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苦命人
张凡身后，秦政和吴阿牛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黑色灵云迅速积聚，翻滚，酝酿。
滴答，滴答！
灵雨自黑色灵云中滴落。
却不似刚刚秦政释放小云雨诀那般，灵雨骤降的景象。
而是化作一道道灵雨细线。
仅在种有灵麦的地方，才会有一道灵雨细线，自灵云中降落。
噼啪，噼啪！
灵雨细线滴落到灵田中，仿佛一根根珍珠细线，将整亩灵田，用珠帘覆盖！
这等景象，三人从未见过。
“好漂亮！”
吴阿牛禁不住赞出了声。
在灵雨的精准浇灌下，灵麦迅速发芽，破土而出。
行云布雨持续了一炷香之久，云开雾散之后，张凡看到，灵田中的灵麦苗，已经高达一寸。
他心中一惊。
吴阿牛和秦政的灵田中，灵麦苗只是刚刚破土而出，只能依稀看得见些许绿色。
自己的灵田中，灵麦苗高达一寸，长势如此之好，肯定会被林双城察觉异常。
行云布雨的效果很好，好得有些过了！
想到这里，张凡暂时没有给剩下两亩灵田降雨，而是抚着额头，说道：“哎呀，催动小云雨诀，怎么感觉有些头晕，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吴阿牛赶紧扶着张凡的肩膀，关心地问道：“凡哥，你没事吧？”
旁边秦政也靠了过来，却并未扶着张凡，口中说道：“凡哥的小云雨诀如此景象，不头晕才是奇事！”
言语之中，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回到小院中，张凡关闭了院门。
他心中警醒。
自己有加点系统在手，掌握的法术，功法都比同时入门的吴阿牛和秦政要好。
现在看不出什么，但假以时日，三人之间，无论是修为还是其他，肯定会逐渐拉开差距。
自己如果像今日一般，不知道藏拙，随便显露，终有一日，会吃大亏。
“以后行云布雨，要在旁边没人的时候才可以施展！”
“其余的手段，也都要尽量隐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是个只讲实力，没有法律可言的世界，被修为更高的人盯上，我只有死路一条！”
想通了这些，张凡离开了院子，到了宗门的灵食阁中，领了荤食和几葫芦美酒。
他不是正式弟子，领到的都是没有灵气的酒菜，但灵食阁大师傅的手艺很赞，寻常吃食也烹饪的香气扑鼻。
“阿牛，秦政！”
将两人叫到自己小院，张凡铺开酒菜：“我们入宗三日，还没有好好聚聚。”
“现在灵田打理好了，好好喝一顿！”
看着桌上可口的酒菜，吴阿牛咽了口口水：“好嘞，不瞒凡哥说，吃了辟谷丹虽然不会饿，但无法解馋，我都怀念起俺娘蒸的窝头了！”
秦政也食指大动。
张凡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酱牛肉：“来，吃！”
“吃！”
“吃吃吃！”
三人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特别是之前从未放肆地吃过这么多肉食。
吴阿牛喝的醉眼迷离，大着舌头说道：“凡，凡哥，还好我有灵根，可以到宗门修炼。”
“否则我这辈子都可能吃不饱肚子。”
“俺爹娘有了宗门发的银子，就不会把刚出生的小妹送人了，凡哥，我真幸运！”
张凡点点头，和吴阿牛碰了一杯，回想起这世的艰苦，叹道：“是啊，若是早几年，别说十两银子，便是一两，我爹娘都不至于饿死。”
虽然是穿越而来，但这副身体，却真真实实地是由这一世的爹娘给予。
十来年的养育之恩，早已经融入了张凡的记忆中。
即便是打破了胎中之谜，也无法完全剥舍。
“老秦怎么光喝酒不说话，老秦！”
张凡对秦政举着酒杯：“老秦，干了！”
秦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双目中闪着泪光：“凡哥，我心里苦啊！”
他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俺娘年轻时下田的时候，被村里的屠夫糟蹋了！”
“那时俺娘想跳河，被拦了下来，没想到有了我。”
“打那以后，那个屠夫一次都没有看过俺娘，他的婆娘还一直骂俺娘，半夜往我家里扔砖头！”
秦政紧握双拳，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恨意：“俺娘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现在进了宗门，等有了修为，回去必定宰了屠夫全家，给俺娘出口恶气！”
没想到看起来羞涩内敛的秦政，竟有如此遭遇。
张凡叹了口气。
修行一道，最怕的便是心魔，执念。
秦政如果不报仇，破除心魔，修道一途，必定艰难。
吴阿牛拍拍秦政的肩膀，说道：“只要这季的灵麦成熟，交了宗门的佃租，我们就可以回乡探亲了！”
“嗯！”
秦政咬着牙说道：“我要加紧修炼，回去之后才能报仇！”
三人一直喝到下午，张凡将喝醉的吴阿牛和秦政扶了回去。
他也是醉醺醺的，但控制自己没有喝多，精神尚且清醒。
张凡发起这场酒席，是为了增进三人的关系，顺便祛了今天秦政看到自己行云布雨之后的一点妒忌心。
效果达到，而且比意料中的还要好。
张凡发现，面对两个心思不多的小孩，心里也慢慢把他们开始当做了朋友。
“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才十六岁，所以容易和同龄人亲近么？”
张凡拿起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地到了自己的灵田中，灌下一口好酒，开始催动行云布雨。
“都是苦命人，用不着那么多小心思……”
将葫芦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看着灵田中滴落而下的灵雨，张凡忽然想到了什么。
原本他不吸收灵田内的灵气，是因为要施展小云雨诀。
但有了行云布雨，灵田内的灵气利用率增加，便可省出部分灵气，为自己所用。
否则灵麦苗吸收过多的灵气，长势过于旺盛，对自己反而不好。
等到灵田中的麦粒全部发芽，张凡伸出酒葫芦，操控着灵云，将剩余的灵雨化作一道细线，全部滴落到葫芦之中。
一亩灵田，正好省出一葫芦的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