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尔维斯山
这边好不容易送走了利夏，卢奥陷入了沉思。
两枚金币换算成银币大概两百枚。
还了账之后还剩下一百五十呢。
况且打完裸拳赛的时候自己还从利夏赢的钱里抓了一把走。
虽然没细数，但是掂量一下大概有近二十枚左右。
如果这次任务成功，自己接下来可以在小城里买个房子住，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于情于理，自己似乎都没有不去的理由。
“十枚金币的任务...”
“大概也就是精英级的魔物。”
“但是去了还得藏着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否则回来就不好办了...”
去吧，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发现，更何况还有酒馆的工作要做。
不去吧，老板不发工资，自己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又不好意思开口要，还完欠款要到何年何月？
他卢奥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难不成一直要拖欠五十银币直到天荒地老吗？
于情，利夏赌赢的钱自己当时还收了一部分呢，两人也算相识一场，朋友之间应当伸出援助之手。
于理，自己身有欠款，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
“服务员，来两品脱麦酒。”
卢奥站起来。
没办法，在其位谋其事，自己还是先做好一个服务员的本份吧。
......
阿尔维斯山顶。
这里是埋骨平原深处的腹地，同时也是最高处。
所有在冒险公会登记在册的传奇冒险团，一年至少要进行一次埋骨平原的远征。并在这个最高的山峰上释放号炮，届时边境的瞭望台会将信息记录在案，并传信回冒险者公会。
卡琳此时站在最高的山峰上，身后则是梅琳冒险团的成员。
出发时的将近二十人，到如今只剩下九人。
莉雅丝缄默的站在卡琳的身后，这里终年积雪，峡谷上的风冷冽的很，挂在脸上如同冰刀滑过。
在山涧里低声的呜咽着，如同死去的亡魂在此间哭诉不止。
雪下得并不大，只是跌跌撞撞地漫步在天际，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牺牲的多是近年才加入冒险团的新成员。
但也有例外。
克莉丝汀入队时间三年，死于角狼群的突袭
梅贝尔入队时间十六年，死于传奇级骨龙讨伐战。
卡琳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里面的瓶瓶罐罐中尽是些灰白色的粉末。
队员们死去的时候尸体大多残缺不堪，因此只能拾取部分他们的遗骨烧成灰，装在这些透明的玻璃瓶里，并在外面贴上他们的名字。
马提亚这个平时总是没着调开着玩笑的盗贼职业者，这时候哭的很厉害。
他和克莉丝汀还有莉雅丝是同一时间入队的，并且他还对克莉丝汀表过白。
卡琳表现地相当沉默。
她的头盔在漫天飞雪之中被落上些许白色，这里是阿尔维斯山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然而这里却看不见天空。
遮天蔽日的乌云掩盖着山脉，也掩盖着平原死去的亡魂。
她和梅贝尔共同创立冒险团已有十六年，但此时，她却没有如马提亚那样泣不成声。
莉雅丝拍了拍卡琳的铁皮护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卡琳扭头看向担心的莉雅丝，头盔下的眼神依旧冷静而深邃，似乎在用行动告诉莉雅丝自己没事。
她将那个盒子递给莉雅丝，并嘱咐了声小心。
随即便拉开了号炮，绚烂的紫红色烟花爆开，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梅花图案。
那是梅琳冒险团的团徽。
“走吧。”
卡琳的声音在风雪下更显得冰冷寂寥，无助地回响在群山之间。
“我带你们回家。”
......
凯瑟琳的房间内。
她正在计算着酒馆这一个月来的收入。
三十二银。
也就是等到下个月，她就能够凑齐五十银，届时自己就能成为一个传奇级亡灵法师的弟子。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后半月挣的钱明显是前半月的两倍还要多，不枉自己如此费尽心思地宣传晨曦酒馆。
咚咚咚。
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门没锁，请进。”
凯瑟琳看向门口。
卢奥站着门口，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凯瑟琳怎么能想到这么超前的营销方式，而且考虑到她最近多变的精神状态...
思虑良久，结果只能指向一个。
那就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降临到了凯瑟琳的身上。
“凯瑟琳，你知道光的速度是多少吗？”
凯瑟琳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这很重要吗？”
莫非...这是老师对我的考验？他在试探我有无学习亡灵法术的决心？
“我没有恶意，真的，我只是好奇。”
卢奥赶忙补充道。
“你有没有脑子忽然多出一段记忆什么的...”
“或者多出了一个声音。”
凯瑟琳摆了摆手示意卢奥停下：
“老师，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您一定是工作太累了。”
“没事，我已经新找了两名员工，明天，您先好好休息一下。”
老师？
卢奥感到有些疑惑，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是不是近些日子太过努力的缘故，眼前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似乎看上去有些疲惫。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身为亡灵法师，他也没有从凯瑟琳身上感受到另外一个灵魂的气息，她回答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门外不知哪个醉汉吵扰了一声，打扰了夜的寂静，随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沉寂。
如同死水中落入一颗小小的石头，在激起涟漪后又恢复原样。
他一下没了继续探究的兴致。
“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将门关上，自顾自地离开了。
凯瑟琳看着卢奥的背影忽然晃了晃神，她能感受到，卢奥的某种期望好像忽然之间破碎了。
那种失望感...
糟糕。
你知道光的速度是多少吗？
一位传奇级的亡灵法师，不会说毫无意义的话，尤其是他还特意跑到自己的房间来跟自己说，说明这句话很重要。
但重要的也许并不是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重要的是问题背后隐藏的话语。
虽然自己现在也思考不出答案，但是毫无疑问光的速度很快。
所以老师的言下之意是说...
太慢了。
凯瑟琳两掌一合，心中豁然开朗。
老师这是嫌自己赚钱的速度太慢了。
也是，仅仅五十银币怎能入得了传奇冒险者的法眼。
不过这也算是对自己的指导吧，而且他也没有反驳自己对他的称呼，这何尝不是一种认可？
“既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