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梨涡
月明已在芭蕉上,犹有残檐点滴声。
我生活在北方,具体一些就是河北。
但是北方不尽是“樱花如落雪,纷纷四处飘。”的景象。
在我看来,雪也是会下的,但并非每年都降临,大部分时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够一个刚堆起的小雪人来人间旅游两三天的。
所以啊,残檐点滴声是有的,但是芭蕉却实在不易看到。
芭蕉盛产于南方。每每提起,总让我想起“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随之席卷脑海的便是悲意的画卷-----羁旅的诗人在南方目送了一场场银杏飘舞,听闻一阵阵寒风又起。占据他心间的却是北方一场又一场雪落,一程又一程雁归。
芭蕉的意境是难寻了,但是雨天,我们家人自有妙搭。
下雨天也不一定是和巧克力最配哦!
家是两层楼式的,由于买了辆车,也不想掏空心血买房,我们在院落里也住得自得其乐。门前没有其他房屋,而是视野开阔的一大片田野,越过田野便是一条羊肠小路。下雨天,凉风习习,我们一家人就喜欢拾板凳而坐,坐在院前闲聊,听那雨声伴奏。
既是闲聊,便会有趣事。
某日姐姐穿着一个T恤,背后印着一圈动画的Q版小孩和几只帕恰狗。我的妈妈不经意扫过,冷不丁地开口:“你背上背着这么多孩子,不沉吗?”
要知道,我和我姐姐的笑点不是一般地低。
于是,我们捧腹大笑,风是凉的、潮的,心却是暖的、燥的。
晚间雨仍是不停,我们我在屋里,我趴在床上看漫画,我姐姐一脚跨上床,精准无误的踩到了我的猪蹄子。
“嘶~”我倒抽一口气,顿了顿,又用清澈而愚蠢的眼神看着她,认真却皮笑肉不笑地说:“怪我,长了个脚。“
她忍俊不禁,“这我怎么回答?”
如果下雨在院里吃饭就更好了。
我们的喜欢把火锅子和雨天捆绑起来,家里的火锅厨具从一开始的电磁炉发展到火锅专用锅,最后鸳鸯锅一骑绝尘,踹走了所有竞争对手。
袅袅轻烟冒出,揭开锅盖,是咕噜噜冒泡的汤底,一半是牛油麻辣锅底,一半是咖喱锅底,都是从最喜欢的锅圈食汇或者呷哺呷哺中买的。
水泡声和雨声交织融合,碰撞的是我的灵魂啊!
吃火锅不仅是吃的过程有烟火气,心都滚烫起来。饭前的准备过程也同样让人心动。
一家人都在厨房里,洗菜的洗菜,拌酱的拌酱,做开水的做开水,切肉片、做水果沙拉、杂物间里拿好酒.....
厨房里的温情,将记忆烘烤得蓬松而馨香。
我总是那个搅麻酱的人,隔着纱窗,抬头即是发灰的天空,失了形状的云彩以及混混沌沌如白烟的雨,但因着屋内的欢声笑语间或村里八卦,让人不觉萧条,只觉诗情画意。
日子就是这么庸常,却总有细碎的事物,如太阳碎碎的光芒,洒落其上。
致我们这群不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