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太危险了！必须封印！
对于莫伯翰的讥讽，狄诺并不是很在意，落到他的手上，想不想说真话就由不得莫伯翰自己了。
狄诺有的是办法让他说真话，不管对方配不配合，两者之间区别只是对方少受点苦多受点苦。
说白了，对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强大巫妖，只不过是一丢丢灵魂碎片组成的部分意识而已。
以莫伯翰现在的灵魂状态，他的真实想法完全就藏不住。
他就算语气再淡定神态再平静也没用，因为情绪波动影响乱颤的魂体，早就把他卖的一干二净了。
狄诺一眼直接给他望到底！
对于这点，莫伯翰自己其实也清楚，不说真话什么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挽尊罢了。
狄诺也不跟对方客气，直接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跟我战斗时你用的那招灵魂风暴？”
“怎么可能忘记。”
莫伯翰看着狄诺，阴冷的双眼中闪过几分忌惮：“我没想到你连灵魂都打磨得那么坚韧，连那种程度的灵魂法术也能承受得住……”
“过奖，一般坚韧罢了。”
狄诺摆了摆手，好奇地问道：“我如果现在再给你个机会，让你全力进攻我，你有信心撼动我的灵魂吗？”
“你问这种问题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莫伯翰面露不甘：“如果当初我的仪式成功，晋级为传奇巫妖，我们之间胜负还说不定呢！”
“你的意思是你晋升传奇，就能对我灵魂造成足够的伤害？”
狄诺反问对方：“你又没晋升过传奇，你怎么知道？”
“我……”
莫伯翰一噎。
“其次。”
狄诺追问道：“你又不知道我的灵魂强度极限，又怎么就能笃定能够对付得了我？”
“……”
莫伯翰陷入沉默中，不想回答狄诺的问题。
“嗨呀，你别这么容易就自闭嘛！”
狄诺伸出跟指头戳了戳莫伯翰的魂体，手指轻轻旋转，便将对方打乱成一团。
他淡定地看着莫伯翰奋力重组身体，心平气和道：“我说认真的，你对灵魂交换的法术了解多少？”
“咳咳，你……”
莫伯翰被打散的魂体勉强组装起来，变得更加虚弱了几分。
他像是大口喘气般吞吐着灵魂之力，一副溺水者刚被拖上岸的模样，又惧又恨地盯着狄诺。
这家伙，一言不合就动手，明明一副心平气和的表情，随手的动作带给他的却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灵魂意识就这么毫无掩盖地呈现在别人面前就是这么危险，这不是靠意志力强就能够控制的。
莫伯翰自己就曾经将许多意志坚定的家伙灵魂抽出，直接在意识记忆层面就能将其修改成对他唯命是从的忠犬。
或许狄诺在灵魂上的造诣比不上莫伯翰，但对方灵魂在手，同样能够将其搓圆捏扁，复杂的不说，夺心咒就能造成类似的效果。
而狄诺之所以没有对莫伯翰用这种手段，主要还是怕不小心损坏对方的一些知识记忆，会有些亏。
但不想用不代表不能用，莫伯翰知道，狄诺刚才就是对他的最后警告，再拒不配合对方估计就会用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了。
虽然莫伯翰经常对别人用类似的法术，可他自己却是一点儿都不想体验那种感觉。
巫妖越活越怕死，被狄诺警告了下，莫伯翰终于老实下来，低头实话回答道：“灵魂交换，这类法术比命匣制作都要难。
命匣容器本身只是没有灵魂的死物，只需要储存灵魂就可以。
而灵魂交换却涉及到两个活物，一旦出现差错，就会导致想要张开嘴却抬起了胳膊，想迈步走却开始了思索之类的情况发生。
灵魂适配度、灵魂链接方式、灵魂链接稳定性、灵魂正确摆放法……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一般情况下，要是真的想要将灵魂换到另一个身体中，显然直接将对方的灵魂抹除后夺舍更加方便效率。
交换灵魂的法术难度又大又不实用，即使是巫妖也很少在这方面研究……”
“也就是说你不会交换灵魂的法术？”
狄诺眉头一挑。
“不不不，我曾经略有涉猎！”
莫伯翰连忙回答，生怕狄诺直接一句“那你没用了”给他扬了。
“会多少？”
狄诺问道。
“179种。”
莫伯翰老实回答。
“……”
狄诺沉默了一瞬，忍不住问道：“你都用过？”
“都上手实验过，有魔族，有精灵，有矮人，有人类……”
莫伯翰避过狄诺的视线，没敢看。
“你可真该死呐。”
狄诺忍不住一把再次把莫伯翰魂体抓散：“活这么久便宜你了！”
“强者本来就能随便支配弱者！”
莫伯翰惨叫一声，再次凝聚魂体，面露愤慨。
“这本来就是这个永恒不变的规律，你强行违背只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你以为你那样庇护那些弱者们，他们就会感激吗？
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规律，他们可不会因为你的庇护就再也不对更弱者出手！
