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散落的华服
“你大晚上，发什么疯？去买衣服？”林见鹿匪夷所思。
“白天人太多，不方便。再说，你那些衣服我穿不惯。林见鹿，你好歹是个女人，能有点儿品味吗？”
“品味？我不出外勤，穿制服。出外勤，垃圾场、下水道、半山腰都是我的工作地点。请问，这里面的衣服，哪一件适合我？”
“我不管，现在是我做主。你，没权利发表意见，再说协议书上也没写不让买衣服啊。”
店内的SA小姐姐已经提前接到通知，两两一列，面带微笑，静候财神爷大驾。
“黎少，欢迎光临。”
从财神爷进店，全场的目光恨不能都黏在【黎玖舟】身上，倒咖啡的，拿软枕的，推出成套服装的，就差把葡萄皮扒了给喂进嘴里。
没人知道真正的财神爷，其实是被他们丢在了一旁的这位。
黎玖舟见无人理会自己，便径直走向沙发。靠在上面，伸了个懒腰，才觉得折腾了一天快散架的骨头暂时归位：“把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我试一下。”
几人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说话的这位女士，是黎少的助理还是？
林见鹿手足无措地推开递到唇边的咖啡杯，一个没防备身后又多了个靠枕。
林法医自力更生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动承受数面夹击的殷勤，实在无福消受，连连摆手：“你们离我远一点，都到他那里去。”
SA们身经百战，关注点瞬间位移到黎玖舟身上：“您气质真好，这件羊绒马甲，今天刚对外发行。”
黎玖舟瞟了一眼，没言语。
下一件立刻递到眼前。
黎玖舟摇摇头。
SA躬身奉上另一件。
黎玖舟刚想再摇头，急于脱身的林见鹿赶紧出声阻止：“差不多行了，就这一件，立刻给我进去试。”
围观群众数脸吃瓜：黎少倾情演绎霸道总裁？
黎玖舟被推进试衣间，手上这件连衣裙后置隐形拉链，他这个女装新手，反手根本拉不上。
“进来个人帮一下，弄不上。”黎玖舟想，可能林见鹿说的也对，穿这些，是挺受罪的。
林见鹿没多想，推开门，进去就开始吐槽黎玖舟：“看你平时一幅犯桃花的样子，经验应该挺丰富的啊，怎么连个拉链都搞不定？”
黎玖舟转过身，抬手摁住林见鹿肩膀，将人抵在墙上：“我这种样子，只是拉开拉链的经验比较丰富而已。”
试衣间空间有限，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鼻息萦绕，唇齿几乎近在眼前。
明明皮囊一样，但眼睛里的神采完全不同，这种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是黎玖舟独有的。
林见鹿的耳根渐渐发烫，悄悄往外蔓延，转眼间，整只耳朵都红透了。
黎玖舟轻笑一声：“林法医，面对自己这张脸，至于这么害羞嘛？”
林见鹿脑子转瞬清明，利用此时的身高优势，反客为主，把人压回去：“黎少，壁咚自己，很过瘾吗？”
“呃，虽然暂时没那么重口味”他仰头，眨了眨眼睛，用手垫在林见鹿脑后，“但对象如果换成你，我倒不介意一试。”
林见鹿手一颤，缩到一边，身体和黎玖舟自动拉开一小段距离。
黎玖舟得意又不免遗憾地摇摇头。
林见鹿垂下眼睛，咳了一声，故作凶巴巴地说：“现在，立刻向后转，把拉链拉上。”
黎玖舟盯着她红透的耳朵，揶揄一笑，缓缓转过身去。
林见鹿轻轻捏住拉链，提到一半，卡在中央：“你吸一下肚子。”
黎玖舟：“我吸着呢，林见鹿，你不觉得你需要加强身材管理了吗？”
“你少替我操心，我这才是正常人的标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圈里一样，恨不得把每个人都变成食草精转世。”
“你轻点，卡着我肉了！”黎玖舟倒吸一口凉气。
“我已经很轻了，你忍着点儿。”
试衣间外，甄林月极力控制着脸部肌肉，才勉强维持住笑意：“里面是谁？”
店员轻声回道：“甄总，是黎少。”
甄林月冷冷瞥了一眼：“我当然知道里面是黎玖舟，我问还有谁？”
她是听闻黎玖舟要来自家商场，才匆匆从另外一场聚会上赶过来，希望能制造一场偶遇。他竟然带着别的女人来甄氏的商场，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试衣间的门被推开，林见鹿满头大汗地捏着一枚小小的拉链头：“这东西怎么断下来了？”
黎玖舟在里面抱怨：“还不都怪你，使那么大劲儿干什么？”
甄林月迅速收拾好表情，未语先笑：“是店员的工作疏忽，怎么能让客人自己试衣服。”
身旁一人赶紧拿着另一件新衣送进试衣间，帮忙试衣。
甄林月面对【黎玖舟】，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黎少，幼稚的游戏玩玩可以，但最好不要影响甄黎两家的脸面。商业联姻，是两家利益的最优解，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林见鹿也认出甄林月：“抱歉，引起你的误会，其实……”
“无妨，我可以给你时间，处理好婚前的这些感情纠葛。我想，黎家也不希望，自己的继承人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搅在一起，每天被八卦报纸传出婚变新闻。”
“不三不四？”林见鹿气极反笑，“不知道甄小姐是如何定位不三不四这个词汇的，正常人靠自己打拼，凭本事吃饭。没机会继承祖上福荫，也不必为了继承权勉强自己接受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行端坐正，自力更生，白天辛苦一日，便得一宿好眠。”
黎玖舟从试衣间走出来，难得听到林法医的长篇大论，心情颇佳。
甄林月：“你……”
“你什么你，甄家和黎家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甄小姐，您能不能不要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黎玖舟伸手指了指坏掉的那件衣服，“这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
甄林月瞧不惯【林见鹿】正牌女友的作派：“给黎先生包起来，记在我的名下。”
“不必，”【林见鹿】一把揽过【黎玖舟】：“我们刷脸。”
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甄林月狠狠将一堆华服扫落在地，平复呼吸后，冷冷对众人说道：“保密协议都签过吧？今天的事如果敢泄露出半个字，我保证你不会在这个行业讨到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