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巫师塔
一道水面一样的膜将前方的世界与后方的世界分成了两个。每当有人想要看向对面的时候，视线所汇集的地方就会开始泛起波澜扭曲光线。
“真是让人震撼的力量。”
格洛拿出了布袋子里面的骷髅头，骷髅头此刻空空的眼里泛起了绿色的火焰。
“就是这里了。”
巫师之书上详细讲了进入这道膜的方式，格洛在路上就收集了足够的材料。
将六个骷髅头放到这水面一样的膜上，透明的膜在格洛这里变成了血红，冒起了泡泡，像是煮沸的血水。
“走吧！”
黛西抓紧了格洛，格洛能感觉到她传递出的紧张感，格洛此刻其实也很紧张。
身体穿过血水，格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真实样子。
一个带着镣铐的巨人，暗红色的肌肤，看上去毫无美感但是极多的肌肉，遮天蔽日的巨大，让你几步无法在抬头的时候看不到他。
此刻的他正在用手捻着格洛认为有五个自己那么大的各种生物的头骨，将他们像是叠城堡一样叠起来，若是散了，便怒吼起来，震的周围的空间都好像在抖动。
“巫师之书上曾经说过，这是这座巫师塔的建造者桑斯大巫师的奴隶。”
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吗？
格洛往前走着，与远处极为明亮不同，近处只能看到零星的光源，到处都是灰暗无比。
这里是一个残破的渡口，前方已经站着几人。
大家互相都不说话，格洛观察到，他们有的是已经胡须与头发都已经变白的老人，有的是孩童，有的是和格洛一样穿着铠甲的年轻人。还有穿着华贵贵族服饰的中年人……
巫师之书中说了，这里是一处较近的进入巫师塔的入口。
巫师和巫师学徒有时也会在这里，但是概率很小，更多是格洛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人？哪个王国的？”
那个和格洛一样穿着铠甲的年轻人问道，有意无意挺了挺腰，炫耀着腰间的长剑。
话语中带着不少呵斥的口气，让格洛一下子想到了当时在王国看到的那些人。
他们还真是在哪里都一样。
格洛没有理他，他的骑士天赋似乎还不错，年纪轻轻就到达了大骑士的级别，但是对上自己还是不够看的。
那骑士看到格洛没有理他，脸色便阴沉了下去，本来周围的人还有几个奉承他有几个人不理他，现在再多一个不理自己的人会降低自己的威信。
“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那他应该是一个连骑士都不是的人？哼！还敢穿骑士盔甲？”
那骑士刚要发难，就听到了远处了泛舟声。
哗啦。
哗啦。
一艘破的让人怀疑能不能用的船逐渐越来越近，碰的一声靠岸了。
正好格洛身后有走来一个人。他浑身被黑袍笼罩。
（正在解析……）
（乘船人存在微量辐射，根据巫师之书判断为二级学徒。）
（黑袍人存在微量辐射，根据巫师之书判断为二级学徒。）
“二级学徒！”
格洛悄无声息地稍微离他们远了一些，跟着大家一起上了船。
“喂！那个穿黑袍的，你从哪里来？”
船头的灯恍恍惚惚的，格洛赶紧距离远了一些怕被溅一身血。
黑袍人跟乘船人点了点头：
“这次新人很多啊。”
“是啊。”
黑袍人从黑袍中伸出了手。
准确的说，那不是手，而是紫色的章鱼触手，潮湿的吸盘还在一吸一动。
触手缓缓伸向那年轻骑士，那年轻骑士想用手拍打却被直接碾碎了手骨。
触手只是缓缓的向前，那骑士抽出了剑却无法对触手造成任何伤害，也无法让触手改变方向。
触手就这么在骑士躲无可躲的时候缠绕住骑士，然后格洛和其他人就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
“啊！啊！我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我，啊！”
章鱼触手把他扔到了水里。
格洛借着灯光面前看出似乎有不知道多少只人型生物，身上都是腐烂的血肉，贪婪地啃食起骑士的尸体。
“给你们一个免费的忠告。”
虽然看不到黑袍人的脸，但是格洛还是能感觉到他似乎在微笑。
“生命很可贵。”
恐怖的气氛蔓延，大家都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有什么别的动作。
平静的河水不时有那种水鬼一般的可怕生物探出脑袋。
这是一条蜿蜿蜒蜒的河道。
通过黑袍和撑船人人的对话，格洛还知道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隔绝的水膜还不稳定的时候，曾有不知道巫师的人闯进这里。
他还以为自己死了，一路鬼哭狼嚎，当时的撑船人似乎是出于某种恶趣味，吓了他一会又把他放了回去。
这就是广为流传的死后会被死神用船穿过死亡之河送到地狱的故事。
“没想到这么多流传已久的故事都是由巫师学徒创造的，甚至都不是巫师。”
格洛心里想着，巫师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而自己，也很快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尽管船行驶的极快，但是这条路依旧要比格洛想象中的更加漫长。
撑船人操控者长长的杆子，很快就带着船停靠在了岸边。
碰！
船结结实实撞在木板上，地上的粗麻绳像是蛇一样捆住了木桩，船停了下来。
“船费。”
撑船人的两个字，直接让众人的心情低落谷底。
谁知道竟然还有船费这种东西？自己有什么能当作船费呢？
“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你最轻，你的身体很不错，给我一只胳膊吧。”
那老人被吓得不轻，跌坐下去。在巨大的恐惧下，只得被逼迫着留着眼泪砍下了胳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中年人付出了家族流传几百年的族徽。他是第二轻的。
有个女子居然是罕见的双心脏人，被迫交出了第二个心脏。
其他人也各有付出。
“似乎带着的好东西越多，看起来生命更充沛的，要交的东西越多？”
格洛和一个孩童被剩下来了。
小孩又被叫去，不甘地交了一件巫术造物。格洛一惊，因为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这个小孩身上竟然不止一件巫术造物。
最后终于轮到了格洛，只见那撑船人对着格洛一笑，道：
“你要付的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