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臭名远扬
“呜~~~呜~~~”
钟楚雄的呼噜声在屋内回响，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的秋临风更加睡不着了，偏着脑袋，怒视着对面床上那个呼噜震天的家伙。
“算你狠....”
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掏出从钟楚雄兜里顺来的烟和打火机准备排解一会儿惆怅...
可是这厕所的味儿有点重....
秋临风搓了搓鼻子打算换个地方，去了楼道，一推开门把他吓了一跳，楼梯上楼梯下四个角都蹲满了人，一个个包着纱布，大冬天的还穿短袖，外漏的纹身很是狰狞。
“看什么看？”坐在上行楼梯的一名壮汉怒喝道。
“对不起，打扰了...”秋临风连忙道歉，微微弯腰点头，退回走廊。
“站住...”右侧角落的青年站了起来，指着他手里的烟，笑呵呵说道，“小兄弟，我们烟抽完了...”
“哦哦哦~~”秋临风木讷的打开烟盒掏出烟给几人撒上。
见他如此懂事，那名壮汉脸色也好了几分，指了指门口边上的位置笑道，“就这里抽，外面不让，厕所味儿又大。”
“行，那就打扰几位大哥了。”秋临风拘谨的缩在门边上，心里郁闷的要死，大晚上的出来抽个烟都能遇到瘟神。
他已经听出了那个壮汉的声音，之前他去检查的时候，在某个病房听到的吵架声中的一个。
就是逼另一个人裸奔的那人，看他们这群人的样子貌似是被报复了....
秋临风很懂事抽了两口烟就闪人，有些事听都不能听，这年代香城本来就乱，更何况是影视世界的香城。
“各位大哥，慢慢抽，还剩几支，你们也拿去吧！”
“多谢啦！靓仔....”
秋临风笑呵呵的把烟递给了离得最近的一名小混混，转身开溜。
“大陆仔，你有秘密啊？”刚从楼道出来就撞上了值班护士，而且还是那个领着他到处去做检查的薛宝儿。
“抽了支烟而已，算不上什么秘密吧？”秋临风嘴角微抖，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刘嘉玲的脸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已经在这家医院看见过很多张熟悉的面孔。
“这个当然算不上秘密啦！”薛宝儿笑眯眯的盯着他，俏皮的坏笑道，“你好像是巴蜀那边的人吧，居然会说粤语，内地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今年只有十六岁，来香城之前从来没离开过你们村子...”
“薛护士，你听错了。”秋临风扬起笑脸，心里无语的要死，他刚刚确实和那几个小混混说的粤语，作为一个超级港迷粉，看港片当然要开原声才会有味道，所以在网上自学了粤语，学会后还兴奋的去了一趟香港旅游。
“有趣的大陆仔...”薛宝儿笑眯眯的望着秋临风的背影，要不是自己有男朋友了，还比这小子大几岁，肯定倒追他。
扭头看了一眼消防门，隔着一道门她都能闻到里面的烟味儿，一脸恶心的抬手扇了扇，也懒得去撵里面的小混混了，冷哼一声，扭身继续自己的查房工作。
第二天一早，钟楚雄早早开溜回了监狱上班，说是出院的事舅舅来办，结果自然成了泡影，钟建民当然不会给他办出院，虽然身体各方面体征都正常，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而已。
但老家那边的诊断结果一直是钟建民心里抹不掉的阴影，严重的抑郁症和强烈的自杀倾向，这怎么敢让他出院。
尤其是余大剑好死不死的给钟建民说，抑郁症是精神方面的病症，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把秋临风转到精神科后，那边的医生也让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你姥姥的，余大剑，小爷记住你了...”秋临风气得跳脚，住院观察个锤子？不就是搞业绩创收吗！还给他开了很多药，这谁敢吃？没病也得吃出病来。
“唉~~怎么办啊？再不回去，让刘星那小子找到了妖丹，我还玩儿个屁啊！这可是我的机缘啊！”
秋临风异常烦躁的坐在天台的围墙上，嘴里叼着支烟，茫然的托着下巴望着楼下的人潮和周围的高楼。
“小伙子...”
