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40云堕认主
“得到一个任务,云堕剑问世,在茶楼。”
白日里,神医苏凌便带着师弟弟子叶浮华在茶楼里听说书。本是些听烦了的旧闻,听书的人却沉浸在这其中,一时间除了说书声都是静悄悄,弟子叶浮华一副听书入了迷的神情。
神医苏凌看在眼里,抿了一口茶,觉得也算是值得,变浅浅地一笑。
其间,忽然看到一唇色绯红的女子,穿着绿萝裙,在茶楼里四下游走,坐下听书的时候亦喜欢左右张望着,其发间插着别致的水蓝色发簪,一时间便引起了神医苏凌和弟子叶浮华的注意,那发簪随着女子的脚步,仿偌荧蝶相逐,一时间茶楼里的几双等候多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奇奇投在上头。
“云堕!”几个伪装成一般茶客的人突然跃起,手中刀剑凶光四射,看来和苏、叶二人同一个目的,在此早就等候多时。只是此间寻常茶客都四散逃命去了,他二人也无所遁形,只能拔尖相对。弟子叶浮华道:“这发簪你从何处得的?”
“自是我贴身戴着的寻常之物,同你又有什么关系。”女子忽脸色一沉,手掌迅速一转,拿起随身的佩剑,神医苏凌见她不曾用云堕已经明了了大半,云堕非一般寻常宝剑,其是认主的,这小女子定是从哪里偷来却不识此物真正的用度,只以为是寻常发簪,才会见它插在发间频繁出入这类茶楼。以她的功力,自难遇强敌,几招下来,溃不成军。此中,几方势力纠缠扭打在了一起。
神医苏凌和弟子叶浮华很快占得上风,就在正要取走云堕之时,冷汐等人赶到了茶楼,他们原就定在此一处回合。
一瞬间,众人只见一道蓝光从眼前一闪而逝,听到女子“啊“的一声,这云堕便凭空消失了,原来是这水蓝发簪迅速飞了出去,停在在冷汐身旁的诗茵的上方,又缓缓落在诗茵的身上。
只见剑指向诗茵,冷汐慌张中将她保护在怀中。
茶楼里的人的目光跟随着云堕的方向,视线落在他二人身上。只见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孩,那孩子荤着,浑身是伤,没一处好肉,纵然云堕落在了这小孩身上。
众人大多陷入惊慌。
唯独。
这孩子。
这孩子怎么看也寻常得很。
神医苏凌暗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们众人辛苦抢夺,他却拿的轻轻松松。”
众人眼中诗茵一身男孩打扮。
虽然不起眼,但苏凌一眼便察觉这孩子不简单,“这孩子周围的几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对这平平凡凡的孩子格外在意……仿佛,这个孩子才是他们的主子……”
叶浮华大声道:“冷汐,你真会挑时间来,若你早来,何苦我俩大费周章。”这一声挖苦过后,心中的猜忌和愤恨混迹在最后一个敌手也被击杀的那是惨叫声中。为了夺云堕,不知死了多少人,多少又是多年来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甚至有过这样一个念头:夺云堕不过是个幌子!铲除异己,削弱暗卫的势力,更好被他杨凌控制才是真的最终目的!
为此他恨毒了这个叫冷汐的人,面上却引而不发。
那女子见自己的发簪到了别人的手上,不解之余,有些气愤,可又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茶楼外头人头齐齐,女子似决心要将云堕夺回来,汗水便顺着她的脸颊早已将衣裳都打湿,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一头戴白色斗笠的男子,穿着一身耦合色衣裳,远远叫了一声:“玲儿。”声音低沉平缓。
那女子叫陌芸玲,道:“彦哥哥。”那一声彦哥哥叫的极甜,仿佛找到了救星。她跑到白色斗笠的男子的身边,拉这他的衣角道:“彦哥哥,你送给玲儿的发簪被别人抢去了,快帮帮玲儿。”茶楼中有几个受了伤的人,听到这小女子叫来人彦哥哥,面面相觑,又仔细打量他手中的折扇,却是“勿胥冰凅扇”无疑,翘角之人便趁着混乱之势逃了出去。
楚彦此人长年居于乌阁,乌阁之名因《灵乌赋》而得,乌阁的创立人是范仲淹的挚友梅无氏,他目睹了好友被吕夷简蛊惑君主多次被贬,后又几乎贬死岭南,对朝野感到失望,隐居山林之中为一隐士。草野为民了然无趣,自创了勿胥派,又将自己的住处名为乌阁,以此纪念范仲淹的离逝。
乌阁自此而来,时至今日,勿胥派成了江湖上最鬼绝的门派之一,盘踞中原数百年,此种所出的高手无数,同水中蛟之暗影,其深不可测,有所行动之前最喜欢以阁中饲养的黑乌鸦先行“报信”,寻常鼠辈见黑乌鸦在自家房头飞过,只是乌阁之人行事已是吓破了胆子,稍有定力的便乘着夜色举家迁移,乌阁二字在江湖中的威望如是可见。然而勿胥派规森严,鲜有在江湖走动,如今突然在江南一带走动,可见乌阁中定出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楚彦对着陌芸玲道:“我何时送你了。”,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冷汐怀中的诗茵,复又淡漠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心里知道这上成的法宝都是认主人的,“云堕既然认了住,抢是抢不回来了的,就是回来也是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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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气氛焦灼之时,躲在远处看戏的司马邪走了出来。
诗茵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在众人为云堕剑着迷的时候,暗暗从一旁顺了白色斗笠带上。
司马邪移步上前,眼光在遇上白色斗笠的下若影若现地脸庞的时候停了下来。
而后他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原本挡在他身前的众人缓缓开出了一条道。
他缓步上前道:“在下瑜末,愿以云堕为奉,还望笑纳。”
瑜末?诗茵冷笑一声,原来司马邪就是瑜末!瑜末就是司马邪!
