产队抗旱的重要工具,对农业生产来说太重要了。说来也悄,天亦助人,一个浪花把涛哥猛地一推,恰恰相反没打进浪里,而是推到了水车旁边,涛哥一把抓住水车,人爬在水车上,就像驾船似的,避开洪峰浪尖,避开水急湍流,将水车弄上岸来。
柏哥水性更好,他拼尽全力去保护在洪水中游着的牲猪。这头猪是黄嫂的,她家猪栏地势低矮,被夜来洪水淹没,猪被漂浮在洪水之中。柏哥向牲猪漂浮的洪流之中游去,心里在想,这头猪是黄嫂的重要经济来源,黄嫂的丈夫因患亚急性坏死性肝炎早年病故,家里三个小孩全靠黄嫂一个人抚养,这头猪对黄嫂来说就是一个钱罐罐。柏哥暗下决心,不把牲猪捞上来,势不还。柏哥凭借自己水性优势,在水里抓住了一块门板,快速地游到牲猪旁,把门板钻插到猪的肚皮底下,用绳子把猪跟门板缚在一起,慢慢地把牲猪拖上了岸。柏哥的头部流血了,被水中门板撞的,洪水里,被柏哥头部的鲜血染了一道红线,岸边的人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把牲猪捞上来了,再疼也不疼了。
几位血性的男儿完成了自己的义举,汹涌澎湃的洪水傻眼了,认识到自己再怎么狠,再怎么猛,再怎么无情,终究还是对付不了坚强刚毅的志士。洪水妥协了,渐渐地退却了,留下了一片污泥和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