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结论与建议

绿色发展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之一。评估不同地区绿色发展成果要求准确测度各地区的绿色发展水平，同时在定量测度的基础上地区比较对于促进各地区绿色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本书搜集2010—2019年30个省份（除西藏自治区和港澳台地区）的有关数据构建中国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运用主成分分析法（PCA）对绿色经济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确定各省份的具体指标权重，通过实证分析得出如下主要结论：

第一，2010—2019年中国各省份绿色发展水平整体呈上升趋势。同时，需要正视中国现阶段在推动绿色发展的过程中仍然体现粗放式的发展特征，依然面临内生性发展不足、原创力不足、土地利用效率有待提高、城镇绿化未满足城镇扩张的现实问题。绿色发展水平受多个因素共同影响，且影响因素的作用范围及影响的显著性不同。在不同年份全局因素可能相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局变量会发生改变。同一年份的相同局部变量对各省份绿色发展水平的影响显著性不同。

第二，就整个研究期限而言，局部变量对各省份绿色发展水平影响显著性不同。整体上讲，局部变量对东部省份绿色发展水平产生的影响相对于中西部地区的省份及东北地区的省份更显著。由于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将大量资金用于科技研发、教育发展、民生改善等方面，因而，经济实力较强的东部沿海省份、发展水平较高的中西部省份，其绿色发展水平受资本效率、科技成果创收率、人均教育经费、互联网普及率、第三产业占比、每万人拥有医师数的影响较明显。具有高能耗、高排放、高污染企业的省份，其绿色发展水平受能源效率因素的影响显著，且能源效率对绿色发展水平产生影响的时间较长。科研实力较强、经济活力旺盛的东部沿海省份及综合发展水平较高的中部地区省份受发明专利产出率、科研成果创收率的影响较显著。此外，研究期限内，对东部、中部、西部三地区产生显著影响的因素明显多于对东北地区产生显著影响的因素。

总体来说，全国各地自“十一五”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经济绿色发展均取得了明显成效，但由于资源环境禀赋不同、经济发展阶段各异、努力程度不一，区域间、省份间、各维度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现象突出。为更好地探索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导向的，符合地方实际、具有地方特色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新路子，结合上文分析及结论，本书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持续深化农村改革促进农村居民收入不断增加。城乡收入比指标2010—2018年对新疆、内蒙古、安徽、河南、陕西、青海、甘肃影响显著；2016—2018年对全国各省份绿色发展水平的影响不显著。这从侧面说明中国在促进农村发展方面虽取得一定成效，但由于农村经济发展的特殊性，政府应防止农村居民收入出现先升后降的情况。欲避免农民收入出现先升后降的情况，应重点考虑从人员较多的第一产业及从业门槛较低的第三产业着手。建立新疆、内蒙古、安徽、河南、陕西、青海、甘肃7省份农业、旅游强县名单，以移动互联网为纽带，推动农业、旅游业深度融合发展。借助互联网深入沉降乡村的契机，将上述7省份重点农业县市的特色农产品引入更大的消费市场。新疆农业发展水平较强的县包括呼图壁、奇台、伊宁、尼勒克、额敏、福海、吉木乃、焉耆、博湖、温宿；安徽农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包括霍邱、怀远、定远、临泉；河南农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包括永城、太康、商水、夏邑；陕西农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包括富平、洛川；以畜牧业与草原资源著称的内蒙古，其发展能力较强县有开鲁；甘肃第一产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市包括通渭、定西、张掖。针对上述具体县市应积极开发深度涉农助农项目，结合农作物的生长特点将“种收售”等环节与移动互联网深度融合，打造以移动互联网为载体，以家庭农场及农业合作社为组织形式，以就地解决农民劳动力为关键，以“能种即能售”为特征的产业链，带动上下游组成多单元合力发展，提高组成单元劳动力吸收能力，促进农民持续增收。借助民俗旅游鼓励并推动上述7省份旅游资源丰富的县市积极开发农业风光旅游产品，打造具有当地特色的民俗风情店，在兼顾农业生产的同时，增加农民纯收入。

上述7省份中不少县市具有丰富的旅游资源，诸如新疆的伊吾、轮台、尉犁、和静、和硕、乌什、泽普等，安徽的黄山、宣城、池州等，河南的洛阳、开封、焦作、郑州、安阳等，陕西的韩城、华阴，青海的乌兰、尖扎、玉树、格尔木，甘肃的天水、嘉峪关、武威、张掖、甘南、陇南。针对上述旅游发展水平较强的县市，应借助移动互联网深入发展的优势，充分利用旅游行业产业关联度较强的特征，依托各县市独特资源设计并开发体现本地自然环境及人文特征的旅游产品，培育初具规模的旅游企业，发挥规模优势，加大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成立信息搜集分析及私人产品定制平台。在旅游产品的设计方面还应该注重消费者的体验及产品的性价比，尤其应注重树立诚信服务的旅游意识。

