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入坑到弃坑

不只是个别人的感受如此，全班如此。刚开始以为班里面只是有一位有点离谱、过于抽象的人物，谁知道竟然是一个天坑。

还记得高一下学期新分重点班的时候，原9班的三大天王齐聚15班，也就是重点班“北海”。

一位是被称之为“模糊人类”的抽象派领军人物，平时表现得极为佛系，但是阅读过大量英文名著，精通古汉语与传统文学，拥有丰富的理科类知识。一位是被称为“人间喜剧”的大老师，非常喜欢打篮球、玩手游，但是理科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而第三位，学业实力虽不及前两位，但还够用，但是抽象行为已经上升为一种行为艺术，这，就是被我们班称作是“北海拟人”的祂。

既然初来乍到，一个班级里有原来十多个班，四十多位同学，相互介绍、认识，总是不错的开场选择。因此，无论哪位同学在高一上学期表现得如何如何，即便有原来的同班同学爆黑料，也不妨碍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聊天，每个课间都有新的小集体，每个人都来回穿梭在这些群体之间。这样的场面保持了将近两周，第三周时，这股交友潮才停下来。

不过这时连一个月都没到，一个人较为内涵的性格与思想还没有展开到我们眼前，因此，第一个月，一直到第二个月前半部分，我们和祂的相处没有出现任何毛病。

当然，暗示之后的征兆还是有的，因为祂的交际能力属实是情商为虚数，也没有人找祂玩或一起吃饭。

一个人缺乏好友，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更不会主动改变，这样就会有恶性循环。这不是说一定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这是针对祂的，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事方式不让人欢迎，甚至是感到难堪和难以接受，不思悔过，不思改正，反而我行我素，这或许是彰显祂的拟人特性，但就实用主义来讲，现在是不受人待见，将来就是会被社会铁拳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刚开始时，祂的同桌最大的意见，就是祂在朗读课文时富含个人感情，抑扬顿挫的朗朗书声。这种声音，以极高的辨识度、极强的穿透性、极大的干扰力，充斥在整个教室，回荡在能到达的各个空间。在祂开口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教室，已经容不下自己朗读的余地了。那种声音已经和教室里的空气融为一体，无处不在，避之不及。以至于在隔壁班，依然能够清晰地辨认出15班里那位拟人的悠扬朗诵。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没有后面什么事，这只能算作一种个人特征，或者特点，毕竟有时候祂读得还挺好，反而更应该有很多人同祂交流。即使发现有一点坑，也不至于像现在由我们来搜罗祂的各种抽象故事集。

接下来便是祂在高一时教室里的拟人行为的概述。

除了朗读外，祂还喜欢在课堂双开，特别是历史、政治、地理还在学必修的时候。老师在台上讲述各种原理、课文观点、对时事的评价等等。

祂首先是在自言自语，其次便是在批驳老师所讲的一切，注意，是一切，除了理科内容祂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北海班是纯理科班，大部分对于历史、政治等相关内容自然缺少研究，包括祂。祂只不过是看了几篇心理学论文的结论，不过是读了几本政治观点类的书籍，就毫无其他学习经历。甚至还比不上我们，祂毫不关心真正的历史，也不知道时事的一点内容，对专业学者的研究结论嗤之以鼻，对一件事的评价仅限于知道标题，然后就开始脑补所有细节。

更离谱的是，祂的所有结论均来自于自己的循环论证，并且毫无实用价值，全部存在于祂自己的理论，即便理论上确实正确，也不考虑实际因素。但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一点，当实际因素不可忽略时，祂沉浸在自己的理想国度里，当讨论如大致方向等问题时，祂又要添上祂能够想到的所有影响因子，这是后话。

撇开上课时的抽象艺术不谈，祂即便是在写作业时，也不让人感到祂有一丝安分。无论祂的同座是哪一位，不论男女，不分排名，都会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当自己拿出一门学科的练习册，会发现祂正好也拿出来。在做题的途中，要是稍微留意一点，就会发现祂时不时地瞟过来，像是在观察自己的进度。做完改正是，祂就会凑过来看自己的正确率，改完之后，祂立刻正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红笔，毫不犹豫，刷刷地改完所有题目，合上练习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你离开后，坐在祂后边的人就会看到祂偷偷地把练习册拿出来改错。

至此仍然不能说到祂的其他行为拟人行为，也难以总结。

高二一上来，我坐在祂右后方，一个星期后就无法忍受，我的同座亦如此。好消息是，班主任决定调整班级座位，每个人可以写写自己的相对位置要求，比如跟谁坐，不跟谁坐等。我和我的同座不约而同写下了如下一行字，毫无偏差：

“离拟人远一点，求求了。”

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全班48个人，47个人已经彻底弃坑，非必要不靠近，但也就是苦了祂之后的几位同座。

本篇作为祂的概况介绍，祂的拟人行为将在之后的故事中逐渐展现到各位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