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油歌

避免影响身心健康，本篇原稿被改得面目全非：

祂很喜欢唱歌，不是唱歌别人听，而是自我陶醉。刚开始时，倒是觉得祂唱得还不错，但之后越听越感到“油腻”起来。

说实话，祂的嗓子确实有那么一点天赋，但也仅此而已。祂曾经用一个寒假的时间专门去练了基本唱功。

然而，有时候还会出现唱不上去的情况。这样的情况，祂就将嗓子压得很扁，用气管发力，以一种黏糊的发音把音调唱上去。而比祂唱高音更加听着难受的，是祂唱那些“情歌”时各种油腻的语气，有时还伴着祂吊儿郎当的肢体动作。这被我们称为，“打油歌”。

先总结一下，我们觉得祂唱歌油腻的地方，就是太过度卖弄歌唱技巧：例如自认为会抖音就是代表很会唱歌，所以在唱歌的时候该抖音的地方抖音，不该抖音的地方也抖音，而且还抖的又重又长，或是加入许多的不应该有的哭腔、装饰音、刻意装可爱的声音等。而且，无论歌曲本身是什么主题，祂都是以同一种方式演唱，永远都只有两种腔调：年少无愁苦却装作黯然神伤，以及态度高调不着边。并且祂的唱法还有点夸张，本身的情绪很饱满但是没有加进声音里，目前所习惯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够真挚的，听起来不自然，很脱节。

真的不敢想象，我们本来打算删稿，但是为了体现祂的一方面精髓，我们还是勉强保留了这一章节。

首先来看一下祂在课室里的表现。一般来讲，一个人私下里的各种奇葩行为不会表现在课堂上，毕竟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余同学，影响都不是很好，更有可能会造成意料之外的干扰。但还是那句话，可惜祂是拟人。

进入教室，除了祂标志性的自恋动作（下一章节会提到），还有祂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歌声。本来，祂是有一部MP3的，但是因为高二上学期成绩滑铁卢，被其父母没收，所以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祂摇头晃脑地从教室前门进入，哼着祂欢乐的小曲儿，双手在比划风火轮，整个身体在摆动。用我同桌的话来讲：“祂怎么在蠕动……”

祂的同桌，本来在背英语词汇和短语，看到祂这番模样，收拾了书本就去走廊了。

而在祂的旁边，就是北海天花板，同学X。同学X在写作业时都会带着耳塞，但明显也顶不住祂忘我的歌唱声音。同学X转过身对祂说：“在教室你还唱？”

“唱啊，为什么不唱呢？”说完，祂又开始新的一曲。

在课间，祂也不曾消停。祂的嗓音非常大，每次都会把整个教室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整个教室都回荡着祂的声音。祂会先用一种深沉的声音唱一首非常慢的歌，然后再突然提高嗓音，用一种高音炮来唱一首快歌。每次听到祂的歌声，我都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更让我们难以接受的是，祂还经常把一些荤段子加入到祂的歌词中。我真的不知道祂是怎么想的，但是每次听到祂那些荤段子，我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我们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唱歌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油腻，那么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油腻啊？

有时候甚至在课堂上也是如此。

看着祂把手放在桌面打节拍，时不时还抬头环顾四周，知得无趣又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祂的脚踏在桌子腿上，像是在进行打击乐的伴奏。没有人在意祂唱的到底是什么，因为所有人的心思都是乱麻状的。

如果祂的音频播放器还在手上，那么祂的行为只会更加怪诞。

此时有诗一首：

“唱歌须是胜似油，画不成兮拨未开。更会针锋头上意，一毛也学雪千堆。”

是可忍孰不能忍，叔可忍婶不能忍。我们最终决定从软硬两方面对祂采取制裁措施。为了快速解决问题，我们首先亮明武力底牌，祂这个拟人就是这样，又菜又爱玩，经常犯贱，碰到比自己强的，无论是文化还是武力，就会静下来，无论祂本身愿不愿意。其次通过北海内部“情报机关”，捕捉祂所有唱歌扰乱课室正常秩序的证据，老师见到后直摇头。

后来，祂每天早读前就会被滞留在办公室。对于课间，老师警告祂，如果再与全班集体利益为敌，就发停课警告。这件事甚至还传到了级长那里，毕竟整个年级也找不出除祂以外，有如此抽象行为外泄的人。

感情不是矫揉造作，一旦祂故意捏造一些不诚恳的发声方式，就会尽显油腻。

祂刻意追求音高，无论是在教室还是在宿舍，有些文字发音非常怪异。有些句子没感情，有些句子又明显感情过剩，就是听上去很虚假的感觉，尤其有些声音修饰过度。

如果祂想改进，先把自己的小动作全部去掉，然后听原唱把每个音的拍子唱满，不加修饰。能做到去油之后，再把起伏加进去，慢慢来。这或许只是我们对祂不切实际的建议。

同学L有一次边洗漱，边听祂唱歌，给出了一个经典评价：“造作，太造作，很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