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多少钱不知道，但是肯定贵
“直接拿去当铺啊？谁还敢黑你不成？”陈细九把手里的金条扔回了桌上，一头雾水的看向钟楚雄。
“不止一根。”
听到这话陈细九怔了怔，见钟楚雄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浮现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十根？还是二十根？”
钟楚雄没有接茬，吐了口烟倒上酒端起杯子，敬了他一个，一口吞下后出声说，“这事儿得保密，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
陈细九没有吭声，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暗暗看了钟楚雄一眼，端起杯子喝酒。
保密？五十还是一百？
谁的货？鬼头的？
不可能，如果是威尔的货根本不用找自己兑掉，那这是贱人雄自己的？私吞？
陈细九双眼微眯，暗叹钟楚雄这混蛋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惩教署和警队，或者说跟四大探长之间没什么矛盾，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现任赤柱监狱狱长威尔可是跟乐哥有仇的，这鬼头又是贱人雄的靠山，这是准备投靠过来？
陈细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意味深长的看着钟楚雄，“阿雄，有没有想过易帜？”
“靠！给洋人当狗就算了，你还让我去跟狗当狗？”钟楚雄脸色一黑，直接骂了回去。
“你....”陈细九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想了想，他貌似说的也是那个道理。
虽说钟楚雄的江湖地位是拍马也赶不上四大探长，但人家不论职级还是在鬼头那里都是和乐哥平起平坐的。
奶奶的，这孙子没这个意思，那还敢来找我兑金条？老子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说吧！多少货？”
“嘿嘿嘿！我就知道细九哥是讲义气的。”钟楚雄欢天喜地的倒上酒，和陈细九碰杯喝下，伸出食指，“一百根。”
“嘶！”不知道是被这数字惊到了还是酒有些辣喉咙，陈细九猛吸了口凉气，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问来历，也不管出处，按市价七成兑给你。”
“大家兄弟一场还这么宰我？”钟楚雄听到这价钱立马不爽的沉下脸。
“尼玛的，这么多金子我拿来铸佛像啊？”陈细九拿起金条颠了颠，估摸着大概重量，“这差不多有一斤了，一百根就是一百斤，七层两百多万差不多了…”
“九成半，七成我还不如拿到黑市出手...”钟楚雄伸手比了个数字。
“那你找别人吧！”陈细九把金条扔回给钟楚雄，拿起筷子夹菜开吃。
“九成怎么样？”
见陈细九不吭声，钟楚雄一脸肉疼的拍了拍桌，“好啦！大家兄弟一场便宜你总比便宜外人强，八成半给你，就这个数了，不干拉到。”
“便宜我？你去找别人试试，立马给你爆出来不说最多你这个价。”陈细九没好气的比划了一个六成的手势。
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批金条是钟楚雄不知道从哪里黑来的，变现变得这么急，还搞得这么鬼鬼祟祟，很可能威尔那些鬼头不知道具体的数目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批金条。
“兄弟一场，我也不占你便宜，八成，就这个价了，你还要先给我一部分，我没那么多现金。”
“信得过你。”钟楚雄咬牙认了陈细九的开价，市价八成，自己等人一点一点的从黑市出手，最后能落到手里绝对没这么多，这也是他宁肯冒点风险也要找陈细九出手的原因。
“这里是二十根，记住了，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
“放心吧！敢答应你就证明我能办到。”陈细九拿出几根颠了颠重量，好像都一样，“下个月大嫂的老豆过寿，一百斤？应该够大家拍马屁了。”
“操！你他妈赚死了。”听到这话，钟楚雄脸色一苦，愤恨的瞪着陈细九。
“我赚？不用给师傅工钱啊？还有那些准备送寿礼的人，不给他们说我这里打金更便宜，他们会找我吗？”陈细九气闷的收起金条，见钟楚雄愤愤不平的样子，又开口数落道，“你还要求保密，师傅做完了我不得送他出去避一避啊？要不你去做了他也行。”
“那是你的事，反正给八成的钱就行，外加这顿你请。”化悲愤为食量的钟楚雄撸起袖子，对着满桌的食物火力全开。
心里暗暗窃喜捞了一笔的陈细九瞬间变脸，十人座的大圆桌已经放不下盘子开始往上叠了，这两个王八蛋到底点了多少？
尤其是秋临面前那堆积成山的各种海鲜壳，已经需要挺直着身子才能看到‘小山’后面的那颗脑袋了。
那两只巨大的澳洲龙虾残骸更是看得他心脏一抽，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是饭桶吗？
一根金条自己能拿到手四千块左右，两只龙虾就吃掉了一根半，望着满桌的菜陈细九暗自盘算着大概要多少钱....
