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滚一边去
“这事得问慈祥的王后。”刘止戈语气淡淡:“当年我被关在冰室三天三夜,王后也是费尽了苦心,是我自己不争气,从止落下了病根,三天两头吃药也不见好,找了多少大夫看了也没用,浅浅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的,你们伤她那就是要我的命。”
王后的面色大变,忙跪在刘舜面前哭道:“当年之事虽说是个意外,却是臣妾之错,累得世子染上病根,请王上责罚。”
刘舜想起往事,目光飘渺,终是下了决断:“刘止戈和刘止锋宫前失仪,各罚月俸三月,到宗祠跪三天反思已过,念刘止戈身体不好,待身子大好后再罚,医女沐浅浅女扮男装欺上瞒下,打五大板。”
刘止戈斜斜地看了一眼刘舜道:“我不同意这个处罚。”
刘舜想抽他,今日他已经明显偏着他,他竟还不满意,他难道想上天不成?
“你为什么不同意?”刘舜问道:“难不成你觉得孤罚你罚得轻了?”
“不是。”刘止戈笑着说:“我反正就是只病猫,你怎么罚可以,往死里罚也成,但是你不能罚浅浅,原因有二。”
沐浅浅扶额,她这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刘舜冷着声道:“说。”
刘止戈淡淡地道:“首先,她不是王宫里的人,虽然她也算是父王的子民,但是却不受宫规的约束。”
刘舜眉头微皱,这事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但是在这长沙国,他就是王,想要如何罚谁就罚谁。
刘止戈接着道:“其次,她是女儿家,被人打板子不好看,五板子是打不死人,但是也能把人打残,她若受了伤,必定记恨于我,往后替我治病的时候肯定不会用心,到时候我找谁给我治病?”
他说完直接跪在刘舜的面前道:“所以父王如此要打她的话,就先杀了我,反正我一直不招父王待见,早点死了也不让父王看着心烦。”
刘舜的火腾腾直冒,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欲骂,却又想起他就是块滚刀肉,死都不怕,还会怕骂吗?当下气不过拂袖道:“滚!”
刘止戈嘻嘻笑道:“谢父王。”
他说完拉起跪在地上的沐浅浅扬长而去。
刘舜捂着胸口喘气,王后忙过来给他顺气:“世子素来是这副样子,王上莫要和他一般计较。”
以往刘舜听到这番话只会觉得刘止戈过份,今日却莫名有些火气,一把将王后的手拂开道:“管好你自己的儿子。”
他说完扭头就走。
王后的脸色顿时就显得不太好看,她走到刘止锋的面前道:“你没事和他打什么架?”
刘止锋此时也有些后悔,他之前一直在刘舜面前扮乖巧,今日的事情一发生,他之前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了大半,只是他嘴上还是不太服:“父王太偏心了,他这么嚣张父王还由得他胡来,那个沐浅浅哪里是什么大夫,我瞧着八成是他带回来暖床的女人。”
王后的脸上若有所思,半晌后方道:“记住,往后再不可明面上和他发生冲突,平时就惯着他,让他横行霸道,因为这样就更加能衬出你的优秀,这一次你父王的处罚,你都安心受了,不要耍懒躲滑,如此一来,你还能挽回这一次的形象。”
“母后!”刘止锋不甘心地道:“凭什么我每次都要让着他!”
王后的脸上绽出笑容:“因为他现在还是世子,若没有大错,你父王不会废他,所以只有你一直让着他,才会让他做出更多的错事,我们再为他做些准备,罗织一些罪名,将他拉下世子之位。”
她说到这里面色阴沉:“等他不是世子的时候,你想怎么踩他都行。”
刘止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还是母后思虑周全。”
沐浅浅跟着刘止戈去了他的双雪殿后,他便没再理会她,直接让太监抬来热水沐浴去了。
沐浅浅刘止戈还没到双雪殿,前殿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传遍整个王宫。
刘止戈平素在宫外胡闹得紧,但是从来没有带过人进宫,所以宫女太监对沐浅浅都很好奇,她站在那里时,不时有人打量她几眼。
沐浅浅是第一次来王宫,这里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华贵得多,亭台轩榭的布置处处讲究得很,只是有了方才在前殿闹的那一出,她对这王宫没有半点好感。
住再大的房子用最好的器物,吃最好的食物也抵不上亲人相杀,手足相残,这个王宫只怕处处都是危险。
她叹了一口气,一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道:“姑娘,请沐浴。”
沐浅浅微有些意外,宫女微笑道:“世子吩咐的。”
沐浅浅今晨逃亡时跑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服也不合体,此时身上有些痒,她素来好洁,此时有洗澡的机会她不会拒绝。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间双雪殿是按世子之仪打造的,有预留了世子妃的屋舍,刘止戈让宫女带她去的正是未来太子妃住的正殿。
里面久无人住,但胜在底子好,双雪殿里的宫女太监也颇为得力,这么短的时间竟已经将里面收拾了出来。
沐浅浅虽然聪明,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她虽然觉得这间偏殿大了些,华贵了些,却也只当宫里的宫殿都是如此,所以并未多想,随那宫女去了里面的净房。
等她洗好后,刘止戈早已穿了件雪色常服在廊下煮茶,他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她换了套宫中女官的衣服,满头秀发散开,竟出奇的秀丽,唯她身上的气质灵动和这深宫不太搭,他心有所感,笑道:“衣服还挺适合你的。”
沐浅浅在他的对面坐下,问:“我现在可以为世子把脉了。”
“这么急?”刘止戈看着她问。
沐浅浅轻抿了唇:“我想早些治好世子的病,然后出宫。”
“不喜欢这里?”刘止戈为她倒了一盏茶。
沐浅浅抱着杯子道:“非常不喜欢。”
她今日虽是初次进宫,但是已经见到了宫中复杂和危险,她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