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碧蓝天空,阳光灿烂,三元城到处都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温柔气息。
这日,江澄溪见病人不多,便趁机跟父亲江阳请了半天的假,准备到对街的理发店打理一下头发,然后去摄影采风。
理发店的人跟江澄溪都熟得很,见她过来,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澄溪,穿这么漂亮,准备去哪儿啊?”
江澄溪看了看镜子里头的自己,不就是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春装而已,有那么大差异吗?她嘻嘻一笑:“建仁哥,你的眼镜可以去换一副了,人家每天都很漂亮的好不好?”
玩笑归玩笑,她还是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镜子里头的自己,明明一直就这个样子,可最近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确实如小郑说的,桃花运很多。
前几天,从诊所走路回家还遇到一个问路的,问好了路,居然还跟她要电话号码。而那个钟文言来得更勤更密了,更别提贺培诚了。要不是诊所要打开门做生意,江澄溪还真想把门给反锁了。
连江澄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若是发生在王薇薇身上,太正常不过了。可对象是自己吧,好像太夸张了。
建仁哥闻言,立刻笑皱了一张脸,谄媚万分道:“对的,对的。江澄溪每天都很漂亮。不过今天更漂亮。”话毕,他撩了撩她的头发,进入工作主题,“还是把头发修短一点吗?”江澄溪点头。
建仁哥唉声叹气做可怜状:“澄溪,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理发店估计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江澄溪的发型多年来都是长直发,柔柔顺顺黑黑亮亮的,从不烫染,一年修几次,无非也是剪短数公分而已。
江澄溪闻言,故作惊讶地抬头瞅了瞅室外,一脸无辜地道:“拜托,建仁哥,现在是春天了,当然没西北风喝啊。喝西北风要等到冬天,还要好久了,你得慢慢等了!”
话音一落,店里头的众人一阵哄然大笑。
殊不知这些画面被外面车子里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江澄溪从理发店出来,刚准备伸手拦的士,便听到有人唤她:“江小姐。”
她侧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小平头,国字脸。
那人朝她微微颔首:“江小姐,贺先生想见你,请跟我来。”
几天没出现的贺培诚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她趁此机会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
江澄溪跟着小平头来到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前。
她蹙了蹙眉头,心道:贺培诚这家伙的车也真多,三天两头地换。
小平头甚是客气地拉开了后座的门:“江小姐,请。”
江澄溪弯腰正要进去,忽然愣住了,眼前的这人竟然不是贺培诚,居然是贺培诚的那个大哥。
他此刻正偏着头,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
江澄溪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数秒后,这位贺先生倒是先开了口:“江澄溪小姐,请问能跟你聊几句吗?”
就算他这样闲闲地叠腿而坐,双手交叉搁在腿上,抬着头漫不经心地说话,可他浑身还是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霸道气势。
不愧是有个叱咤三元城的外公,哪怕如今这位贺先生从事的是正行生意,但那世家的气势还是在的。江澄溪的一只手搁在车门边,进退两难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江澄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点点潮湿起来。
这一小小的瞬间,她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想了好几遍,她应该没得罪过这位贺先生吧。她跟这位贺先生除了他弟弟贺培诚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其他交集。
却见那个贺先生此时却轻扯着嘴角,朝她一笑。那笑容又浅又凉薄。
江澄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有些发虚,连笑容也有点发颤了起来:“贺先生,有话请直说。”
贺培安笑笑,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四周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凉了下来。江澄溪望了望对面的诊所,虽隔了一条小马路,但依旧能从透明的玻璃门隐约望见父亲坐在桌子前的身影,身子前倾弓成了平日写诊断时的幅度。这条街的四周都是熟人,跟五大三粗的几个男的在这里僵持着,似乎也不大明智。
她沉吟了一下,跨进了车子。
坐下来后,她注意到原来一直在车边候着的小平头在她上车后也坐上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
贺培安吩咐道:“开车。”
江澄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又紧张了数分,嗫嚅道:“贺先生,这是?”
她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发动了车子,如流水般地滑入了行车道。
贺培安:“江小姐放心,我们一聊完就会把你安全地送回来。”
闻言,江澄溪收回了视线,双手搁在膝头,正襟危坐,等待他说下去。
他说:“江小姐,下个月16号是个很好的日子,你看我们结婚怎么样?”
江澄溪莫名其妙了一下,心道:你结婚关我什么事?
她慢了半拍才察觉到了不对:结婚?我们?她以为是自己耳误听错了!可是不对……
她倏地转头瞧着贺培安:“贺先生,你说什么?我们结婚?”
贺培安依旧淡淡的表情,似在跟人闲聊气候般的云淡风轻。
然而江澄溪却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他轻轻点头,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是的,我们。”他嘴角轻抿地看着她,然后再度着重强调了一下,“我们,你跟我。”
江澄溪顿时瞠目结舌,活脱脱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悚模样:“贺先生……你……”她想跟他说你是不是疯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人家是三元城鼎鼎大名的“贺先生”呀。她说他疯了,万一惹怒了他,会不会直接被人拉去灭口,第二天就人间蒸发呀?
当然后来,她曾说起这个问题,贺培安的反应是斜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除了“哼哼”两声冷笑之外,再无其他。
于是江澄溪改口,小心翼翼地道:“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若不在车子里的话,估计她已经跳起身了。
贺培安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双眸子黑黑深深,嘴角轻动,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说呢?”
江澄溪直愣愣地瞧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用手指指着自己:“我跟……”又指向了他,“你?”她吞了口口水,再度确认,“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