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审讯
夏佐被蒙着头一路押到地牢，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霉味，似乎时间在这里停滞了数世纪，沉闷的氛围令人窒息。
当头套被轻轻地摘下，露出夏佐的脸庞时，他的表情竟然异常冷静，眼眸深邃，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他坐在一个并不算舒服的椅子上，双手带着阻魔金手铐，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是布鲁克。
“怎么？”夏佐道：“你要审我？”
他不爽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后者手上提着头套耷拉脑袋，视线仿佛要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坑洞。
夏佐冷哼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从头到尾计划都是他做的，见到装备精良的军队，他当然想着求救。
其实他们才是一直在一条船上的人，这几个月夏佐不断煽动面前的人，希望他不要被真正运行斯提嘉堡的主子随意摆布。
结果来看，他的亚克席法咒还需要精通。
积极点逃命没什么，落在狐魔手里总比落在首座手里要强。
“呸——”
他吐掉了嘴边的草籽，是刚在在地上纠缠的时候留下地，平静而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人，表达他的不屑。
“把怪物当祥瑞的货。”
这时，一个轻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布鲁克让出一条道路。
“别怪这孩子了，是你骗了他。”
女术士尼莎缓缓走来，摸了摸布鲁克的脑袋，这个健壮的猎魔人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像宠物一样，连抖都不会了，只得瞪大眼睛僵硬的攥紧拳头。
夏佐撇嘴看着这一切，他真担心那女术士会把猎魔人脑袋扭下来。
这种血腥的惨剧在城堡里并不少见。
“下去吧”
她身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剪裁精湛而大胆，仿佛是专为她而定制的，火红的长发流淌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声音冷清而低沉，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权威。当她说出那句简短的话语时，后者不敢有丝毫迟疑，鞠躬行礼，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夏佐挑了一下眉头，上下打量着女人。
“骗这个字眼，从狐狸嘴巴里说出来，可真是讽刺呢。”
女术士优雅颔首，等人全部离开后，朝着夏佐，贴了上来。
“军队不是唯一的选择，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抚摸着夏佐的脖子，和先前拳赛过后别无二致，浅笑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法咒最后几句呢？我对你的小命不感兴趣，你那聪明的小脑瓜怎么了？嗯？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吗？”
她哀声长叹，言语中尽是诱惑。
“说了吧。”
“我已经跟布鲁克说了啊。”
“啊~那句假的，布鲁克不懂上古语，我还能不懂吗，那话的意思是——“
“闭嘴！“
夏佐站了起来，挺起胸膛，大幅度动作让地牢里不断回响细微的木制品撕裂声。
“那句上古语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闭嘴。”
沉默降临在地牢。
狐魔的眼神也一寸寸冷了下去，揭开美丽的面纱后，她确实看上去恶毒不少，夏佐很爽，或者说他觉得看着女人眼神变冷的过程很爽。
这个城堡确实有吃有喝，甚至凭着能力还可以混的不错，不过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待了，眼看着一批批受尽折磨，只为了提高一丁点药物成瘾性的实验体死去，夏佐就感到厌烦。
最终要的是，他在这里升级太慢了，甚至很久没有收到提升一点点经验的挑战。
又失去自由，又受心理折磨，我穿越过来干嘛的！
尼莎拍了拍手，整座地牢的火把瞬间亮起，地牢是一个方形的结构，一眼找不见通风设施和排水系统，污水横流在地上。
猎魔人布鲁克推着一个弱小的身影蹒跚进来。
是格温。
“我已经帮你跟首座交代了，好好进行实验，呵呵，他知道你的壮举可是开心的脸都红了！你的半截配方就像换垃圾垃圾一样把她换回来了。”
女术士冷冷道：“我猜猜？就算折磨她你也不会说，那淹死呢？饿死呢？没有法力稳定，她能撑过多久试炼呢？等她死了，就会有下一个实验体替换进来，让我看看......你性感的善良能持续多久。”
尼莎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疯狂，默默退到地牢的门口。
布鲁克将一整管绿色的试剂，注射进格温的胳膊。
“或许你真的能培养出女猎魔人？把矮人变成精灵？把巨龙变成孽鬼？谁知道呢？”
她将最后一抹光亮锁在地牢之外。
夏佐环顾四周，这里有的只是材料，老旧的实验台和器材，以及一些防止挣扎的捆绳。
转过身，格温缩在角落里发抖，一如既往。
将目光挪向实验桌上，那是一张宽大的石桌，堆满了凌乱的文件和卷轴，其中一些纸上详细记录了之前的实验，它们被血迹染成暗红色，预示并不算顺利的结果。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人的处境，自始至终就没什么两样，我的家乡常讲究一个缘分，你我，也算是有缘分吧...现在我再给你次选择的机会！”
夏佐突然开口了，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女孩犹豫了很久，那双可能是全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里，更多的还是茫然。
她本能地点点头。
没多说话，她抬手挽起头发，从上面卸下来了什么东西，白发像瀑布一样倾下搭在肩上。
那是一根完好的木棍。
夏佐一愣，哈哈笑了起来。
“收着吧，姑娘，我再不会怀疑你了！”
【您已和“格温·希达”相互信任，对方愿成为你的追随者，获得“学徒”羁绊】
夏佐听到脑中的提示，愣了愣神。
“原来是要相互信任吗......”
这里有足够的材料，一些陈旧的设备和器械，拼拼装装，勉强能用。
格温被注射的东西是什么，他需要研究一下，但这段时间，只有静静等待。
“军队不是瞎子，他们的队伍里也有巫师。”
夏佐犹豫了一下，从罐子里倒出一些鬼针草花，一股浓烈的麻药粉味道传来。“哎，这种东西也有正确的用途，最初提炼的目的大概就是用来止痛吧。”
“不管注射的是什么，成为女猎魔人就能提高毒性耐受，话说这个学徒位置......培养猎魔人一直都该是我系统方向。”夏佐眼皮有些发沉。
狐魔渴求的咒语，他从一开始就一个字都没看就烧掉了，因为阅读会被绑定，那是完全没有回头路的灵魂奴役，每天担惊受怕，与他想要的自由相违背......
假如他真的看了咒语，会交给这个狐魔吗？
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他现在要将格温变成猎魔人，先帮她挺过去身体里的不明药剂。
夏佐甩了甩手腕上的阻魔金手铐，自然挑起眉毛。
“臭婆娘，敢把这玩意儿留给我......”
等那道门再开启，一切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