背后传来一道喊声，秋临风扭头朝下面望去，被围墙下的老婆婆吓了一跳，满面苍白，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脖子隐约能看到红色的纹路，像是符文之类的东西。
看到那张脸，这货差点没给吓得跳下楼，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鬼婆罗兰吗....
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秋临风缓过劲儿来，没好气的说道，“婆婆，这还好是大白天，晚上遇到你非得吓死不可。”
“对不起，吓到你了...”老婆婆神情落寞的拉了拉衣袖，眼神愧疚的看向他。
“没事儿....”秋临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要不是大白天的，还这么大太阳，我他妈也不敢往天台上跑啊！这可是港综世界，鬼片可是一度称霸东南亚。
等等...
秋临风忽然愣了愣神，仔细看了看老婆婆的状况，脑子瞬间回想起那个害他背负跳楼骂名的吴永.....
不是吧？又来？
“小伙子，上面危险，赶紧下来。”
听到这话后秋临风松了口气，不是来跳楼的？
“嘣~”这货翻身跳下围墙，跑到她身前，忐忑的问道，“婆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天台上来了？赶紧回去，你家人会担心你的。”
“我上来晒晒太阳，本来是想去下面花园的，等了半天电梯都等不到，就干脆来楼顶了，正好这上面没什么人，清净。”老婆婆一边解释，一边朝屋顶中央的管道走去，手里还很有准备的拿了块小纸板当垫子。
“你住哪一楼的？”秋临风闲得无聊，跟在她身后坐到管道上，心想这老婆婆以后要是变了鬼，自己这就可以提前打好关系啊！
有鬼罩着总比没鬼罩着强嘛！
“九楼....”老婆指了指地下，“你呢？”
“我住三....呃！现在搬到六楼了。”秋临风笑呵呵的回应道。
“六楼？”老婆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六楼好像是精神科吧？
“小伙子，你得了什么病？”
“我没病....”秋临风本能的脱口而出，放缓语气笑呵呵说道，“就是之前摔了一跤，摔到了脑袋，家里人不放心，所以非要我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哦~~”老婆婆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这是摔坏脑子了，连忙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给他。
“来小伙子，婆婆请你吃苹果。”
“谢谢啊！”秋临风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鬼婆给的东西必须吃啊！关系就是这么来的嘛！
看到她手腕上露出的符文，秋临风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婆婆死后百分之百变鬼。
“婆婆，你为什么在身上画这个？”
“这是请大师给我画的祛病符，很有用的，画上后我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老婆婆一听他问起这事儿，顿时来了精神，拉起两边衣袖，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看得秋临风头皮发麻。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秋临风连忙拉上他的衣袖，实在有些瘆人。
“小心着凉...”
“你怎么爬到围墙上去了？那么高，摔下去怎么办...”老婆婆开始闲聊起来。
“不高，那边有台阶可以上去的...”秋临风指了指左侧墙角后面，“围墙外面还有很宽的水泥屋檐，不会掉下去，要不然医院也不敢把上天台的门打开啊！”
“也是...”老婆婆点了点头，一老一少就这么坐在天台上闲聊起来，一个是好久没人陪她说这么久的话了，一个是打着对方死后变鬼罩着他的小心思，卯足了劲儿拍马屁，把这老婆婆哄得十分开心。
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太阳隐去，两人才结束话题，秋临狗腿的搀扶着这个叫罗岚的老婆婆缓缓朝楼道走去。
