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儿孱弱，不便远行啊
“咳咳，倒是没想到师兄也来这里，见过师兄。
贫道太乙，见过李总兵。”
太乙真人先反应过来，对赵公明行礼，然后快速又向李靖行礼自我介绍。
他们阐教人面皮够厚，对于这种事情或许有一点尴尬，但他们可以很快调整。
赵公明慢了一步，在太乙出声时才反应过来。
“贫道赵公明，自海外金鳌岛而来，见过李总兵。”
“见过二位仙人。”
李靖再度回礼，然后有些惊奇的看向赵公明。
赵公明耍了个小心眼，虽然他慢了一步，但却自报家门，先引起了李靖的注意。
“金鳌岛？可是传说中，圣人所居之地？”
见李靖果然上钩，赵公明顿时又自信了起来，朝太乙示威性的瞟一眼后，端着架子点头。
“正是。”
李靖见状心喜。
如今的三教，自从三皇五帝之后，虽然不常干涉凡间之事，但一直有弟子在四处游历，名声依旧远播。
凡尘之人享凡尘富贵的同时，自然免不了寻仙问道，想要得享长生。
所以对于他们这些求道之人，见之则奉为上宾。
而且仙神就在眼前，三皇五帝的余晖依旧照耀九州，仙神的祭祀仍然不绝，不时便有神迹落下。
对于仙人，凡人抱有敬畏和崇拜，甚至是……带有一些恐惧！
对于他们所说的话，奴隶奉为至理，自由民深信不疑，贵族谨遵照办，民间对于仙神崇拜和信服，远超父母君主和贵族！
哪怕是一方总兵的李靖，也免不了如此。
对于这些神异之人带有敬畏之心。
“见过仙长！李靖年少时曾在西昆仑度厄真人座下求道，偶然也听到东海万仙之传说，可惜无缘出海，今日得见，平生足愿！”
李靖拱手行礼，对待赵公明那叫一个尊敬。
恭维的好话谁都爱听，即便是赵公明这广游四海的豪杰，也是颇为受用。
赵公明闻言笑道：“西昆仑散人度厄真人的名号，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李总兵昔日竟然师从度厄真人，我们倒是颇有渊源啊。”
两人的关系拉近，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李靖笑着聊了两句，然后看向太乙问道：“太乙道长与赵道长称师兄弟，想来也是圣人高徒，还未请教？”
李靖得享人间富贵，自然也是人精，虽然和赵公明拉关系，但却并没有冷落了太乙。
太乙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说道：“贫道乃是昆仑山阐教圣人门下，与师兄同出一脉，此刻来访，乃是为李总兵之子而来。”
“为了下官的儿子？是哪吒吗？”
李靖觉得奇怪，自己的儿子很乖啊，怎么会引起这等仙人的注意，不会是为了收徒吧？
李靖猜中了。
见太乙开诚布公，赵公明也直说道：“你之幼子哪吒，与我教有缘，圣人亲下旨意，令我前来收徒。”
李靖很惊讶，没想到居然会是圣人下的旨意，他看向太乙，太乙也点点头回应。
“正是。”
两人见到李靖一脸惊讶，那在哪吒那边丢失的信心再次回归。
你李哪吒还是孩童，不知天高地厚，敢于拒绝我们也就算了。
你爹李靖总该知道一些凡俗之外的事情吧？既然知道，他还敢违逆圣人之言吗？
“这……”
但当获得了肯定的答复后，李靖却没有预想中的诚惶诚恐，反而是犹豫了起来。
李靖不是李哪吒。
他不是穿越者，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属于这个时代的官员。
他考虑事情，不能只考虑自己和家人，还得顾及到百姓的安危，百姓的民意，以及祭祀等多种因素。
拒绝圣人，或许圣人不会怪罪。
但如果传出去，那些信仰仙神的贵族百姓，则会对他一家产生特别大的意见！
君不见原来的轨迹中，哪吒明明是为救百姓杀了夜叉和龙子，却在龙王还没来寻仇之前，先受到了百姓的抵触和敌意。
这是因为他触犯了仙神，毁坏了祭祀，这是这个时代绝不允许的！
更不要说，这里是仙神显圣的封神世界！
凡人对于仙神的崇拜，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
李靖考虑了这方面的事。
但他却很是犹豫。
李哪吒才出生三天，而且身体如此孱弱，不适合远行不说。
李哪吒为他排忧解难，他李靖作为父亲，却无法帮助自己的孩子调养身体，自觉有所亏欠。
而且殷夫人舐犊之情浓厚，必然也是不愿。
李靖犹豫。
这让两人见状心中咯噔一声，完全没想到，他们搬出了圣人的名头，这李靖居然还能犹豫！
两人心慌，这李家之前两人孩子都有拜师啊，为什么到了哪吒这里就这么多事啊！
两人再度将自己的条件，以及给予的好处说出。
可是不论他们怎么说，却始终没有说到李靖的点上。
李靖看着越说越急的两人，怕两人做出些什么，便想着先稳住他们，于是说道：“一生为师终身为父，这拜师之事重大。
二位道长具是有道高人，相比不分伯仲，下官再三思索，还是觉得，得由小儿亲自抉择才是，不知二位道长，可愿与我会去，先见一见小儿？”
李靖看着两人，诚意满满，礼节到位，而且说话滴水不漏，根本挑不出毛病。
但赵公明和太乙真人听到后，却是彻底沉默了。
这话……为何如此耳熟呢？
你们夫妇俩串通好的是吧？
李靖见二人不说话，顿时有些紧张，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道长见谅，是下官失言！下官失言！”李靖欠身道歉，他怕因为这点事触怒对方，致使陈塘关百姓受难。
赵公明为人仗义豪气，游历四方什么人没见过，自然知道李靖在担心什么。
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曾怪罪，只是我受命于圣人，必须要快些回去交还法旨。
你现在就做出决断吧，如若愿意，我可带你回去，即刻带哪吒启程，早日完成筑基，也可早日归来团聚。”
太乙在一旁观察，赵公明最后的话说出时，却是让李靖眼中闪烁，显然是说到他心里了！
太乙心中有了盘算，也开口道：“圣人法旨不可违背，却也不会无故降罪于人。
你在此决断，如若同意，我可先带哪吒回蜀中洞府筑基，而后送回，待到其十岁时，再接其入山修行。”
两人做出极大让步。
其实要不是筑基所用的药物过于低级，两人随身没有携带，他们甚至都想当场给哪吒筑基！
其实在他们看来，修道之人就该了断凡尘。
如此眷念家中，却是于道途无益。
二人这一下说到了李靖的心坎，他本想答应，可是突然发现盲点。
“那个，二位道长刚刚说要回洞府，很远吗？”
赵公明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暂居金鳌岛，此去万里，一时半会却是回不了。”
太乙也有些踌躇，“蜀中与此三千里，贫道自己往返不过一人，但如果带人却是需要些时日。”
李靖一听惊了。
好家伙，一个万里之遥，一个三千里之远，以哪吒那孱弱的身体，怕不是半路就得出事！？
不行，绝对不行！
李靖陡然严肃，甚至都不顾会不会激怒二人，直接拒绝道：“不行，太远了！
我儿身体孱弱，不便远行，多谢二位道长好意。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