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穆家往事！
“小王爷，怎么忽然想知道这种事情？”
黄明的眼帘微微一颤，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林长笙的问题，反而是提出自己的疑惑。
“当然是因为我瘆得慌。”
林长笙抬高了语调。
这个理由不可谓不强大，因为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就算是黄明本身，都有些发憷。
所以对于林长笙的说法，他还是有些认可的。
“小王爷现在所暂住的宅子，其实属于穆家。”
隔了好一会儿，黄明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开始和林长笙说起了这件事。
当他出口的时候，林长笙顿时点了点头。
这里确实属于穆家，那么从穆小青手里所获得的手绢上所写的内容，难不成就是正确的吗？
林长笙却并没有简单地相信手绢上的内容。
毕竟和穆小青也只是初次相遇，谁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至于黄明，林长笙也并没有全信。
他总觉得黄明这个人，一直在隐藏着什么。
想到这里，林长笙接着开口问道。
“穆家？就是黄太守昨天所说的，那个犯下了谋反罪，被抄家灭族的家族吧？”
黄明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点了点头。
开始细数起了穆家的罪过。
“在官方的记载里，穆家这个家族，做了不少的坏事，据说这个穆家为祸一方，经常欺凌汾州百姓，大肆征收财物，而且这个穆家干涉官吏的行动，甚至是官员的任免。
更别说穆家甚至还私自募兵，藏匿甲胄，穆家最终也是死在这样的罪名下。”
黄明细数穆家的罪过。
如果按照黄明所说，这个穆家，确实是十恶不赦。
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一位皇帝，碰到这样的家族，所作出的都必然是将这个家族给彻底剿灭，这几乎是一件不用想的事情。
更别说此时大周的皇帝，是那位武象风了。
“这么说来，这穆家竟然是十恶不赦了？”
林长笙只是随着黄明的话点了点头，对于真实情况，他倒是不清楚。
可如果按照穆小青所言，穆家是被冤枉的，那么这个冤枉穆家的人，恐怕身份不低。
“这谋反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本官还没有来到这个汾州城，所以只是从一些记载当中得知这些事情，世子殿下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去询问一下当年那些大家族。”
黄明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里藏着一丝古怪。
不过林长笙却并没有在意，就算是古怪又如何，这穆家的事情，终究也过去了十几年。
而且如果当初是一群人构陷穆家，那么他们这些大家族，就不可能简单地将这件事说出来。
所以去询问什么大家族，简直等同于浪费时间。
林长笙心里清楚这种事情，所以才会闭口不言，懒得回话。
而且比起那些大家族，林长笙觉得还不如依靠那些普通百姓。
在大家族里得不到的情报，在百姓嘴里传播的流言下，却未必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所以他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人潮涌动的百姓身上。
不过黄明这个家伙一直跟在林长笙的身边，很显然是带有监视心思的。
林长笙心里清楚这件事，所以朝着老姜使了个眼色。
老姜点了点头，随后隐去了身形。
“小王爷，前面是汾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黄明有意解释道，也让林长笙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既然是这种地方，那么林长笙就有了计划。
“自然是听黄太守的。”
林长笙笑了笑，跟着黄明一起走了进去。
事实上，正如黄明所言，这里的情况非常不错。
作为汾州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不仅有着各种物品，而且还有着最大的人流。
这里自然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林长笙很快就走了过去。
“这里是来自京城的丝绸店，这里是汾州最火的糕点店······”
这一次给林长笙介绍的人，并不是黄明，而是黄明身边的一个随从。
林长笙并没有在意，而是走在前头，开始将目光放在周围的东西上。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群人挤了过来，因为是大量的人流，所以周围的护卫们只是驱赶，并没有伤人。
然而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片刻功夫，就将林长笙这边的队伍给撞得七荤八素。
好半天才将他们赶走，瞪黄明意识过来，朝着林长笙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林长笙一行人，已经消失不见！
