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修真者
今天白艳娇出去一整天，目的不言而喻，正是为了炼丹去采药材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打算连夜炼制丹药了。
“走了，别看了。”风遥悄悄传音，“趴在别人窗户上的样子，很不雅观诶！”
“……”范书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默默从窗户上退后，老老实实回到尺椽幐空间里。
风遥不理他，自顾自回房间去睡觉，遇到困难睡大觉！嗯！
她这一觉仍然睡到正午，太阳照得老高，才不情不愿的起床，起床的一瞬间，头还有些晕乎。
风遥犹豫了半晌，继续躺着，伸手揉了揉脑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又梦见老师了，最近总是留恋梦境，可也总是抓不住老师的身影…
那个背影，好真实，好像出现在她眼前一样。自从被噬心阵勾出心魔，她总是做同样的梦。
“老师…”她闭着眼睛，缓了半晌。
她今年214岁，已经足足有两百年，没能见到老师了，甚至已经不确定老师是否尚在人世。
离开天渊魔窟之后，她用了一百八十年修炼到至尊境，弑了前任魔尊逆殇，一举拿下魔尊之位。
登上尊位后的十年，她发动对仙界的战争，打了整整十年，直到仙界投降，签下和平协议。
后又十年，难得的和平时代，魔界百废待兴，她又矜矜业业地处理魔界各项事务，整治了十年，方才让魔界步入正轨，形成了十六域并行的秩序，一切完备。
从离开天渊魔窟至今，整整二百年过去了，直到魔界所有的事都处理停当，她将魔界交给宇路代理，这才决定来凡间寻找老师的踪迹，解开属于她自己的心结。
“老师，两百年了，我好想你…”
在魔界时，她已经暗中寻找过，却没有丝毫线索，老师像在魔界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除了那本《佚客名录》还证明着老师曾存在过，再没有一星半点的证据。
时至今日，她对找到老师这件事，并不抱有多少希望，甚至根本不认为现在能找到老师本人，她之所以仍然决定按照《佚客名录》拜访每一个人，只是想了却自己的心愿，解开《佚客名录》隐藏的秘密，或许这真的是老师留下的最后线索了。
即便拜访完《佚客名录》记录的人之后，还是没有找到老师，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了。
“就让我任性一次吧…老师，我真的好想再见到你，哪怕只是梦…”风遥闭着眼睛，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眼角的泪水被她轻轻擦去。
半晌，她还是爬起来，不情不愿的去换了衣服，洗漱，出门…
她能预料到，今天家门前应该会很忙。
果不其然，出门之后，她看见已经有不少百姓已经上门来找白艳娇求药了，虽然不至于排成长队，却也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白艳娇倒也大大方方在门口设置了个求药的摊位，六文钱一粒药，每个人都有份。
看得出来，有了新的丹方之后，白艳娇连夜炼丹颇有成效，制出了不少丹药，足够分发给一部分百姓了。
按照范书生改过的丹方，混元丹的药效不再霸道，不会立即见效，百姓需要每天吃一粒，连吃两粒，才能痊愈。
这种低效的混元丹，风遥称它为“小混元丹”，用来和真正的混元丹区别。
小混元丹的药效虽然不如混元丹霸道，但胜在药材全都是凡间能找到的，更适合凡人服用，对凡人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对病人很有益处。
她能预计，用不了几天，自家门前肯定得热闹起来，现在来买药的都是绣娘忽悠过来的人，但是等几天以后，吃了小混元丹见效的人，会将这药宣传得更广，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都来买药，白艳娇要有的忙了。
风遥满意的看了一眼忙着卖药的白艳娇，点了点头。
等疫病控制住，另一件事也会安排上来的。
她今天也不能闲着，得去天落湖看看，她倒要查一查，究竟是什么让水源被赤红散污染。
开启了和范书生的共享视野，风遥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脚下踩着玄妙的步伐，几步便向天落湖靠近过去。
她的身法速度很快，看似轻盈的步态，却蕴含着空间法则的力量，三步两步间走过数里地。
这是她最初到凡间时使用的步法，后来被青云宗修士玄瀚玥称为“碎空微步”，说这是魔门步法，为了以防万一，她就没再用过了。
今天街道上没什么人，她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施展出步法，赶路要紧。
数息过后，她已经到达了天落湖边。
眼前的天落湖，风吹过一望无际的水面，使得镜子似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波纹，水边生着芦苇，苇叶在水波中晃动着，在萧瑟的风中，格外优雅。
这湖很大，湖的上游是天落山瀑布，湖在瀑布脚下，是整个安平县的水源。
天落湖的水是活水，在湖中淤积不了多久，会随着一条河流流向远方。
按照常理来说，在活水中下毒，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水会将毒稀释，最终毒会随着水被冲走，不可能使得百姓中毒。
但偏偏就有人在活水中下毒，还导致全县百姓都中毒，着实有些诡异。
风遥在湖边蹲下，伸出一洁白的小手，将手掌探进水中。
一丝魔气从她的手掌中溢出，慢慢扩散进水里。
水碰到魔气之后，开始呈现出诡异的赤红色，并且越来越红，范围也随着魔气扩散而扩大。
赤红的湖水开始泛起泡沫，如同沸腾一般，越发剧烈。
“这是怎么回事？”范书生通过共享视野，看到这一幕，显然有些震惊。
“是赤红散。”风遥并不收回手掌，任由魔气继续扩散，“赤红散本是无色无味，但遇见魔气之后，会变成红色，天落湖的水已经全部被污染了。”
“可是，谁会有能力在这里下毒？”范书生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瀑布，“如此大范围的下毒，得下多少啊？！”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问题。”风遥望着已变成一片赤红的湖水，红色的水沿着河流向安平县的方向流去，仿佛一条血河。
她收回手掌，站起来望着红色的湖面，久久凝望。
“下毒的绝对不是凡人吧？”范书生见她不说话，询问道。
但这句话问出来，他就开始后悔，因为这不废话嘛，赤红散这种毒只有仙界有，凡人哪能弄得到，更别说在水里下毒了。
用脚丫子想想，都能知道绝对不是凡人，何必要问呢。
“不，是凡人。”风遥却回答。
“什么？”范书生有点懵，他糊涂了。
“是凡人，却也不算凡人，是修真者。”风遥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