“我去...怎么锁上了？”
秋临懵逼的抓着外面的挂锁看了看，哪个王八蛋干的？不知道天台上有人吗？
“喂~~”
“有人吗？开下门？”
“这可怎么办啊？”罗岚有些慌了神，拍着铁栏门跟着秋临风一起朝楼道里面大喊。
两人的声音冲入楼道，转角下去，被一道关的严严实实的消防门挡住，门外来来去去的护士、病人、及其病人家属都没听见。
“靠~”秋临风无语的踹了一下门，回忆了下楼道的情况，应该是下面那道消防门被关上了，所以外面的人听不见。
“婆婆，别喊了，一会儿把嗓子都喊哑了；你在这儿等着，下面那道消防门是不会锁死的，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你再喊，我去上边喊人开门。”
秋临风指了指围墙上面，宽慰的拍了拍老婆婆胳膊，“放心，不会被困在上面的，医院下面那么多人，看到有人站在围墙上，肯定会立马上来开门。”
“你小心点啊！”罗岚担忧的拍了拍他手腕。
“没事的，我不恐高。”秋临风笑呵呵的转身跑向天台左侧，爬上水塔维修平台，再翻身围墙。
上面很宽，有足足四十多公分，这货一路小跑到医院正前方，笑嘻嘻的朝罗岚挥了挥手，接着转身跳到下面的屋檐上。
“喂~~~”
洪亮的喊声顿时把楼下的人群喊定住了，所有人仰头看着这个站在楼顶屋檐上蹦蹦跳跳挥手的家伙。
三分钟不到，一大群人冲上楼顶，虽然有罗岚老婆婆的解释，但秋临风再次背上了跳楼自杀的罪名，不到十分钟，六楼精神科有个精神病少年哄骗一个老婆婆一起跳楼自杀未遂的消息传遍整座医院。
“我~没~有~~”秋临风愤恨的朝着余大剑发出怒吼，指着一旁畏畏缩缩的一个老头问道，“是不是你打开天台那道门的？”
“是~”保洁老头有些委屈，他们的工具房在天台，花园那边明天还要继续打扫，所以工具就没放回去，而是放到了保安室，但天台的门他忘记了早上离开后有没有锁，所以回去了一趟，一看果然忘记了，就锁上走了。
“为什么不锁？”
“我忘了...”
“那刚才锁的时候你难道没听见天台上有人说话吗？”
“真没有...”
“好，就算你耳背，难道你们眼瞎吗？”秋临风怒气冲冲的看向余大剑等人，“有谁跳楼会大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再跳？就算想死前成为焦点，那也该跳了啊！我跳了吗？”
“还有，罗婆婆都给你们解释了，我是上去求救的，你们为什么还说我跳楼？”
“你有前科嘛...”钟楚雄瘪了瘪嘴，有些想笑，但被钟建民瞪了回去。
余大剑郁闷的摆了摆手，解释道，“没人说你跳楼，大家都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
“你~”秋临风没搭理他，转身走向一名青年，指着他鼻子，非常严肃的警告道，“再敢叫我精神病，老子打得你满地抓牙，罗婆婆的面子我都不给，听见没有？”
“嘁~”韩志邦不屑的看了看个头比他矮了一大截的秋临风，毫不在意他的威胁，扶着罗岚出了办公室，“奶奶，我们回去吧！”
“你阿妈的...韩志邦是吧？小爷记住你了...”秋临风紧咬着银牙，愤恨的出了办公室，气冲冲回了六楼的病房。
“我说你也是的，没事跑到天台上去干嘛？”钟楚雄碎碎念念的跟在身后，“想晒太阳去楼下花园啊！”
“我...”秋临风张了张嘴，看了看跟进电梯的钟建民，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舅舅，又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误会一场嘛！”钟建民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以后别往上面跑了，你这回害得人家余医生被臭骂了一段。”
“骂他干什么？我又不是他的病人？”秋临风不解的问道。
“你是他收进来的嘛！”钟楚雄笑呵呵的搂住他的肩膀，出了电梯后拉着他朝厕所那边走去，“老豆，我和小不点儿去上个厕所。”
“我不想上厕所...”秋临风在厕所门口停下。
“走吧！”钟楚雄笑呵呵的拉着他去了楼道，掏出烟递给他，“去天台上抽烟吧？”
“你发现了？”秋临风好笑的点上火吸了一口。
“我还真不知道是你昨晚拿了我的烟，我以为掉了，直到刚刚闻到你身上的烟味儿才肯定是你。”钟楚雄笑眯眯的摸了摸鼻子，臭屁的笑道，“我的鼻子很灵的，大大方方的抽，这点小事，我老豆不会说你。”
“别出卖我啊！”秋临风摇了摇头，抽了两口烟便扔掉踩灭，推开门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