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北境诸国

夏佐站在尖顶建筑门口，挥了挥手，格温和波比立刻将剑柄架在哥利亚的后腰。

“夏佐大人，这......”

骑士脸色又青又白，硌人的剑柄令他立刻回想起来出发前，麦提那摄政王寝宫里的谈话内容。

巫师摇摇头，直截了当。

“哥利亚阁下，很抱歉，在过去，我通常会让您做选择。”他简短的讲述，“请提前去石化鸡蛇酒馆点菜吧，我一定赴约品尝小龙虾杂烩汤。”

骑士鞠了一躬，眼中没有丝毫怨恨。

“我理解您，大人。”

夏佐拍了拍他，走到格温耳边再次交代，让几人离猎魔人教团和出城的路近一点。

事情有变，就先带着剑往湖中仙女那里跑。

这里全是各国使节，每个都比麦提那更有积淀，麦提那现在只有神秘。

虽然，他是以魔法顾问的身份出席，并对这次谈判很有信心，可总归要做最坏的打算。

格温听从了命令，但眼中的担忧格外凝重。

随着几人离去，门口只剩下夏佐一人。

雷比欧达和玛多克不是邦国使者，没有资格进入鲍克兰宫殿内院。

巫师叹了口气，迈开步子。

他面色平静地四下张望，在门口已经看见了各国的徽章与旗帜，宫殿顶部飘扬的长旗为米色底称红格纹，一串葡萄藤缠绕在中间，是陶森特的标志。

夏佐的麦提那，本身是个绿底的纹章，很难看，改信烈日神教后他将其更换成黑旗金色太阳。

当他踏进宫殿的一刻，御林护卫负责将旗帜在白塔楼上升起，据说，这个升旗过程在高贡山上看，就像是火苗顺着蜡油爬上蜡烛顶端。

“没有魔法禁制，没有强魔力涌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巫师。”

夏佐一边散步，一边默默感受宫殿内的布置。

这里依旧是典型的精灵宫殿，分为外厅，内庭，花园长廊，陶森特还很有创意的增添了来自杉斯雷托山谷的葡萄架作为摆设，上面嫁接着黑皮诺品种，这种葡萄通体紫色，阳光下像宝石一般，还未接近就能闻见空气中飘散的玫瑰花香，混合一种清爽的果味。

鲍克兰刚下了场雨，他甚至能听见蚯蚓推开土壤的声音。

小国的旁厅是供各国使节等待的地方，通常，这类地方跟自助盛宴门口的免费曲奇一样，除了被路过的孩子顺走两块外毫无价值。

小国一般没资格让人等。

然而，身为鲍克兰翻修后城堡的第一任女主人，阿黛拉·玛塔特意请大师级石匠扩充实用面积，力求每一寸土地均不浪费，于是眼前的这面薄墙后的等待厅能供二十国使节共同参会商议，预留位置甚至包含可能存在的侍卫。

“嗨，怎么在门口等着？”

夏佐一直在等的问候从左侧响起，他早听见，有个家伙接近他却完全不压抑脚步声。

转头看去。

来人是一位面色红润的中年胖男人，头戴红白金三色相间的考尔夫帽，可能是为了感受清凉，他并没有扣上帽子的外罩。

考尔夫帽只是为了固定头发的，通常是纯白色，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将辅饰品染上颜色，夏佐推测他的身份不低。

致以微笑，夏佐扶门邀请对方一同进去。

后者点头，用意外的目光看着夏佐，两者互相拍了拍肩膀。

会客厅内，空间宽阔，圆形结构践行着对于空间的节省。倚靠着光秃秃的墙壁，一圈古董楠木椅子每隔数丈依次排开，能看出御用工匠在辉月轮（秋分）之后对所有家具进行了二次抛光，以防陶森特仁慈的气候赐予木料中虫卵孵化的机会。

听说女公爵看到密密麻麻的洞就会双腿发软，假如里面再有虫子爬出来......恶！

收回思绪，夏佐观察到大部分使者已经聚在一起畅谈，看样子是相互认识，而他和胖使节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看，最左边的那个，穿一身黑的女使节就是辛特拉（1）来的，她昨天晚上和索登（2）的使节睡了，那老头用了一罐蜜酒就买得一夜春宵。”胖使节很自来孰地凑上来，吧唧着嘴表示羡慕。

夏佐哑然一笑，疑惑道：“看上去大家都已经认识了。”

“哈哈.....你来晚了，这很正常，我帮你再顺顺。”使节干笑两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指着人堆最后面继续：“看见那边的大胡子了吗，科德温（3）来的黑色独角兽，他们家也卖葡萄酒，只不过是廉价的，送给辛特拉的女使者人家都不要，所以他没艳福，但也不排除这家伙体味太重。”

“中间的高个呢？”夏佐抬了下头，指着个穿戴狮子纹章的人，若有所思道：“我猜他是泰莫利亚来的。”

塔楼上悬挂的八个旗子已去其三，巫师开始主动猜测。

胖使节惊讶地张大嘴巴，浮夸拍了拍手，称赞道：“小兄弟，你眼力劲不错，那是泰莫利亚（4）的，从他们抬到天上的鼻子就能看出来，真不知道输了匕首战争有什么好骄傲的，我怀疑那个国家早被马里波用血统清洗了！”

他顿了一下，没有停下介绍的意思，抬手指着最后两个交谈中的人。

在夏佐看来，比起使节，他俩更像是商人。

“左边那个是特洛伊登家族的，统治范围是柯维尔和波维斯（5），地图左上角的矿老板，整个大陆上八成黄金都在他们家，和陶森特一样，天真的宣布永久中立；右边是亚甸（6）的，世代务农，正好在北境右下边一点。”

使节乐呵呵拍着肚子，谈起各个国家，丝毫不吝啬主观评价的修饰词。

“他们几个看上去都聊的挺融洽。”夏佐抿了抿嘴，“好像同盟一般。”

“哈！兄弟，你政治嗅觉不错！”

胖使节眼中一亮，立刻解惑：“主要是瑞达尼亚的狗皇帝维斯提博，这个骄纵轻狂的傻卵，现在内不得民心，外不沾盟友，整天嚷嚷着开战，搞得北境鸡犬不宁，大家有共同的敌人，自然能玩到一起。”

“嗯？那你怎么不跟他们玩？”

“你说呢？”

突然，夏佐眯起眼睛。

空气凝固了一瞬。

胖使节双手交握架在胸前，脸上挂起得逞而又精明的笑容。

“麦提那（7）的魔法顾问夏佐大人，很高兴认识你，鄙人西吉·鲁鲁文，大家共同的敌人，瑞达尼亚（8）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