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引火烧身
虽然黎玖舟暂时洗脱罪名，但他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林见鹿一噎，暗道一声糟糕，一时情急，忘了自己还顶着黎玖舟的皮囊。
见【黎玖舟】神色慌乱，沈清晏心中的疑云此刻达到极盛，一步步逼近黎玖舟，势必要问出缘由。
林见鹿倒退一步，目光转向黎玖舟，谁知站在身旁的黎玖舟幸灾乐祸地冲她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林见鹿心一横，壮士断腕般说道：“其实，我们两个……”
“其实，我们两个也是听刘喜源说的，”黎玖舟眼看林见鹿要“自爆”，赶紧出言打断她的话。
他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两步，一本正经地对沈清晏说，“报告沈队，是我在路上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她的，这人怎么还抢功呢。”
林见鹿横他一眼，黎玖舟无所谓地耸耸肩。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峡谷中的能见度远低于外界，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对于这种回答，沈清晏将信将疑，他转身质问【林见鹿】：“带与案情无关人员来现场，林见鹿，你最近怎么了？”
【黎玖舟】闻言，赶紧回答：“我小时候在这一带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非常熟悉环境。”
沈清晏神色不耐地盯着他：“你还能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
【林见鹿】赶紧咳了两声：“沈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带她过来，参加本次行动。事情紧急，先别刨根究底了，就当她是条警犬，我保证盯好她。”
沈清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带着满满的审视和怀疑。他疑心于林见鹿的反常，更对黎玖舟充满不信任和抵触。
顶着这样的眼神不过几秒钟，林见鹿却觉得度秒如年。
片刻后，沈清晏嘴角一沉，厉声喝道：“赵希辰，把这两人给我铐车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
“师哥！你要信我！”林见鹿闻言一把握住沈清晏的胳膊。
清晏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僵立当场，半天才对抓着自己的【黎玖舟】说：“你叫我什么？”
林见鹿尴尬地缩回手，她能说什么，说我真的是林见鹿，我和黎玖舟互换了。你眼前看到的林见鹿不是林见鹿，黎玖舟也不是黎玖舟。
她敢保证，只要她说出口，绝对的唯物主义沈清晏，要做的就不是把他们铐进车里，而是扭送精神病院。
她只能放弃徒劳的挣扎，松开手，任凭赵希辰用手铐把两人锁进车里。
除了留下几名执勤人员负责善后，其余人开始准备下去行动。
“你们队长是疯了吧，动不动就用手铐把人锁车里。”黎玖舟蹲在面包车里，晃了晃自己左手上的“银色小手镯”。
“你觉得现在像疯掉的是谁？”林见鹿身无可恋地倚靠在车厢上，缓缓说道，“黎玖舟你说，如果我自杀了，灵魂能归位吗？”
黎玖舟猛咳两声，平复一下情绪后开始组织语言：“你别冲动啊，你能保证我的身体死了，你就能换回来吗？我死了，至少有三种可能会发生。第一，我的身体就死了，你的灵魂随之消失。第二，我死了，你的灵魂不消失，也回不来。第三，我死了，我们两个都完蛋了。”
“切，这么不经吓，”林见鹿闭上眼睛，换了个舒服点的动作，“我还没脑残到拿自己的命做实验。”
“林见鹿，我发现你的思维真的很不正常。”黎玖舟吁出一口气，“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没那么快，这条峡谷虽然不深，但靠登山索下去至少半小时，刘菲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乖乖站在显眼处等着被抓。”
“你怎么对这一带那么熟，这里以前不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吗？”黎玖舟问出了和沈清晏同样的疑惑。
“我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看过一些资料。”林见鹿糊弄了两句。
当年，她看不懂她妈留下的那些地形图和线路代表什么，长大之后才明白那是马帮的贩运线路和船只交接点。虽然线路曲折，但足够隐蔽，能避开大多数巡查的一条贩运路线。
这条道路当年已经废弃了，刘喜源说，他们准备沿着峡谷外逃，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块区域。
峡谷腹地。
河滩上的苇草，风来，随风倒；水来，随水摇。密密仄仄，把周遭的一切，装扮得影影绰绰。
灌木丛深处，蹲缩着一个长发的背影，伸长的脖颈正焦急地四下张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越来越暗，她等的船只，始终没有任何讯息。
刘菲心中难免焦躁，等待无限拉长了她对时间的感知，每一秒都感觉度日如年。
终于，河面上闪烁起两短一长的信号灯光，
刘菲激动地干张了两下嘴巴，快速掏出手机，给予对方同样的灯光信号。
她背着包，从灌木丛中直起身，跌跌撞撞朝前跑去。
只要上了船，只要离开这个破地方，未来的世界，所有的美好，都会是她的。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砰——”信号灯闪烁之处，袭来一颗子弹，击中她的腹部。
“老大，枪声！”正在搜寻的赵希辰激动大喊，话音未落，沈清晏已经箭步向枪声响起之处冲去。
刘菲仰面倒在地上，从快艇上下来的男人踢了一脚，刘菲口里的血沫呛进喉管，咳了两声。
男人把背包从她身上掀下来，拍了拍，确认资料都在里面：“蠢货。”
他举起枪，准备再补一枪，送刘菲上路。
身后的同伙出声阻止：“别再开枪，有条子来了，撤。”
“放下武器！”
“不许跑！再跑就开枪了！”
……
一片枪声中，两人跑回快艇，顺水流，一路朝西南而去。
沈清晏顺着快艇引擎声开了数枪，直到声音消散在黑夜。
“老大，找到人了，中了一枪！”
沈清晏打开手电，摸了摸刘菲的颈动脉：“还有心跳。”
赵希辰：“这还能活吗？”
“先别管那么多，弄上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