或许之前还对你感恩戴德的家伙，变强之后很快也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就连你自己也不例外，你身为强者，不也在支配相对弱小的我吗！”
“那你个弱者叫唤什么？你在教我做事啊！”
狄诺语气讥讽地再次将莫伯翰魂体打散。
“你要是真的觉得你那套是对的，为什么忤逆我，被本魔王这种强者欺辱你不该感到荣幸吗？”
“你……我……”
莫伯翰再次凝聚魂体，透明得几乎要消失似的，一脸惊恐地向后飘动，试图原离狄诺。
“你什么你？蝼蚁！”
狄诺一脸不屑地冷声道：“我允许你说跟问题无关的话了？
你让我有些不开心了，现在，向我道歉，立刻！”
“抱，抱歉……”
莫伯翰屈辱地低下头，老实道歉。
“哈，我不接受。”
狄诺一笑，再次把莫伯翰拍散。
“咳，咳咳……”
莫伯翰又又又重新把自己拼起来，不敢再说什么刺激这个家伙。
该死的狄诺•墨菲斯顿！
别让他找到机会！
否则今日之耻，百倍奉还！
莫伯翰魂体激荡，用颤栗掩饰愤恨。
“魔王大人您教训的是！”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
“这样才对嘛。”
狄诺眼中闪过几分讥讽。
“继续刚才的话题，我问你，那些交换灵魂的法术里，有没有对我能起作用的？”
“这……”
莫伯翰措辞谨慎起来。
“我不是太确定，但我觉得应该没有，操作难度太大，即使是我全盛时期也做不到。”
“算了算了，你直接在我面前施展一下好了。”
狄诺招招手，庞大的魔力涌进这间监牢之中，让莫伯翰那将要消散魂体重新变得凝实起来。
“魔力消耗你不用管，只管施展。”
“这么庞大的魔力……”
莫伯翰魂体颤动，满心惊骇。
竟然能只是招了招手就能移来这么多魔力，他比当初交手时更强了！
对方实力到这种地步，竟然还能这么快的生长，莫伯翰忍不住有些嫉妒。
他要是有狄诺这种天赋，又何需到处献祭灵魂增强自己，他大可以……去献祭更强的灵魂！
不会是狄诺在私底下也偷偷通过血祭提升自己吧，对他莫伯翰出手只是为了铲除竞争对手？
莫伯翰恶意揣测着狄诺，语气恭敬道：“遵命魔王大人，只不过我应该怎么向您掩饰……”
莫伯翰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
狄诺直接随手从莫伯翰魂体硬生生撕下来团灵魂扯成了两半！
他轻轻挥动手指，用地上泥土化作两个小人偶模样，然后直接粗暴地将扯下来的灵魂塞进了小人偶体内，注入魔力。
下一刻，两只泥巴小人偶鬼畜般地抽搐起来，像两只被扔上岸没手没脚的鱼，场面一时间极度诡异。
此乃石像鬼制作法•青春破产版！
因为是用随便取的泥土粗制滥造的两个土偶，加上随便扯下来的灵魂，再用魔力手段强行将其拼接在一起，所以两个土偶几乎没有正常行动能力，只是在地上跟发癫似的打滚，跟有着智慧能够自己提升等级的石像鬼还是差十万八千里的。
但暂时作为用来演示法术的对象，还是足够的。
“请。”
狄诺仿佛没看到莫伯翰魂体上被掏出来的大洞，挥手将两个土偶请上舞台：“请开始你的表演。
另外，别耍花招，否则后果自负。”
我伟大的灵魂法术才不是用来取悦你这个家伙的把戏！
莫伯翰本想这样大声斥责对方，但最终还是决定先隐忍一手。
他看向那两个破烂土偶，只觉得魂体都忍不住要裂开，这大概是他用过最差的实验材料了。
莫伯翰俯身卖力地演示起他那沾满鲜血的术法。
“请您看，这是灵转术……”
“这是阴阳魂契……”
“这是交错控心咒……”
“这是魄解咒……”
“这是迷梦夺舍术……”
阴暗的地牢中，狄诺猩红双眸倒映着法术灵光，认真地观察着面前这个老巫妖施展出的一个个灵魂法术来，试图找出最能对应自己目前状况的那个术。
那个克莉丝塔留下的信里似乎并无恶意，似乎还想要跟他建立交流。
但狄诺可做不到这么简单就相信一个满心谋算，字里行间都是权衡的家伙。
那个克莉丝塔说的客气，什么敌人朋友的你好我好的，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背后捅过来一刀。
如果可以的话，狄诺还是想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比如解析自己身上到底中了什么术法。
说实话，狄诺甚至想过直接线下给那个杂鱼公主逮住关起来慢慢琢磨。
但瑞提斯王国终究还是有些远了，狄诺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被周围这些二五仔给偷家。
而且瑞提斯王国会不会有什么强大的底牌，也是狄诺无法预料的。
虽说对方皇室某公主实力有些过于丢人，但人类好歹当年也是能跟魔族拼杀个势均力敌的。
就算现在不如以前，也保不准对方有什么祖先传下来的大杀器，明面上失传的禁术或者法阵什么的。
在探清对方虚实前，他孤身一魔前往，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太稳。
至于带士兵大军压境……
那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去呢！
