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水生
时间回到2008年,回到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记得那时的天空很美,水很清澈,鱼儿游,有一群少年在操场上奔跑,老师还用粉笔在黑板上拼命写着字。有个少年他叫水生,水生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微眯的小眼睛和一个酒窝……水生住在甘坡神山里,是个彝族人。
伴随着六点的次鸡鸣声,山庄里的炊烟徐徐向上,雪莫已经起床做饭了。大山里的孩子总是懂事的早,年仅十三岁的雪莫已经能担负起照顾弟弟和养家禽的重任……雪莫是水生的大姐,是朴素的彝族女孩,是大山的孩子。随着雪莫把饭做好,水生睡眼蒙眬的穿上了哪件缝缝补补的衣裳。
那时候的四川还没有一线,大山里更是穷的离谱,泥巴路黄土房,和一群烧火做饭的山里人。
四月的春雨不尽下,田里的插秧人无惧风雨。长满桉树的甘坡神山下,生活着朴素勤劳的彝家人,他们用双手养活了一代代人;即使生活的苦难已让深山里的人很难抬起头,但晚风吹过祖树的间隙,他们还是会惬意地坐在树下,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传承的这片土地。在甘坡神山哪块地界,四月已经有点小热……初种的稻田已经有青蛙的驻足,草丛里蟋蟀兄弟也已歌唱,泥鳅姑娘还在等那个回不来的人。
那年水生11岁,还是个纯真的少年……没有起床的闹钟,没有庸腐的陌生人,只有一群无邪的孩子;莺飞草长,少年有梦。记得那时候有一群爱捏泥巴的少年,放牛的朗;早七点小尔赶着牛来到了小溪边,与他一同的是小石和阿牛,他们站在溪边畅开嗓子叫唤着水生;水生去放牛了,快点!不然来不及上学了。水生应了一声,就赶着他家的哪三头黄牛出了门,刚出门……雪莫大声的吼道;水生!把牛放到山腰啊。噢!水生不耐烦的应道。清晨的山涧雾气弥漫,山林若影若现;水生和朋友们赶牛赶到了悬崖路上,那个悬崖路被称为牛倒地……意思很通俗,牛经常倒下去的地方。青绿色的峡谷里一条河流过,十几头黄牛与四个孩子悠闲地走在峡谷间……
阿牛赶在最前面焦急的催促着水生他们,快上学了,你们快点!小尔和小石在后面加快了赶牛的步伐,而水生则是在中间留意牛群的走向。树枝击打在老黄牛的后腿上,老黄牛“哞”地叫唤了一声也加快了脚步。那时候吉日小学还是九点半上课,但赶牛路途也远,最少要一小时多才能回来,八点多时牛已经赶到半山腰,水生他们把看牛的重任交给了木然叔。一般水生他们放牛都是在放学后去赶回来的,木然叔是他们那边的放牧人;一直都会在那里,等候着早晨的牛群,而下午他就结束一天的放牧生活,回到他哪破旧但安祥的房子。
快九点时水生他们终于到了家,小石一到家,他母亲一如既往的骂得没完没了…小石留着泪背上了书包。小尔到家还好,他母亲只说了几句就喊他去上学了。阿牛与父亲又一次上演了父子大战……阿牛带着泪背上书包,走到了他领居家,也就是水生家。水生到家雪莫倒是没说他,只是让他赶紧收拾东西去上学。雪莫和阿牛是同班,阿牛是水生他们的小叔…水生一叫阿牛小叔,阿牛准会气得对水生说;不用叫我叔。阿牛是个性子直的男孩,脾气也大,总是会把水生揍得服服帖帖。水生皮肤很黑,村里人都叫他黑猴子,或是小黑,但水生从来不会计较这些,因为他们已经叫习惯了。记得那时莫大婶家的狗最凶,总会把水生和阿牛、雪莫他们赶至五十米开外远。记得有一回,阿牛被咬了一口,屁股上俩个小血洞,莫大婶给给阿牛拿来了一个米饭团。那时的山村很封建,说被狗咬不吉利,要吃米饭团去邪祟……可是啊!刚被狗咬的人,又怎么可能吃的下去,阿牛一口米饭一把眼泪地强吃下去。那时水生挺佩服阿牛的,因为水生一般被狗咬都哭的哇哇大叫…而阿牛只是叫了一声,但眼泪证明了他确实疼。那时早上还没上学的时候,水生都会去小石家旁边打水,小石家的狗已经多次咬到水生。但水生从来都没怕过,只是当水生提起水桶往家里走的时候老回头望,看看小石家的狗是否又来了。那条狗是条宠物狗,不大……但很倔强,一直死死盯着那个泉眼。兴许它已经把那儿当成了它的领地,而水生则是侵犯它领地的敌人。傻傻的水生一直没和家里人说过这件事,也没同小石提起过…许是狗没咬狠,水生没放心上。泥泞路的孩童,山谷里的牛羊,早晨的跑山鸡……还有那几条犁地的老水牛,点点滴滴烙印在水生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