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别故人
古籍曾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鲛人是海中的神秘种族，关于其来历，有许许多多的传说。
有人说，他们是海中妖兽的一种，只是像人而已，就如夜叉一般。
有人说，他们是远古真仙的造物，传承着真仙的秘密，找到鲛人的国度，就能找到古仙的传承。
还有人说，他们原先都是人类，在先前沉没大陆的大劫难中，使用秘法遁入海底，久而久之，成了半人半鱼的模样。
鲛人大多生的俊美，在海中，他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上了岸，则变化出人的双脚。
但人类和鲛人的关系，算不上好。
鲛人族有没有真仙传承，谁也说不准，但鲛人族生活在海中，喜欢搜集宝物，每一个小部落就藏着大量宝物，这些暴露自然引来武者的窥伺。
正常贸易交换倒也罢了，但强取豪夺的不在少数。
鲛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也修炼，他们的许多武技比人类的更加精巧，他们的力量，也天生大于普通人类，当他们展开反击，就如同海上掀起的巨浪，没有人不害怕。
千舟城位于七海之一南海的浅海区域，按理说见不到鲛人，如今在这里看到，不得不引起重视。
鲛人喜欢搜寻宝物，千舟城的核心，何尝不是一件珍宝。
“不，刀法是鲛人的刀法，但用刀的，是人无疑，且和打碎仇力超右臂的，是同一人。”
刀客眼光狠辣，仔细揣摩伤口残留的真气后，得出结论。
听到不是鲛人，众人松了口气。
尽管人类练成鲛人的刀法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鲛人与人类身体构造有细微的差别，运气路线不同，练对方的武功，都很费劲儿。
但真有人就喜欢鲛人的武功，非要去练，谁也没办法。
“询问一下能联系到的船队，这人狂澜刀的修为不高，应该是近一两年才开始修炼。”
靠着与鲛人有关的线索，刀客向着执法武者提出建议：
“凶手修为可以确定，在练气三层到练气五层，会用碎骨，所在船队近几年得到过狂澜刀的秘籍。”
“如此一来，范围便可缩成一个小圈，将凶手在其中。”
执法武者点头，声音里不乏赞叹：
“不愧是曾经号称‘百般武艺管灿云’的管先生，您要是能加入我们执法武者，千舟城一定会变得更加安全。”
管灿云摆了摆手，笑道：
“我这把骨头还能在海上飘几年，等哪天干不动了，就来你这儿讨口饭吃，到时候可别嫌弃我这糟老头子。”
执法武者也笑了：
“管大师您真会说笑，单凭您的见识，哪怕你不会武功，我也尊敬您。”
……
北向街南面，包氏医馆。
“四肢无碍，脑内淤血积的不多，已经用针法疏散了出去，只是面容再难恢复，眼球都已经破碎，难以再见光明。”
“此外，他能活下来是服用了激气丹药，强行吊着一口气，但这丹药不纯，应该是废丹，再加上这次濒死……老夫给你说句实话。”
“此人今后只能做个痴人活着，头脑不会如常人灵敏，经脉已经尽数废掉，再无修炼可能。”
厢房内，陆远递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向着两鬓斑白的包大夫道了谢。
“多谢大夫救活他，能不能让我与他单独相处一阵。”
包大夫点了点头，叮嘱道：
“他醒了后，尽量不要刺激他。”
说罢，便离开厢房，留下陆远和易英武独处。
不等陆远开口，床上头被包扎成个白球的易英武，就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尹武平当时没有走远，他听到他翻过墙壁，然后停住，他没有带着箱子跑很远，里面的东西可能就藏在墙壁里面。”
陆远反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易英武答道：
“我听到了，大夫说我以后脑子就不好使了，我本来就笨，成了痴人，不知道还能记得多少事情。”
“趁着现在，但凡重要的，便与你说了。”
“或许，将来对你，能起到些帮助，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陆远嗯了一声，安慰道：
“你的四肢完好，内脏受损不严重，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但也有不用眼睛的谋生法子，日后在千舟城找一份生计，换个名字，便能过上安稳日子。”
“在虎鲸号上，你等同一个死人，不会有人追查你。”
易英武沉默片刻，接着问道：
“那个运送箱子的高手是你击败的？”
陆远嗯了一声，算承认了，引得易英武一声长叹。
“你藏得真好，我竟一点没看清，在甲板上还觉得你前途有限，没听你的话。”
“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咎由自取，陆远，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远平静回答：“虎鲸号上的杂工。”
易英武有些不高兴：“我都这幅样子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句实话？”
陆远的回答依然平静：
“你是什么样子，跟我对你说什么话，没有关系。”
“不必在我眼前博同情，我对你同情的够多了。”
易英武无话可说，只得苦笑一声，然后又问：
“你和楚沁，是不是都瞧不起我。”
陆远否定了易英武的想法：
“你想多了，甲板上你不听我劝的时候，我就当你已经死了，只是我总狠不下心，阴差阳错的救了你。”
“至于楚沁，你跟她不熟，不要瞎想。”
易英武听明白话里意思，没再说话，接着他听到陆远站起来的声音。
“你要走了吗？”
“我该回船上去了。”
“能不能别走。”
“命捡回来了，别太贪心。”
陆远不打算照顾易英武一辈子，他又不是易英武的爹，留下的银两足够易英武养到能走路，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他相信易英武恢复后，能找到一条新的活路，过上比船员更加安稳的日子，如果找不到，也与他无关。
毕竟，他又不是易英武的爹。
离开医馆后，他摸出从仇力超那里顺来的留声木牌，里面记录着易英武告发尹武平的记录。
这张木牌，在将来可以给尹武平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