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北镇抚司!监察百官!
“启禀林大人,有要事!”
北镇抚司衙门中,一个校尉匆匆进门,手捧卷宗双手奉上。
书案后,一位官袍中年接过卷宗展开。
在他官袍上,绣有锦绣云纹,云折三斜,代表官位从三品。
北镇抚司中,有从三品同知二人,统筹北镇抚司事务,仅居于指挥使一人之下。
“什么?此事居然进展到如此地步?”
同知看过卷宗,眉头皱起。
这卷宗里面写的,正是关于戏本《秦香莲》一事。
这件事他几天前就已经听说,但当时并未在意。
毕竟,北镇抚司为天子分忧,有权监察百官,眼线遍布奉阳府。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不过鸡毛蒜皮,就几天的风头而已,远没有朝堂之上的事情重要。
但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发展成这样!
“翰林院苏临渊,于朝堂之上弹劾上官麟?”
读到这一处,同知脸色微变。
北镇抚司中的官吏,不用上朝,和百官交集并不在朝堂之上。
但,这苏临渊的大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真要论官职高低,苏临渊一个翰林学士,远不如他从三品的同知。
然而,在朝堂之上,怕苏临渊大于怕他北镇抚司的,却大有人在。
而且,这位苏临渊苏翰林,与他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当年恰好是同届。
同知摇了摇头,思索起来。
事情牵扯到朝堂上,可就一点也不小了。
毕竟,上官麟虽然还未入朝为官,但也是六公主的驸马。
往大了说,这件事就是皇家之事!
要说平常,这种事情在奉阳府中并不少见。
那些市井小民,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议论些家长里短。
时不时传出些流言蜚语,是常有的事。
可现在这一次,却闹到了教坊司的戏台上,更闹到了大乾宫中的朝堂!
“难道说,是因为京察?”
同知心中思虑,眉头皱得更紧。
按大乾律法,京察十年一度,此为祖法,不可废除。
算算年头,今年年末就是这一次的京察!
而现在,到年末也没有几个月了。
在这种时候出事,难不成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啪。”
想到这,同知合上卷宗拿在手里,豁然起身。
“我去请示指挥使大人。”
说完一句,同知快步出门。
北镇抚司中心处。
一座阁楼房瓦皆黑,房檐挂饰垂落很低,透出一股森然。
北镇抚司行事于暗中,监察百官,北镇抚司中的建筑也大多都是这种风格。
不过,这座阁楼更显不凡,在阁楼之中,似乎隐隐有雾气飘动,上下起伏不定,气息氤氲间,让整座阁楼看起来都有些朦胧。
阁楼之中,北镇抚司指挥使盘膝而坐,口中有气息吐纳。
在他一呼一吸之间,周围的气息也随之律动。
他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玄衣。
单看面容,这人不过中年模样。
可实际上,他与翰林院的苏临渊是同届,而对方已经两鬓斑白了。
正三品指挥使,坐镇北镇抚司,但平日并不须太多劳顿。
北镇抚司日常的大小事务,都有两位从三品的同知打理,他只需要统筹全局即可。
平日,北镇抚司指挥使就是于这阁楼中修行。
他一吸气,笼罩着阁楼的气流都被他吸入胸中,让这阁楼看上去平平无奇。
而他一吐气,阁楼周围再度氤氲起来,有如仙雾笼罩一般。
“同知来了,有请。”
指挥使开口说道。
此时,千米之外,同知正拿着卷宗,快步赶来。
虽然搁着层层门庭,但他有修为在身,自然感知得到。
武道有九品,就如登天长阶一般,每突破一品,就好像登上一阶,离天更近一分。
而指挥使修行到现在,已经登阶过六次了,只差一步就能迈入上三品的门槛。
虽然还未至上三品,但也早已经不算凡人了。
武道四品的境界,就算是在奉阳府中,也是数得上的高手。
他招呼过了好一会儿,同知才匆匆进门。
“指挥使大人,当初那事……大了!”
同知正色道,递上手中卷宗。
指挥使展开卷宗,快速翻看着。
“大人,眼看京察在即,这件事我们是否要处理掉?”
同知低声问道。
其实,这件事早在一开始时,就入了北镇抚司的卷宗。
毕竟,北镇抚司当初设立,就旨在于此,于朝廷之下,监察朝廷之上。
虽然此事疑似留言,但毕竟关乎大乾驸马,北镇抚司还是有存案的。
更何况,当初就是六公主府遣人,将那对母女关入诏狱之中。
除此之外,更还有一名北镇抚司的典吏卷入其中。
这些,都早录入了卷宗里,北镇抚司都大致清楚。
要解决,其实也很简单。
毕竟,虽然已经闹到了朝堂之上,苏临渊都已经出口弹劾。
但实际上,并没有关键性的证据。
他们对于这件事的了解,不可能比北镇抚司多上半分。
除开与上官麟同乡的那对母女的去向,此事来龙去脉北镇抚司都已经知晓。
就是那对母女的下落,也并不是毫无头绪。
那对母女没有路引,不可能出城,定然还在奉阳府中。
事实上,此事刚萌芽时,北镇抚司就已经搜寻过奉阳府绝大部分区域,唯有城西一片没有涉及。
奉阳府城西地域属于福王,没有上头御令,北镇抚司也不可轻易探查。
现在想来,那对母女多半藏身于城西。
只需要奏请上级,得到御令,找到那对母女,封住对方的口,这件事自然可以压下。
这样一来,不仅抹平了皇室丑闻,更还可以交好六公主府。
同知看向指挥使。
让他诧异的是,指挥使却摇了摇头。
“我北镇抚司职责不在此,这事,我们不管。”
听闻指挥使的话,同知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想再说两句,但看着指挥使少年一般的脸,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指挥使这句话,已经相当于是定论了,他再开口也没用。
虽然只差了半品,但对于这位指挥使,他可不敢不敬畏。
事实上,不仅是他这个同知。
整个北镇抚司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怕指挥使的。
毕竟,这位可是于当年那一届的殿试,力压苏临渊,高中状元的超级猛人。
就算对方行事较为恣意,说到底也是他的顶头上司,是北镇抚司的头号人物。
“……是,下官领命。”
最终,同知只得应了一声,拿着卷宗离去。
而在同知离开后,指挥使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
他有边军背景,与大乾边军不少将士都有交情。
几年之前,一个杨姓的将领,左手牵着个半大孩子,右手拿着染血的护符,在他家门口苦等,要给这孩子求个生计。
他点头之下,那个半大孩子在北镇抚司当上了个典吏,恰好卷入这件事。
毕竟,只是一点交情,他也没有过多插手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意思而已。
“当年那个杨家子,能卷入这种事情,倒是好玩。”
自语了一句,指挥使闭上双眼,再度开始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