楚彦淡淡道:“此物不慎丢失,没想到竟然在此中找到了。”便去接司马邪地上来的云堕,便听到司马邪借着又道:“在下只求解一惑。”
神医苏凌和弟子叶浮华深知这云堕是何等宝物,他们苦寻多日平白搭上那么兄弟的性命,绝不是为了换一个什么疑问的答案,可在司马邪面前又不敢轻易表露心迹,只能引而不发,忍耐不过是因为他们暂时还未得到与之相匹配的回报。
“哦?阁下何以为凭此物能换一个解答。”他淡淡答了一句,司马邪却为此周身一怔。
冷汐只觉这勿胥派大弟子楚彦太过傲慢无礼,见他没有半点替少爷解惑的意思,又拿了云堕转身带着那小女子便要离开,低声道:“少爷,将让属下劫下他二人,酷刑之下,不怕他不说。”却只见司马邪做了个停下不进的手势,道:“不可。”又追上去道:“无论何事,在下定竭尽所能,只求解这一惑!”
楚彦停下了脚步,眼神落在冷汐怀中的诗茵道:“也不必竭尽所能。”
司马邪道:“请讲。”
楚彦直言:“我要这个孩子。”
二人谈话期间,司马邪觉得自己对眼前白沙颜面的小子又几分熟悉。
此言一出,司马邪脊背僵直,仿佛被捅到致命的脆弱,“恐慌?”司马邪对自己在下意识脑海中反应出来的二字,感到妙不可言!
面上却冷静异常,这个时候似乎周围什么也不剩下,有的只是他冷冷地道:“好。我答应你。还望阁言而有信。”
“自然。”
诗茵虽面上平静,但当她却清晰地听到他的回答,不免感到失望。
”原来在司马邪心中,只要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可以轻易将自己交付出去。原来他们这些暗卫一直誓死效忠的人却视他们如草芥。她在心中冷可想而知。确实,有时候信仰不过是一些陷入困顿的人自己安慰自己的鬼话!没有信仰,何以支撑起这无尽的黑暗!”
诗茵沉默了。
为了不暴露,她示意冷汐等人不要轻举妄动。
既而她被伏在一匹马上,似乎被点了穴道,开始昏昏沉沉。
继而渐渐她陷入梦境,在梦里看见了日思夜想之人,然而就算在梦里,她惊讶地发现,秦语的样貌变得模糊了很多。她惊讶地发现记忆原来是可以被修改和抹去的,那个曾经以为此生绝对无法忘却的人却开始模糊了,为此她在梦里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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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岁月,秦语知道诗茵想要骑马,遍寻良驹,得了这一匹白马眉心又恰好带着一点黑色。对马夫道:“此马性情温和,最为适合。”诗茵初见此马,觉得它极为好看,但让她初上马她又有些怯弱。秦语便同她说:“别怕。上马后,我便拉着着缰绳,缓步走,你会喜欢这马上的风光的。”
在秦语的鼓励下,诗茵有了勇气上马。上马前,秦语从怀中取出面纱,用来遮蔽诗茵的面貌,不让路人窥探。草上清风,罗衣香浅。她又兴奋又害怕,却因为有他的鼓励和陪伴觉得自己分外幸运。
几日后,司马邪不知何故听闻了此事,便也将诗茵带到了马场。司马邪道:“听闻你这些时日都在学骑马,不知你马术如何?”
诗茵脸上带着面纱,道:“学了几日,勉强能在马上,稳稳的不坠落下来。”
她自顾自嘲,嫣然一笑。
司马邪心里清楚,秦语担心其坠马,自是不曾教她如何在马上驰骋,多半只会手持缰绳,待她慢慢来。秦语的方法自有他自己的道理,初学者最重要的是要调整心态,大多数人在第一次接触马时会害怕,控制马的时候更是害怕马会生气。人在马上,马亦能知道驾驭它的人是否惧怕自己又是否懂得如何控制,人越害怕,马越不受驯服。司马邪是个久经沙场的将领,训练兵士,教他们马上骑射都是列行公事,教诗茵骑马之事便也套用自己的习惯,“这里的草场我早已经查看过,没有石头又很松软,就算落下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一边解说,“不要害怕摔马,如若尺寸之间控制不好,一定要记住死死伏在马上,拖延时间,再做调整。”诗茵一边在马上奔腾。司马邪策马跟在其后,诗茵坠马了几次,对马产生了恐惧,周身也有些不明显的伤痕。却时常被司马邪的言语一激,又几次上马。俨然,成了他训练的兵士。她忍着疼痛和委屈,上马的时候一脚踩空,落在马的后侧。学马的人大抵都知道,马儿的眼睛比较特殊,落在马后的人在马眼中放大,极其易被马脚踢到,若是在野外求生的野马,它的脚力更是可以将猛虎踢死。
一时情景十分危急,司马邪知道不妙,随即阻止,安抚马儿。秦语不知何时也在马场,见况,他策着马就将诗茵从其中救下,一把又接她上了马。此中一人治住的是马,一人救起的是人,二者虽都是救人,却放在诗茵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分量。要说司马邪的做法有什么错误,并无错误,他不过是依照往日里的经验,精确判断,安抚住了马。秦语不过是情急之下,念着一人,又因司马邪控制住了马便救下了人。
同司马邪学马所受的苦楚,正让诗茵对学马有些灰心。她对秦语道:“我想回去了。”此时天色已暗,司马邪便不再挽留。便由着秦语同诗茵送了回去。此后的很多天,诗茵都有些行动不便,连走路亦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