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棋盘上的新变化
裴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吊足了耶律天燕的胃口之后,他也算是暂时把这个倔强的娘们摆平,剩下的就是战利品。
马邦彦正在清点抢夺来的金银、宝物宝刀,并且汇报了这一次的缴获,裴麟才明白,这一支军队在辽国侵占了燕云十六州之后,专门在大军出发之前,抢夺了一次周遭的义军。
裴麟懒得去管,他有更重要的事。
棋盘。
裴麟瞩目着棋盘。
在将耶律天燕带回来之后,裴麟就发现了棋盘上的古怪,刚开始,褐色的棋盘就是寻常随处可见的木质结构,可现在他面前的棋盘,已被深蓝色的铁包裹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裴麟一直没有大量的时间来研究棋盘的真正作用。
根据他的推断,这东西应该不仅仅是一个沙盘,它是不是还有其他自己没有研究出来的用法?
“这玩意也没有个说明书,烦!”
此时,深蓝色的铁质棋盘上,棋子并非是紧贴着棋盘的,而是浮空的。
不仅如此,那些棋子都有了自己的形态,向前的马头是骑兵,长戟的图样应当是枪兵,刀的图样应当是步兵。
而在代表裴麟这个金边黑棋的棋子不远处的西南面,能够看到一片黑色的云雾笼罩在棋盘之上。
裴麟走出营帐,朝着西南看去。
天边笼罩着一层黑雾,裴麟知道,那里将会有一场大雨。
天气预报?
裴麟看着棋盘上清晰可见的黑云、薄雾、细雨、微风。
这是打胜仗的奖赏?
他实在不知道,这玩意眼下有什么用,有些心烦意乱地抓起一颗棋子。
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流动着,缓缓进入体内。
一股让他精神百倍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
随着醍醐灌顶的感觉袭来,半空中的棋盘左下角,隐隐出现了一枚精致的白色棋子。
白色棋子超脱棋盘之外,竟是悬浮在边框上。
裴麟伸手去摸,发现那虚空之中的棋子,竟然可以被自己拿起来。
他觉得即意外又有趣。
拿起棋子,放在棋盘上,可瞬间,棋子又消失了,恢复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是为啥呢?”
裴麟思索着,再次举起白棋,这一次,他放在了代表着自己的金边黑棋上。
这一次,白棋并没有再恢复原来的位置,而是如同一个套子,套在了金边黑棋的身上。
金边黑棋的中心黑色开始慢慢褪去,似乎与那白色棋子开始相融。
与此同时,代表着耶律天燕的那枚紫金色棋子的光泽,渐渐暗淡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裴麟试图找出棋子变化的奥妙,可仔细研究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直至第二天一大早,裴麟上马出发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棋盘上的棋子再一次变了了。
代表自己的棋子变成了金边黑白相间的棋子。
似乎应征着某种融合的达成。
裴麟再一次轻轻触碰,这回,出现了异样!
风!
一股莫名吹起的风从身后而来。
这股风让人十分舒爽。
顿时,行军的速度快了起来。
就在裴麟还不知其意时,一旁坐在白马上的耶律天燕低声道:“我猜你就有问题,果然,你的精神力竟然能达到如此境地,趋势千骑进行神符加速,看来我又得重新审视一下你了,五皇子殿下。”
裴麟看向耶律天燕,自己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神符加速到底是什么确切的意思,但字面上也能理解个大差不差,“这种东西,岂不是很常见?”
耶律天燕仰起头,“常见?国之气运者,行天机万法,行军打仗和个人物力高低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武将实力靠的是自己的炼体,而作为将领靠的是气运,若是放在辽国,确确实实算是常见,可韶阳,我很久没有见到拥有气运之力的将领了。”
裴麟皱了皱眉。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关于气运的说法。
第一次是在临行之前,李君屹含糊其辞地解释了几句,他也没听明白。
但现在,他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看来如今打仗相应,光靠兵行险招并不够,还需要精神力来控制气运之力?
那气运……
忽然,裴麟似乎想起了什么。
立刻打开棋盘,低头看去。
紫金色的棋子已经暗淡失色,而金边黑白棋子,则熠熠生辉。
难不成……
是自己吸取了成安公主的气运,才导致能够用棋子为大军加速不成?
他再一次推动棋子。
风,更舒爽,也更盛了。
行军途中,将士们不敢轻易停下,但几个副将都大为惊叹,马邦彦更是回头走向裴麟,“殿下,这风是何物?是不是有些邪祟?”
裴麟没好气道:“嗯,闹鬼了。”
马邦彦愣了愣:“殿下,真有鬼?”
裴麟警惕地点点头,一把搂住了马邦彦,指着身后的耶律天燕道:“那家伙就是千年亡魂幻化成的女鬼,我小小施加了一些封印,你可千万别招惹她。”
马邦彦一脸茫然,撇了一眼耶律天燕,心中发怵,悻悻而去。
千骑的行进快了许多,现在的速度,要比曾经全力奔袭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倍,上一次足足一日才到的关隘,这一次不出三个时辰便已经抵达。
裴麟看着棋盘,他已经绕过了三支大军的围剿,一路上抓了几个探子掩盖行踪,只要再绕过前面渡河口的大军,他就能一路直行,直奔韶阳了。
仰起头,裴麟指着渡河口的方向道:“大军整备,今夜突袭。”
见众军歇息,耶律天燕四处观瞧,瞧得出这五皇子对行军打仗的见解颇为奇怪,不禁没有任何防范,甚至大平原上说休息就休息,丝毫不怕任何人来侵犯。
这种带兵,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不担心?”耶律天燕问道。
裴麟道:“担心什么?你都在我手里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耶律天燕思索道:“萧景衡可是我麾下一员大将,他的队伍应该就在前面执掌渡河口。”
这一点裴麟早就知道了,反问道:“以他的聪明才智,能猜到我已经摸到这里了么?”
耶律天燕道:“行军不是靠猜,而是靠步步为营,若每个将帅都像你一样猜来猜去,赌来赌去,仗还怎么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运气好?”
裴麟点点头,“你认为我能拿下辽国的中军,是因为我运气好?”
耶律天燕道:“不然呢?难不成还真是你作战厉害?前面渡河口被封死了,如果萧景衡在镇守,你是不可能冲过去的。”
裴麟站起身,望着渡河口方向,淡然道:“或许你说得对吧。”
耶律天燕道:“那你打算从哪儿绕?想要回韶阳,渡河口是唯一的路。”
裴麟回头笑了笑,“我是说,你说我运气好那句话,说得对。”
他伸出手比了比渡河口的方向,做出瞄准的姿势,一只眼闭上,一只眼睁开,嘴角挑起了一个弧度,“我总觉得,想赢你们这些一步计划百步的人,就要从第一手棋时,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