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大白(三)
谢堡主问道:“贤侄此言何意?”
齐三少道:“伯父难道对长民的死没有丝毫的疑问?”
谢堡主扭头看了眼谢天,谢天此刻神情可谓是五彩斑斓。但鉴于他相信陆小凤等人拿不出自己杀人的证据,所以有恃无恐。
谢堡主道:“此时已经过去许久,不提也罢。”
齐三少却道:“但是陆小凤许了我佣金,我齐家可是商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陆小凤怀疑长民的死有蹊跷,数日前许我重金让我找来穿山甲,我让他去了两个地方。”
谢堡主问道:“哪两个地方?”
齐三少目光逐渐冷了起来:“谢老太爷与长民的墓。”
谢天激动得站了起来,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谢堡主疑惑问道:“少堡主,怎么了?”
谢天神色恍惚,不回答谢堡主的话。
陆小凤坐在椅子上,淡定道:“谢老堡主,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说呢?”
谢天指着陆小凤的鼻子,说不出半个字,气得浑身颤抖。
齐三少对穿山甲道:“鬼见愁,说说吧。”
鬼见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不敢直视谢堡主,侧着身,盯着地面小声道:“第一晚,我去了谢长民的墓,墓里没有尸体。”
谢堡主道:“鬼见愁,这是必然的!”
说着又看了眼身边的谢天,示意大家谢天就是借着谢长民尸体还魂的。
鬼见愁瑟缩了一下又道:“可,可我第二晚去了谢天的墓,墓里躺着一个年轻人,与,与,与他长得一样。”
边说,鬼见愁的手指向了谢天方向。众人除了陆小凤,皆惊。
谢堡主呼吸有些急促道:“怎么可能?”
谢天怒极反笑:“陆小凤,我谢天到底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土夫子来污蔑我?”
陆小凤此时淡定一笑道:“谢老堡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您应该懂。”
齐三少接口道:“鬼见愁,你应该顺了东西出来吧。”
鬼见愁听闻此言,一个激灵。
陆小凤哈哈道:“鬼见愁,你们这一行与贼差不多吧,贼讲究不走空,你们应该也是。所以你顺了东西也是情有可原,你只要将东西拿出来给谢堡主过个目,我相信谢家堡家大业大,不会和你计较这点东西的。”
鬼见愁眼神飘过谢堡主的面容,只见谢堡主点点头,然后从自己的鞋里倒出一颗南珠。
司空摘星眼睛一瞪:“我去,鬼老哥,您不觉得硌脚?!”
众人定睛一看,这颗南珠竟有七八岁小儿的拳头大小。花无颜和张无忧也是满脸不可思议,难怪这个人一直跟在西门吹雪的身后畏畏缩缩的,原来是怕被人看出他走路异常。
这个南珠的大小确实世间罕见,可谓是有价无市。这种南珠需要水性极好的渔民潜入极深的海底,捞出如磨盘大的蚌才能获得。皇宫至今也只有三颗这样的南珠,都是南海进贡的。那么这颗南珠的珍贵就难以衡量了。谢堡主看到这颗南珠,眼睛逐渐湿润了。
陆小凤道:“谢堡主想必也是认出来这颗南珠的由来了。如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谢长民配饰吧。因为谢老太母家是海南谢家,想必谢家也一定会将如此珍贵的南珠给谢长民玩耍的。那么请问谢老堡主,您身死的墓中如何会有如此大的南珠?我相信,只有一种可能了吧,墓中的死者根本不是谢老堡主您的尸身,是你孙子的尸身,而你此刻正是健健康康地活着的。”
谢堡主神色如遭雷劈,诸多的信息像晴天霹雳一样砸向了谢堡主。他嘴唇嚅动,声音生涩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父亲怎么可能如此年轻?”谢堡主是不信的,不信自己的儿子真的死了,就算之前,他看着谢天与儿子一模一样的面容,他偶尔也能欺骗自己,自己的儿子并未去世。但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独子确实已经过世时,那种悲痛难以言表。
陆小凤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件事,还是要多亏张无忧大神医无意中地指点。”
张无忧一愣,并不懂陆小凤话中之意。
陆小凤道:“无忧神医可还记得张寡妇的娘所患何病?”
张无忧丝毫没有犹豫:“老来红。”
陆小凤没有着急接话,张无忧顿了顿,瞬间明白了陆小凤的意思:“你是说,这谢天......!”
陆小凤点点头,张无忧与当时经历了张寡妇事件的人皆是恍然大悟的模样。
谢堡主不懂,看着他们几人眼神交汇,急不可耐道:“到底是何意?”
陆小凤道:“当初我们去过无忧神医所住的村落,有个叫张寡妇的娘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老来红。”说到此处,陆小凤说不下去了,窘迫地看向张无忧。
张无忧会意道:“还是我来说吧,毕竟我才是大夫。有个罕见的病叫‘返老还童’。”张无忧见谢天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道:“返老还童有很多表现,比如头发由白变黑,视力有所好转,长出新的牙齿,胃口突然大增,老来红。所以谢堡主,您大概懂了吗?”
听到此处,谢堡主面无血色,他确实懂了,他懂了为何他父亲现如今的容貌与自己的儿子一模一样了。原来,他的父亲得了这种病。可是,为何?为何自己儿子的尸体会出现在他父亲的墓中?
陆小凤见张无忧已经解释清楚了,继续接话道:“但是陆小凤有一事不明,为何谢老堡主要杀害自己的孙子?”
此话一出,谢堡主与在座其他人神色惊惧的看着面色更加狠厉的谢天。
谢堡主颤抖道:“父亲......您为何?”
谢天双眼一瞪:“蠢货!他又没有证据,怎么你就认为我是凶手了?!”
花无颜气哼哼地走上前,指着谢天的鼻子道:“因为我就是那天进入谢老太院落的侍女!”
谢天道:“无知小儿,休要胡说八道!你与那个侍女分明就不一样!”
花满楼摇摇折扇:“谢老堡主,这位是我花家四姑的弟子。”
此言一出,谢天与谢堡主也是瞬间明白了他们这几日来的寻找,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堡主道:“敢问姑娘,你认识家母?”
花无颜道:“我不认识谢老太,但我认识谢天!”花无颜眼睛里含着热泪,目光失望又绝望地望着谢天,继续道:“谢天,你还记得那个住在鲁班门山脚下,不知你姓名,却愿意相信你定能一鸣惊人,与你钱财,支持你上京的女子吗?”
谢天一愣,“你如何......”
花无颜色厉内荏道:“我就是那个女子的孙女!血缘上,我该叫你一声祖父!”
谢天的脑袋里像炸开了花,被他遗忘了许久的那个女子,此刻她的面容竟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他依稀记得,她一声声地喊着“谢郎”的模样,眉目如水,眼睛里只能映出他自己的样子。
谢堡主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中透露出了震惊与茫然。他坚定地认为父亲只是严厉了些,手段冷硬了些,如果陆小凤等人说得都是真的,那他一直敬重的父亲,该是何等让人不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