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睡觉前的茶话会
准确来说，活了五十多年的王昱，从来没有觉得新闻会这么好看。
半个小时眨眼过去，新兵们还没从新闻中走出来，就听见了夺命哨声。
“新兵排，放好凳子，集合！”
所有人齐刷刷地抢着回班里放好凳子后，立马来到大门口集合。
原本以为能够喘两口气的他们，此刻借着微弱的灯光，又开始了队列训练。
“一班，听口令，齐步走！”
“鸭二一，鸭二一，鸭二一，立定！”
“杨大伟向后转！”
“你自己一个人去旁边喊口号，不停来回走，什么时候不同边手了再来跟说报告！”
“是！”
“妈的，一颗老鼠坏了一锅汤啊！”
“一班，向后转，齐步走！”
......
大约一小时队列训练后，挂在连队一楼墙上的时钟指针显示已经八点半。
曾勇让所有人站好队后，便下达了立正的口令，接着缓缓道。
“军姿，是军人的脸面！”
“军人就要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
“吴班长，把扑克牌夹在他们两只手上，头上也要顶着军帽。”
“谁要是扑克牌或者帽子掉了，五十个俯卧撑！”
“记住，脚后跟时不时要轻轻地抬起来，这是预防血液不流通发生晕厥！”
“军姿站得好的军人，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时间久了，眼泪就会留下来。”
“你们要是谁流泪了，就打报告，我验证之后，就能休息五分钟！”
话刚落音，王昱身边的程立国就大喊报告。
曾勇无奈地走近一看，的确是流泪了，但他却没好气地骂道。
“这才站几分钟你就哭得跟个娘们似的？继续站！”
一旁的二班长吴建树吐槽道。
“说哭就哭，不去演戏都可惜了，跟个娘娘腔一样，哎，真是差兵年年有，一年比一年多啊！”
这时，冯山海又大喊道。
“报告！”
吴建树来了兴趣，上前查看的同时，好奇问道。
“怎么，大眼，你也想家了？”
“报告，我眼睛进沙子了！”
“也对，那么一双大眼睛，是比较容易进沙子，要我帮你吹吹吗？”
“不用，我能不能揉一下？”
“十秒钟倒计时！十.....”
王昱在一旁瞪着眼睛，丝毫不敢乱动。
事实上站军姿在上高中时的军训都学过，只不过与部队里的相比，要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的确，努力地不眨眼盯着一个地方看，眼睛很快就变得很酸痛。
这个时候特别想眨一下，缓解这个痛苦。
但只要咬牙坚持下去，要不了多久，双眼就开始自动分泌液体，也就是流泪。
十多分钟过去，在王昱第一个打了报告后，便陆续有人喊报告得到休息，但仍有一些坚持不下来半途而废的，硬是流不出泪来，其中就有最先哭出来的程立国。
眼看就要到了点名时间，曾勇也不得不下令回班里休息。
点完名之后，回到班里，他直接把门用力关上，随后宣布开会。
“都放松坐，今天是你们的第一天，快要结束之前，简单开个茶话会。”
众人闻此，都放松了坐在床边的扎凳上，曾勇继续道。
“既然是茶话会，当然要喝茶了，我个人奉献出茶叶，你们把水壶拿出来。”
杨大伟闻此，连忙笑眯眯道：“不是，班长，喝茶用不着水壶吧？不是有水缸嘛！”
徐超立即附和道：“对对对，班长，这水壶我们都还没有用过呢！里面还有股子味道，泡你的茶不是浪费了嘛！”
曾勇没有理会他们，反而盯着王昱，递给他一包茶叶道。
“王昱，把他们的水壶拿出来递给他们，然后把这茶叶分了。”
“是！”
他没有二话，从柜子里依次拿出水壶递给他们后，优先往自己的水壶里放了一点茶叶。
曾勇一脸笑眯眯地打量着众人，见把茶叶分到徐超时，他笑眯眯地道。
“班长，我不爱喝茶，喝点热水就行，就不浪费你的茶叶了，我去拿水缸。”
他脸色瞬间一垮，厉声问道：“怎么？不给面子？”
徐超闻此，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尴尬解释。
“不是，班长，我真不喜欢喝茶！”
“不喜欢喝茶，你就别泡，大伙都一样用水壶喝。”
“啊？不能用水缸啊？”
“这是军人的标配水壶，怎么？你还嫌它脏啊？”
“不是......我.....”
“王昱，愣着干什么？发完茶叶，给战友们倒热水啊！”
班内唯一一张桌子下，不知何时放了四瓶黄色的热水壶。
王昱随意拿出来一瓶，瞬间就感觉得到，装得很满。
他先是给上铺的徐超倒热水，没想到对方此时竟然强装镇定不再拒绝。
但刚倒了一点，就见他盯着自己小声嘀咕道。
“少倒点，少倒点。”
曾勇就像有顺风耳一般，大声喊道。
“王昱，都给他们倒满啊！一瓶热水壶能倒满几个军用水壶，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只有热水倒进水壶的声音，不但压抑，而且还穿刺着某些人的心灵。
所有人的水壶倒满后，曾勇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现在有个事，需要你们投票决定。”
“按照惯例，新兵班里除了我这个班长，还要临时指定一人担任临时的新兵班长。”
“新兵班长呢，在我值日的时候，点名时就代替了我。”
“当我喊到一班的时候，他就要喊起立，并且清点人数，汇报情况。”
“说起来呢，也是个麻烦事，不过到我这里，可以加点分。”
“你们说说看，谁担任最好？”
众人闻此，顿时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不知道该推荐谁。
杨大伟倒是很有自信，直接毛推自荐。
“选我吧！我长得帅！”
徐超一阵歪嘴吐槽：“长得帅有屁用？同边手还想当班长？路都走不称头。”
王昱等了许久的机会总算来临，可他觉得要是像杨大伟一般推荐自己，岂不是惹人嫌？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娘娘腔程立国竟然举起了手，道。
“冯山海吧！他眼睛大，杀气十足！”
这句话把冯山海吓得连忙摇头拒绝：“不不不，俺数数不灵光，家里牛都只放一头。”
张乾依旧不爱说话，静静地品茶。
跟王昱是老乡的杨永志此时心思完全不在这上边，趁着所有人谈话间，悄悄地把水壶里的水往地上倒。
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曾勇突然一拍大腿，笑眯眯道。
“这样，谁最先把水壶里的茶喝光，就让谁当班长，你们说怎么样？”
见所有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连忙道。
“就这样决定了，预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