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狼·匕首（二）
二．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岁月匆匆，少年长成了青年。不再是原来那个淘气，天真烂漫的少年了，他变得略些冷酷无情。他的母亲三年前已过世，而父亲，青年也从未见过一面。他不能再依赖别人，只能独立生存。不，准确说，雪还是在他的身边的。
“雪，母亲死了，父亲也不在了，吾只剩下汝了。”那年，少年是这样说的。
“汝会一直与吾并肩前行吗？亦或是会一直保护着吾？”
那时，它没有回答，微微点了点头。
人民原本安居乐业，一派繁荣的景象，而现在，却在两国之间引发的战争中苟延残喘，哭声，喊声震天动地。雪与青年也不例外。可能这也是青年变得铁石心肠的原因之一。弱肉强食，在战争的威胁之下，弱者只有死路一条。毫无例外，战争中，强者就是踩着弱者的尸体上来的。但，这就是人性，一切都只想着自己。
“轰！”
“他们又打起来了？”青年皱眉问道。
“可能是吧！”雪望着外面火花四溅，“看上去是火系符咒师在打，没被烧死就好了……又得换地方躲了。”
言罢，雪凝成一个冰球，扔了过去。
“火不是克冰吗？”
“……冰融了是水。”
“……”青年霎那间沉默了，这么危险还在开玩笑。
“你只是想引开他们吧？”
“还是你懂我。”
见石洞外敌人中了计，他们才小心翼翼地爬出去。他们流离失所，只能绝处逢生，听天由命。灵兽暴动，到处攻击人类。
“子信鬼神乎？”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雪幽幽问道。
“吾弗信之。”
简洁的四个字，却铿锵有力。南北国繁荣昌盛了整整五百年，现在却可称得上内忧外患了，内里灵兽暴动，又加上他国入侵，人民哀怨声四起，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局势。正验证了那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世界，又将成为一个乱世了……”
“你说什么？”青年低声问道。
“没什么。”
狼皮底下的狼骨微微发亮，那一瞬间，雪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些红色花纹，但又好像是幻觉。
“里面有人！”
“被发现了！”青年失声惊呼，抱起雪就跑。
只是他们没跑几步，就一脚踏空，从石洞里的悬崖边摔了下去，里面竟还有一个内洞！泉水顺着石缝流下，叮叮咚咚，敲击着身边的碎石，不紧不慢地流向深处。
“不过个平民罢了，走！”
“哔！”
青年从水中探出头来，吐了一大滩水，骂骂咧咧地暴粗口。过了半晌，他才发现，雪不在身边，他开始慌乱地大叫起来：“雪！雪？”
内洞中只传来阵阵空洞的回音。
“雪！你不能死啊！你当年都跟我说了什么！”
“呃……我在这呢……”
“……”青年沉默了。
“抓紧我的尾巴！”雪喊道，“这样就可以上去了！”（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可行吗？”
雪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尾巴。
青年抿紧嘴，伸出右手抓住了雪的尾巴。
“现在，看我的了！”雪抖动身体，唰地一下，他们便从内洞穿到了外洞。
悬崖边上，寒霜冻结，雪花纷飞。是穿墙术吗？似乎不太正确。青年在心里默默地想。
而雪像是看穿了他的思想，微微一笑，道：“此为瞬移术，可从一处瞬移至另一处，准确率达到百分之百！”见青年两眼发光，雪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缓缓道：“瞬移术也会失灵。”
青年双眸瞬间黯淡下来，兴奋的笑容瞬间融化，转头怒视着雪。雪见情况不妙，夹着尾巴转身连忙跑走，青年则怒吼着追上去，一边喊着雪的名字，一边伸手想抓住雪的尾巴。就这么一路上打打闹闹，两（人）转眼就离开了石洞，跑到废墟之上。突然一阵飞沙走石，地面坍塌，两人就这么掉下去了，命苦啊！
“咳咳！雪？”青年吞了一大口灰，拍拍身上的灰尘，撑着身子爬了起来。没人回应。“雪，不要开玩笑，够了！”依旧没人回应。真的，现在都乱世了！”青年的声音震耳欲聋，碎石哗哗滚动下来，整个废墟摇摇欲坠。
“呵呵……”青年身后传来诡异的笑声。
会……是谁呢？
它是谁，它在哪……
雪骨碌骨碌顺着乱石堆滚下，眼前直冒金星。
“我¥@…～¥/#，这里怎么塌下来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雪摔得头昏脑胀，嘴里却骂骂咧咧，直到滚到一块巨石前面，一头撞上去时才停下来。雪呻吟了半天，好一会儿才撑着身子爬起来。它堂堂元婴妖兽，却被摔成这个鬼样，真是脸丢到家了。不过，青年呢？
忽然它看见了青年的影子。
雪如同在水深火热之中看见了一束希望之光，喊着青年的名字。
青年缓缓地转过头来，死盯着雪，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向雪剌来。
“明儿！”
青年那边。
“呵呵呵……还我命来……”
一丝黑气从石缝中蔓延出来，慢慢惨透进石块里，石块一层层堆叠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石鬼。
“什么鬼把戏，一个小小的石鬼而已。”
青年掏出匕首，狠狠向石鬼刺去。
咔嚓……
“明儿！”
青年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雪。
“雪……是你……”
“雪……”
“我……没事……”
雪吐了一口血，擦掉嘴角的血迹，摇摇尾巴，伤口便愈合了。
“呜哇！你尾巴是神器吗？这么强！我这一刀可是致命伤啊！”
居然对它的尾巴起了贪念。雪狠狠瞪了他一眼，迈开脚，寻找着幻境的出口。
一个时辰过去了……
雪都累趴下了，也没找到出口。
它元婴妖兽怎么可能打不破一个小小的幻境呢？或者说，这不是幻境？
只见一旁青年皱了皱眉，双手做出一连串的印记，随后咬破手指，让鲜血滴落在下方的石块上，大喊一声：“破！”随即，下面石块猛然爆开，幻境退去，废墟之上的场景显现出来。雪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金丹期的青年竟能破开它一个元婴期都破不开的幻境，这是什么恐怖能力。
飞烟散去，眼前的场景更清晰了，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燃烧。
人间，已如同炼狱。
“雪，天上是什么……”
“吸血鬼。”
青年沉吟了片刻，问道：“可怕吗？”
“低等生物。”
只是雪没说出来，吸血鬼就如食人鱼一般，单枪匹马的出来挑衅并不可怕，一招便能解决，可这吸血鬼成群结对的出来，不是强者，根本打不过。
如果……团队合作呢？
人心叵测，人心将比魔鬼更可怕。
人会为了保全自身利益而去伤害别人，抛弃别人，而妖不会。
妖修与人修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妖对于同胞之间更有情罢了。
而这种情，对于人族修士来说，是低贱的象征。
“雪，你在撒谎……”
“我……”
青年突然转过身，抱住了雪。
“下一世，我们还能相遇吗？”
他什么意思。
只见吸血鬼突然间炸开，炸得青年血肉模糊。
青年对着雪笑了笑，将那把匕首塞到雪嘴里，说：“这本是你的。”
雪那一刻忽然明白了。
泪水滚落，它哽咽着说：“当然……能。”
青年长长吐出一口气，便停止了呼吸。
雪眼中泪光闪动，它再次摇了摇尾巴，它的神魂便被抽出，附身在匕首上。
就让它，永远陪伴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