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影子杀人：负罪的正义
清晨的阳光洒在宁静的街道上，宋白像往常一样在街边买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然后脚步轻快地朝屠久安家走去。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袋，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能想象出屠久安满足的表情。
当他来到屠久安家门前，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院子后径直走向屠久安的房间。他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说道：“久安，我又带早点来了。”说完，他推开房门，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白落青正静静地站在门口，他的目光落在宋白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宋白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尴尬地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但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李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还向他调皮地招了招手。
宋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进了屋子。而他手里的早点则被李骁顺手接过，递给了坐在床上的屠久安。宋白环顾四周，除了白落青、李骁和屠久安这三个人外，他还看到了顾时屿安和他身边的苏暮。
宋白叹息一口，眼神复杂地看了一圈屋内众人，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这里面除了屠久安和顾时屿安之外其他人他都不认识，他只能微笑着抬起头，语气平静地问道：“请问诸位今日前来找我有何事？”
李骁和苏暮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苏暮转头接过顾时屿安手中被帕子包裹的两根毒针，缓缓走到宋白面前，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怀疑屠福万的死与你有关。”
宋白看到那两根毒针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过头看向顾时屿安，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屿安姑娘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在我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一根。”接着，他转头看向苏暮，神色坦然地承认道：“没错，屠福万确实是我所杀。”
他的话音刚落，床上的屠久安就突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个简单的“你……”字。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头转向一边，继续吃起了手上的早点。
李骁看向他，几乎同时和苏暮一起开口：
“为什么要杀他？”
宋白低着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和无尽的悲痛。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他身上背负了几十多条人命啊！”
——————
当屠久安装瘸之后，他的父亲将家产留给了屠福万。
就在他父亲死后的几年，他们家茶肆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年，屠福万接手茶肆没多久，一个谣言便不胫而走——屠福万要杀了他哥哥。这个消息让屠福万变极度紧张，他急切地想要找出传播谣言的人，但始终未能如愿。当他满怀怒气地返回茶肆时，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愈发糟糕。
走进茶肆，屠福万听到厨房传来两名厨子的轻声议论。他们似乎在谈论关于他的事情，这让屠福万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他冲过去，将那两名厨子当作发泄愤怒的对象，毫不留情地殴打他们。然而，就在激烈的打斗中，屠福万不慎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火把掉落在地上，迅速引发了一场熊熊大火。火势蔓延迅猛，很快就吞噬了整个茶肆。随着火势的不断扩大，数十条生命在这场灾难中逝去。人们惊恐万分，纷纷逃离现场。
事件发生后，有人向县令府报案。经过调查，县令府掌握了大量证据，证明这场火灾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导致。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屠福万竟然贿赂了县令一大笔钱财，成功地将此事隐瞒下来。最终，县令对外宣称这场大火是由于厨房失火引起的，使得屠福万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
宋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仍然颤抖着，继续说道：“那年茶肆起火，死了几十个人，你们知道那场火是怎么引起的吗？”他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纷纷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这场火灾的真正原因。
宋白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是屠福万！他因为一点小事殴打厨子，不慎将火把扔到了厨房，引发了大火！”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震惊不已，宋白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他接着说道：
“可后来呢，报了官又有什么用？我的父母同那几十人在那一场火中丧生！而屠福万，却用钱财堵住了县令的嘴，让真相石沉大海！”
说到这里，宋白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强忍着悲痛，继续说下去：
“去年，换县令了，他让我在县令府的兄弟整理出那些资料，恰好发现了当年的事，要不然就真成了厨房失火。”
说完，宋白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把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空气沉静了一瞬，苏暮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递给宋白一杯茶，然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你再讲讲，你扮女装杀屠福万的过程吧。”
宋白看着眼前的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和紧张都咽下去。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始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自从我知道那些事后，我就在计划了。我男扮女装进入玉均楼装哑，让屠福万，对我一见钟情。在他动心时，我就在那天约他晚上在院子里等我。他倒是听话的，就站在那院子里。于是，我用我的毒针刺向了他的脖颈。可惜的是，他的奴婢小夏来了，我还担心小夏去县令告我，结果屠福万自作自受，谁叫他天天虐待下人，我就跟小夏商量好了，给了她点钱，让她伪造成‘影子杀人’这说法。”
“你可知你这辈子就毁了，剩下的几年你要在监狱里度过。”李骁说道。
宋白笑了笑，转头看向李骁：“无所谓，我已替那几十个冤魂，杀了那罪人。我已替我父母报仇了。”
李骁和苏暮对视一眼，小声的叹了口气。
顾时屿安走过来，李骁和苏暮自然的让开一条道，只听她说道：
“我很佩服你的医术，也佩服你的正义，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着我，我可以免去你的罪行。”
苏暮心想：公主殿下又乱来了……
宋白看着她的眼睛，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看出了欣赏和担忧，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但只要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那么他就是恶人。可是，如果这个人所做的坏事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呢？如果这个人的本意是善良的呢？这样的人，究竟是善还是恶？像我这样，负罪的正义，还称得上是正义吗？”
顾时屿安笑了笑：
“有何称不上呢？所谓正义，不过是以自己心中的道德标准去衡量罢了。你虽杀了人，但你是为了那几十个无辜之人讨回公道，在我看来，这便是正义。”
宋白低垂着头，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顾时屿安的话语，他抬起头来，目光带着疑惑与期待，向顾时屿安发问：“可是……您究竟要如何保我呢？”
顾时屿安嘴角微扬，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暮，两人眼神交汇后，苏暮心领神会地走上前，站在了宋白的面前。
“她，乃是当朝的公主，顾时屿安。”苏暮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当听到“顾时屿安”四个字的时候，宋白和屠久安都不禁愣住了，紧接着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双双跪地行礼。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子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女儿——顾时屿安。
宋白缓缓抬起头，望向顾时屿安，眼中闪烁着感激和敬意。
“多谢公主殿下！草民愿意追随公主殿下左右！”宋白磕下头去，语气诚恳地说道。
“起来吧。”顾时屿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无需再行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