现在领地上这么多破事儿，还再开辟个人类战场，他怕不是脑袋被梦魇马踢了。
而且有句话克莉丝塔说的很对，正常人都不会渴望战争的发生！
狄诺这些年逐渐习惯了战斗，但战争是完完全全另一回事！
目前看来，还是先认真解析自己身上发生的现象比较稳。
如果能够成功解析的话，或许还真能解决魔王城现在一些困难。
要是能够控制那个克莉丝塔搞来些重要的生产管理知识，甚至偷过来几个相关人才，那可就太棒了！
嘶，这么一想的话，似乎真的可行啊！
说实话，之前狄诺是对瑞提斯王国那边儿没什么想法的。
直到之前克莉丝塔在信里隐晦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感谢提醒，帮大忙了，之前没想法，现在狄诺有•兴趣了。
哎呀，我可真是太坏了！
狄诺心中暗暗得意。
可惜，想法很好，现状却是有些残酷。
狄诺在曾经住过的监牢待了三天，期间不眠不休地让莫伯翰演示完了那些灵魂法术。
两个小土偶炸了又炸，都已经是第十四代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狄诺说实话，莫伯翰在灵魂方面确实可以称得上灵魂大师，观摩对方施法这段时间，狄诺在灵魂法术这方面也大有收获。
可惜的是，直到对方展示完，狄诺也没能找到能跟自己身上状况对应的灵魂法术。
“就，没了？”
狄诺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莫伯翰。
“这才几个，你不是说掌握了好多灵魂交换魔法吗？”
“没了。”
莫伯翰低着头，老老实实道：“已经向您演示了192个灵魂交换法术，179个是之前向您说过的，3个是后来想起来的，还有10个是临时生出灵感创造的，都已经演示给您了。”
“这样啊……”
狄诺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他悠悠看向莫伯翰，语气淡然道：“话说回来，给我展示了三天的法术，你应该猜到了些什么吧？”
“没，没有！”
莫伯翰魂体一阵颤动。
狄诺没有说话，静静盯着莫伯翰。
莫伯翰自打成为巫妖起，就再也没有流过汗了，可现在魂体状态的他在狄诺的注视下却莫名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是！您说的对。”
他咬牙道：“通过您在这几天问的一些问题，还有一些特殊的关注点分析，可能是您的灵魂出了什么问题，而且还是灵魂交换层面的。”
“不愧是大巫妖莫伯翰！”
狄诺赞赏地拍了拍手：“分析得很大胆，也很精彩。”
“魔王大人，我愿意帮您分忧！”
莫伯翰硬着头皮道：“您如果对灵魂法术感兴趣的话，我还有更多可以给您的知识，我愿意臣服您，帮您解决身上的麻烦！”
“哦？怎么跟之前说辞不一样了？”狄诺好奇问道。
“因为我发现您对灵魂法术感兴趣，而我擅长这些，这让我有种寻到知己的感觉！”
莫伯翰一脸诚恳道：“向您这么强大的存在，天赋又这么强，认真学习灵魂法术的话，肯定很快就能超越我，成为真正的灵魂大师！”
然后随着对方越学越深入，莫伯翰就不信他能忍住不献祭灵魂进行仪式实验，到时候莫伯翰只需要在旁边拍拍马屁，推那么一把……
狄诺就会自己打破自己曾经设下的规则，而且远比莫伯翰更强的实力能够让他做到更多，到那时莫伯翰就算跟在对方身后喝汤，也能让他喝撑了！
幻想着那副场景，莫伯翰魂体激荡，一脸忠诚。
“那，就算我让你去劝降巫妖峡谷，你也会去喽？”
狄诺表情玩味问道。
“我会帮您说服他们，他们都将成为您的助力！”
莫伯翰直接把三天前自己拒绝的话抛之脑后。
“不错，很识时务！”
狄诺笑呵呵地拍了拍手，魔力在监牢中转动回旋，逐渐形成恐怖的漩涡，慢悠悠逼近莫伯翰。
莫伯翰听到狄诺鼓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受到身旁恐怖的魔力漩涡，魂体大震。
“魔王大人，您，您这是干什么？”
“抱歉啊，莫伯翰，从我开始向你问起灵魂交换法术的时候，就注定了你……或者说你这团灵魂的结局。”
狄诺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和善地笑道：“你觉得我专门换个地牢，在这种地方待着不离开是为了什么？”
“不，你不能，魔王大人，你……”
莫伯翰魂体像是花屏一样狂闪起来，他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狄诺就打算好灭他口了！
对方身上那个有关灵魂交换的问题，要比他想像得还要大的多！
“没有我，你是解决不了那种灵魂问题的！你不能……”
莫伯翰半个身子被卷进魔力漩涡，魂体的脸庞变得扭曲。
“你这个，暴君！！！”
声音在监牢回响。
莫伯翰灵魂被魔力漩涡绞碎，化作纯粹魔力，意识随之消散。
“感谢解惑了。”
狄诺伸个懒腰，起身走出监牢。
回想着这几天学到的一些禁忌的灵魂知识，他忍不住嘀咕道：“莫伯翰，真是可怕的家伙，要不把他剩下的灵魂一起干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