此外，针对上述旅游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市建立旅游特色乡镇及特产名单，加大特色乡镇及特产名单宣传力度，优化目标乡镇的旅游交通路线、夯实目标乡镇的信息基础设施、强化目标乡镇的教育基础设施；完善并提升生活配套设施；展示当地餐饮文化，推广当地艺术品，充分整合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从而使目标乡镇的劳动力能被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充分吸收。同时，制定长效激励机制，逐步培育经营实力较好的旅游乡镇并助其成为全省域范围内乃至全国范围内的典型优质旅游乡镇并最终形成深度旅游的乡镇品牌。对于上述省份中农业发展水平及旅游业发展水平较低的县市及自然资源相对贫瘠的乡镇，建议设计具有探险属性的产品吸引寻求原生体验的旅游消费者；建立具有探险旅游性质的县及乡镇名单，补齐基础设施短板，助力自然资源相对贫瘠、开发程度较低的县及乡镇的经济发展，从而提高农村居民的纯收入。此外，应搭建人才培养竞争筛选平台，根据上述7省份的实际情况在高校设立对口专业培育后生力量，从根本上保障持续增收途径。

第二，注重资本效率、第三产业占比、科教、互联网水平、民生多维度正向反馈。经济实力雄厚的省份受资本效率、第三产业发展水平、科教水平、互联网普及率、居民生活水平的影响较显著。因此，对于北京、山东、江苏、浙江、上海、福建、广东、湖南、重庆、四川等省份，应充分发挥资本效率、第三产业占比、科教等高水平优势。针对上述省份应鼓励并支持国有企业以管资本为主，划清权责界限，确保国有资本授权放权机制顺畅有效，逐步解决政企不分、政资不分的问题，逐步明晰竞争性国企与公益性国企的授权范围，确保企业经营自主权以优化国企的整体功能并提高国企的运营效率。由于上述省份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好，民间资本较充裕，建议放宽部分行业的民间资本准入条件。由于资本回归实体的必然要求，大中型企业及财务公司应建立适当的资本准入筛选机制，将民间资本用于研发第三产业尤其是高端服务业的科教、互联网、文化娱乐、医疗保健的硬软件设施，从而在充分利用民间资本提高资本效率的同时提高第三产业占比。科教是发展的根本动力，正外部性特征决定其成果又反作用于上述各子行业乃至整个社会，进而持续推动社会高级化发展。因此，针对上述省份应注重资本效率、第三产业占比、科教、互联网水平、民生等多维度正向反馈。

第三，使用清洁能源，鼓励能源多样化消费，降低污染物排放。目前中国仍面临由多年高能耗发展模式而导致的严峻污染问题。政府应充分重视能源效率对一国绿色经济发展水平乃至对整个国家长远发展的重要影响。针对京津冀、东北三省、陕西、山西、河南、湖南、山东、湖北、四川、甘肃等受能源效率影响较显著的省份，应充分挖掘并利用可再生资源。具体而言，在上述14个省份中，可再生资源高度集中在京津冀、东北三省、山西、山东，主要包括废金属、废塑料、废电器、废轮胎、废橡胶等。建议在上述8省份周边建立智能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基地，回收并利用废电器的贵金属、废弃橡胶、废弃塑料等以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及降低废弃物对环境的影响；针对河南、甘肃、陕西、湖北、湖南、四川等风能资源丰富的省份，应加大风电机科研力度，建立风力发电场；针对甘肃、山东、山西、河南等太阳能颇丰的省份，应综合利用传统能源及太阳能使能源消费多元化。在充分挖掘可再生能源的同时还应避免可再生能源设备对野生动物的伤害。

此外，还应建立高污染高排放企业监督名单及长效追责机制。尤其是针对京津冀、甘肃、东北三省，建立高污染企业名录，定时检查名录企业的排污情况，对排污超标的企业采取惩罚性措施；借助社会力量持续监督高污染经济组织排污情况，发挥社会监督的补充作用。从某种程度而言，限制排污是经济发展、就业压力及治理代价之间的权衡。在限制排污保护环境的同时保证不较大程度影响经济发展则需要加大低污染清洁产业的培育力度，将高污染促发展的旧模式逐步有序转变为低污染促发展的新模式。同时，应尽量提高水、光、地热等自然资源的利用效率。从长远来看，提高清洁能源使用效率及能源消费结构多元化是提高绿色发展水平的关键措施。

第四，完善发明专利及科技成果转化机制。针对受发明专利产出率、科技成果创收率影响较显著的省份，应完善发明专利机制及市场转化机制。发达国家及许多发展中国家都高度重视发明专利对社会进步的意义。但目前中国科研院校所拥有的专利属于国有资产，这在保护国有资产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科研人员的积极性，同时也影响科研成果通过具有排他性的专利面向市场释放出巨大潜能。因此，应完善科研院校专利申请体制，借助专利的私人财产属性激发从业人员的研究热情，制定国有科研体系与市场要素体系相结合的转化机制，并合理提高专利授权率以增加不同专利参与实践的机会；建立并规范科技成果转化的市场机制；优化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广东的市场交易条件，强化重庆、四川、甘肃、陕西、东北三省等传统科研强省的硬件及软件设施；完善科研院校与民营企业的合作机制，在释放科研力量的同时使科研成果接受市场的筛选与考验。客观而言，发明专利及科技成果的作用是促进整个国家不断进步发展，而国家不断进步发展最直观的体现则是技术的更新迭代，而这正是科研持续走向市场接受筛选和考验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