“快！给我找！”
黄明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他可不想让林长笙在这个汾州城到处乱晃。
万一在汾州的家族里，有人冲撞了林长笙，那事情才是最大的不妙！
而且有些事情，可不能让这位燕王世子知道！
此时的林长笙，则是混在人群里，来到了一个小茶铺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有个刚刚准备说书的老人，而周围人似乎也都在等待着他的说书，所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人说的是什么书？”
林长笙和旁边桌上的年轻人饮了一杯酒，这才好奇地开口问道。
而这个明显是汾州本地人的年轻人在接下林长笙一杯酒之后，也开始和林长笙说起话来。
“这一位啊，可是咱们汾州城说书四十年的老人，名叫胡尤，虽然原本是穆家从别的城池请来的，但早就已经融入了咱们汾州城。”
林长笙听罢，又给他倒上一杯酒。
这可是特地从幽州城带来的烈酒，只需要几倍，就能够让这个年轻人醉过去。
不过林长笙就打算让他喝醉，因为醉了才好套话。
“原来如此，我听说穆家已经没了，没想到这老人竟然还留在这里。”
林长笙特意补上了这么一句，打算试探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反应。
而这个年轻人似乎是因为从未喝过这样的烈酒，所以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酒劲上来的时候，他这才猛然脸色一变，朝着林长笙说道。
“可别这么说，穆家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否则······”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上面，示意林长笙注意自己的动作。
“可别让那些人找你麻烦。”
林长笙一听，慢慢地眯起眼睛来。
这句话一出倒是有点意思。
看来就算是这个年轻人都知道，汾州穆家的情况，有些不寻常。
“哦？穆家都被满门抄斩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长笙又是一杯酒过去，给小伙子灌得七荤八素，大舌头了起来。
“呸、呸！你知道、个屁！穆家，那可是咱们汾州城的大户人家，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知道穆家大善人。”
穆家大善人？
这倒是有点意思。
和黄明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嘛。
“可是我听说，穆家私藏甲胄，才被抄家灭族的？”
林长笙看着已经开始打酒嗝的年轻人，意识到这小子恐怕已经喝多了。
连忙问出自己最想要问的问题。
“狗、狗屁！穆家、穆家一个商人出身的家族，从哪里、哪里搞来那么多的盔甲？不过是，不过是别人算计罢了！”
这件事在这个汾州城，似乎谁都知道。
但谁都不敢说，如果不是林长笙使诈，将年轻人灌醉，他打死也不敢和陌生人说这样的事情。
“原来穆家是商人出身。”
林长笙点了点头，难怪在大宅子上，没看见什么标志。
就在林长笙思绪发散的时候，一旁的年轻人趴在桌上，嘟囔了一句。
“可怜穆家小娘，到现在还在那狗官的手里受苦受难！”
嗯？
林长笙挑起眉头来。
这句话有点意思。
穆家并没有被灭族，还剩下姑娘，而且这姑娘还被人给带回了家？
不过看这年轻人的样子，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只能将目光放在那老头的身上。
这老头在这里待了四十多年，甚至就连穆家被灭族也没有离开。
总不至于是汾州城太美丽，所以他不愿意离开吧？
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理由，所以才不愿意离开这里。
而这件事，也许就和穆家有关系。
想到这里，林长笙将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听着不远处的老人说书。
说书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这是一个就像《白毛女》一样的故事。
说的是某个姑娘，因为被当地的官吏看中，而使整个家族都收到连累，最终被灭族的故事。
只不过这个故事里，活下来的姑娘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了复仇。
整个说书的故事，就是复仇的故事。
周围的百姓们只听出了故事的好坏。
但林长笙却总觉得，这老人似乎在表达些什么。
只不过没人能够听得懂，或者是假装听不懂罢了。
毕竟穆家已经被灭族多年，也不会有人会选择给穆家平反。
等了半天，这次的说书才在半个时辰后结束。
结束之后的说书老人从客人们的手里拿到一些铜板后，这就打算离开。
却不想就在从小巷子离开茶馆的那一刻，面前忽然出现了几个汉子。
他们将说书老人围在中间，不允许他离开，直到从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