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铃月高校（2）人没了
羽芥看着不远处神色中流露出惧怕之意的女生，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明佳嘉再睁开眼时羽芥已经垂下视线，令人发麻的恐惧感如潮水般褪去，好似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是错觉吗？
明佳嘉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看着女生白净柔软的脸颊。
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而已。明佳嘉叹了口气。
“看来是我最近精神太紧绷了。”
与此同时，羽芥偏了偏脑袋似是想要看向窗外。
明佳嘉一顿，想起窗外的“东西”，心“咯噔”一下。
会把小姑娘吓哭吧？
“别……看”话没说完，明佳嘉就看见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眼睛一亮，嘴角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将脸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同样将脸紧贴玻璃的怪物们。
怪物们：……
明佳嘉：……
窗外的怪物们躁动起来，更加用力贴向窗户，血从皮肤中渗出，在窗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像流水一般绵延不绝。
羽芥眼中的光更盛，喉中忍不住的哼了几声，仿佛与怪物接触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一件事。
怪物们挤的血肉模糊的脸一顿，默默退后了几步，窗上徒留一块又一块暗沉的血迹。
羽芥下意识想追，只是脸部被挤压的不能再向前了，只好作罢，但眼中的渴望浓的快要溢出。
明佳嘉看看后退的怪物，再看看贴在窗上的羽芥，一时竟说不出到底谁才是怪物。
随着公交车的缓慢前行，窗外两边的怪物们渐渐淡去了身影。与此同时，一股如毒蛇般黏腻的目光充斥着车厢，令人生起一阵恶寒。
风停了。
羽芥的嘴角落下，片刻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是弯起嘴角，愉悦的笑了几声。
未知的空间，阴暗的视线，充满恶意的游戏，相比之下，眼前行为略显诡异的“同伴”竟是最能给人带来安定的。
明佳嘉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犹豫着开口：“你，你好。”
“我是明佳嘉。”
羽芥闻言抬起眸，落在她身上。
淡漠的目光犹如冰刃，锋利的快要将人割伤，空气仿佛都被割开一道口子，冷气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将明佳嘉包裹。
就好像掉进冰封的洞底无法动弹，绝望朦胧中挣扎着望向最后的光明，却匆匆被皑皑白雪掩埋。
她似光如雪似梦如幻，飘渺又无情。
太冷了，真的太冷了。明佳嘉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倏尔，春风化雪，冰雪消融。
女生勾出一个纯真笑容：“羽芥。”
饶是明佳嘉心知她并不简单，在那一刻仍是晃了晃神，但不是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天真无害，而是因为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怪异。
对，怪异。明佳嘉忍不住再一次观察眼前人。
漆黑如夜的双眸弯弯，长又密的睫毛又将其掩去几分，不点而朱的樱唇勾起，银白色的发丝温顺的搭在肩头，再搭上其身上的一套校服，俨然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孩模样。
心中的不适感却愈加浓郁。
——————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变的嘈杂起来，打断了明佳嘉的思绪。
原本被困在座位上嘶吼挣扎的众人大批大批同时清醒，但下一刻又陷入了另一种混乱里。
羽芥打开了游戏面板。
【副本名称：铃月高校】
【副本玩家：20/30】
【副本难度：？？？】
【副本任务：？？？】
【欢迎来到恶梦空间！！！】
界面上的“30”已经在渐渐变淡，两三秒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上来就死了三分之一的人？
她瞥了一眼陷入混乱的一批人又收回目光，似是有所预感，顿了顿，看向窗外。
嘴角微微上扬。
明佳嘉眼看眼前的人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心知不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措不及防的看到了窗外的景象，一时间瞳孔骤缩，汗毛竖立。
不知何时，车外的空间隐隐亮了许多，至少在此时，明佳嘉能清楚地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紧紧挨在一起，目光如胶水粘在她们身上，随着她们的移动而移动。
他们明明长得各不相同，脸上却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就像是复制粘贴好的人形玩偶。
明佳嘉目光顿住了，她看到了……明佳嘉。
是身份证上那个畏畏缩缩的女人。
她就站在车外的人群中，微微启唇：“快下来。”
“快下来。”
“快下来。”
女人的脸渐渐变成了一张明佳嘉再熟悉不过的脸，是她自己。
她在痛苦的嘶喊：“快下来！”
——————
“啊啊啊啊啊！！！！”伴随着东西落地的声音，一声声尖叫划破寂静。
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她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哪知竟发现了这样令人窒息的一幕，无所遁形的恐惧使她不管不顾的尖叫起来。
众人脸色一变，心知不妙。果然车外的人都整齐划一的扭头向其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嘴角的弧度好像比之前更大了……
“唔唔唔！！”就在这时，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捂住了女生的嘴。
是一个看上去有二十多的男人，五官端正，剑眉微皱，周身散发着沉稳又严肃的气场。
再看向外面，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众人都松了口气时，男人突然开口：“人没了。”
“什么人没了？”有人没反应过来，问道。
“车上。”他言简意赅的提示道。
众人看了看周围，终于意识到，自己醒来时原本还在座位上嘶吼的人突然不见了。
“怎……怎么会？”有人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
“我一直在注意他们。就在刚才，车外出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突然不见了。”男人好像很不习惯说这么长的话，顿了顿，接着道，“肯定与外面那些东西有关。”
他刻意说的是“那些东西”。他不认为那些是人。
“就算和那些……那些东西有关，我们又能怎么办？”因为害怕，说话的那人声音隐隐颤抖着。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我刚考上大学，我还没来得及去报道……我应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即使压低了声音，也依然能清晰的听出他话中的崩溃与无助。
淅淅沥沥的哭声渐渐从四周响起，小小的，但是又不可忽视。
男人沉默着没说话，眉头越皱越紧，神色犹豫，像是在做着一个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