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火焰
什么样的诅咒拥有火焰?
在源宗纯的推想中,应该是由愤怒为代表的负面情绪所生成的诅咒,可能性最大。
虽然只是理论上的可能,但至少有了思路。
他决定出门一趟。
这次不像以往执行任务、外出祓灵,会在高专留下一个分身。他准备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分身距离可能不太够,所以要一起去。
一起去同化一只火焰咒灵——
当然,火焰术师也行。顺道再去看看十大结界,确定天元具体掌握到哪一步了。
源宗纯对术式并没有那种很强烈的收集欲望,他行事的准则,也不会因为某种术式的强大而改变。
自己的术式是最强的,这一理念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他也觉得每一个合格的术师都应该抱有这种信念。
一直以来,他探究术式顺转,开发术式拓展,那棵大树早已不断抽出新枝,逐渐茂盛。
同化得来的术式只是用做参考对比。
比如蝗虫头的空间术式,他现在就能凭借自身的完美掌控,再加上黑闪对空间的影响,达到相同的效果。
再比如纸套头的分身术式,他对距离的把控也要远远超出,正在逐渐用自己的术式替代。
还有更早之前的傀儡操术……
诸如此类,运用脑海中的知识,对诅咒的了解,经过辛苦开发,而成就的咒术,让他使用起来有一种满足感,更得心应手。
他是一个信奉伟力归于己身的人。
……
源宗纯与身边的人一一打过招呼,便独自走出高专。
他这次的行动路线相当随意。简单来说,就是先南下,再北上,最后回一趟家,再回高专。
至于火焰诅咒,碰运气的事他从来不会抱有太大期望。
高专在这种时候就能提供一些帮助了,他们的情报系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单凭源宗纯自己,储物咒灵找了这么多年也没碰上几只,唯一见过的还是伏黑甚尔带来的浮肿人头咒灵。特级咒具都被他拿了,总不能将好处尽占,只能看着它认主夏油杰,内心一阵羡慕。
他有些无奈,自己的运气真的差到离谱,看来还要加一层保险,想想其他办法。
首先要往人多的地方找,容易引起愤怒的事很多。
早晨赶着上班,遇到交通堵塞的城市马路;明明很赶时间,又遇上排队等待这样的事,队伍进展肉眼可见的缓慢,又碰到有人插队,工作人员效率低下,只知道不停道歉;职场中的压力,不公正的待遇,繁重的任务,同事间的冲突……
愤怒太多了。
源宗纯在繁忙的城市间游逛,路上行人行色匆匆,他与他们格格不入。
这些愤怒的……指向性,对,源宗纯想到一个词,指向性不够统一,很难凝聚成咒灵。
或许应该去找找,能广泛引起人们产生负面情绪的火焰之物,比如对火山的恐惧。
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火山头应该还没有诞生。
源宗纯目光闪烁。
实在不行,他出来前还扫了一眼诅咒师卷宗,里面拥有火焰术式的,还是有那么几个……
且先找找看吧。
源宗纯去了一趟富士山,周围有很多信仰富士山的浅间神社。像这种对火焰的信仰,诞生出的很多神灵,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加具土命。
加具土命在日本神话中是一位重要神祇,通常被认为是火神或火山神。
它作为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两位神祇的孩子,象征着火的力量。然而火性爆裂,在伊邪那美产下火神迦具土时,其yin部被火焰烧伤,终致身亡。盛怒之下,伊邪那岐拔出十拳剑,砍下了迦具土的头颅……
另外一个信仰广泛的是荒神,同样被作为火神信仰。
它多被供奉在地炉或厨房中,也有人认为它是一种寄居在吊钩或地炉里的神。
荒神很容易动怒,它还十分讨厌女性,是暴戾之神。
人们会用稻草制作的蛇,或者会将牛烧死来祭祀它。
荒神分为三种:作为火神在屋内祭祀、作为宅神或村神在屋外祭祀,以及牛马的守护神……
源宗纯一边回忆听到的神话传说。
这种神话故事有很多,能够流传甚广的,真不真实且不说,但必然存在一定逻辑性。
就像加具土命的名字能反映出其特性,“加具土”一词本身就有“狂暴”、“激烈”的意味,恰恰符合火神的形象。
满是漏洞,如何让人信服?
源宗纯需要做的,就是从这些故事中,找到与现实的关联之处。
火是一种既能带来温暖和光明,又能造成毁灭和破坏的力量。
八百万神灵,且还是泛指,其中象征火属的神、妖怪,都市传说,多如牛毛。
源宗纯也不着急,走过一处了解一处。
从南端到北部,鹿儿岛到青森县车程不过十个半小时,加上中途停留寻找所花的时间,五个源宗纯一起行动,几天时间绰绰有余。
又不是正常人出门旅游,他可是术师。
………
京都,有千年古都的美誉,自平安时期以来,京都作为日本的都城长达1200年之久。
现在仍然保留了很多唐代长安、洛阳的布局规划。
源宗纯走在街头小巷之中,有一种独特的穿越时空之感。
这里有最古老的寺庙,也有最知名的神社。
源宗纯对这些神佛传说很感兴趣,即使在负面情感中,如果对神圣之物的恐惧和愧疚堆叠在一起,也会诞生一些奇异的诅咒类型。
“你说火妖?”
京都人总是以本地的文化底蕴为自豪。
源宗纯在路上遇到一位当地老人,向他打听消息。
“那可太多了,有天火、人魂和渡柄勺。”
前两者很好理解,就是对一些雷火之类的天灾引起的火焰,或者所谓的鬼火,用科学解释就是磷火,与此相关的都市传闻。
至于后者……
“渡柄勺啊,是一种发出青白色光芒,会在晚上飞来飞去的葫芦妖怪。”老人摸了摸没有头发的脑袋,咧嘴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胡说,分明是一把长勺形状,到处飞舞的妖怪火,要不叫‘渡柄勺’呢。”老人旁边的同伴开口反驳。
“你见过?”老人淡淡一句把对方怼沉默了。
同伴挠挠头,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你又见过?”
老人却不再搭理他,面色突然变得晦涩,他看向源宗纯:
“说起来,我确实见过渡柄勺,”他停顿一下,莫名反问,“年轻人问这些做什么?”
“哦,我是来调研民间传闻的……”
源宗纯还没把话编完,老人已经按捺不住分享欲:“说是葫芦形状的发光妖怪,其实只是一个形状相似的火球在拖着尾巴飞行。青白色的火是阴火,我把水浇上去,火一下子烧得更旺了。”
你好勇啊,大爷。
“大概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源宗纯问。
“哦,就……就昨天晚上吧。”老人嘴角咧开,伸手挠了挠头。
不是吧?这也信?
他沉默下来,一副有所忌讳,不能多说的样子。
旁边同伴正听得用心,没想到他突然闭口不言,连忙追问:“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老人不说话,拉着同伴晃悠悠地走了。
走出很远又能听到有声音传来:
“嘿,你倒是接着说啊!”,“说话留一半是怎么回事?”
“我说个登儿啊,快走……”
源宗纯收回目光,看着手中截下的一缕咒力残秽,能级不高,对普通人的危害也很低。
不过,是他要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