算了，自己怎么也能赚个四五十万，就当扶贫了。
“你们慢慢吃，我回去凑钱。”
“多少吃点嘛！这一大桌菜都是特意跟你点的。”见陈细九准备离开，钟楚雄立马起身挽留，眼神怯怯的指了指满桌的菜肴。
特意跟我点的？陈细九双眼都快冒起火光了，咬牙切齿的低喝道，“你他妈再说一遍试不试？你看老子会不会认这个账。”
“别激动嘛！”钟楚雄尴尬的笑了起来，拍着他的手腕安抚道，“不吃就不吃，我送送你。”
“老子会付钱的，不用你送。”见钟楚雄一脸担心自己不付钱的样子，陈细九气得想把他扔到海里去。
一个满面怒火，一个满脸谄媚，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陈细九走到柜台摸出钱包顿了顿又揣了回去，兜里就一千多块，付一只澳洲龙的钱都不够，只能刷脸了。
“喂！认识我吗？”
柜台里的两名收银员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这时一名西装革履的经理小跑过来，“晚上好陈探长，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程鹏，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陈细九打量了他两眼，指了指楼上，“二楼333包房记我的账，明天我去你们公司结，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不麻烦陈探长跑一趟，我们派人去警署拿就行。”
听明白程鹏话里的意思，陈细九脸色微变，很是不爽的戏弄道，“可以啊！正好家里的零钱有些多，多派几个人来，要不然会点很久的。”
“呃...陈探长....”程鹏老脸一苦，暗骂自己枉做小人了，人家大名鼎鼎的鲍鱼探长怎么可能会赖账嘛！雷乐身边的当红太监，还能缺一顿饭钱？
“实在不好意思，我支票开完了还没去银行换新的。”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陈细九可不打算放过他，笑眯眯的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瞪了一眼旁边捂嘴偷笑的钟楚雄，陈细九背着金条下了船。
见钟楚雄回来，躺靠在椅子上的秋临打着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问道，“细九结账了？”
“废话，难不成我结啊？”钟楚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坐下接着开吃。
“嗝儿~！老表，打包回去吃吧！把黎明他们也叫上，要不然我们得吃好多天。”看着还剩一大半的菜，秋临也发起了愁，好像点太多了。
“废那功夫干嘛！直接叫过来吃多方便。”钟楚雄嘬了嘬手指，起身开门叫服务生拿过电话开始摇人。
四十分钟后，钟建民和黎明巫小庆等人陆续赶到，包房里一下挤了二十多个人。
“不够再点啊！”
角落里，和秋临一样伸着脚四仰八叉躺坐在椅子上的钟楚雄豪气干云的拍着肚子抽着雪茄。
“还点？”秋临惊愕的偏头看向他，这已经点了两轮还是三轮了？
“陈细九明天看到账单会杀了你的。”
“呃...”反应过来的钟楚雄脑子一片空白，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珍宝海鲜舫可是全城最贵的海鲜酒楼，没有之一的那种。
“应该不会吧？那批金条他最少也能挣个四五十万，吃他几万块而已，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吧？”
“几万块？”秋临挑了挑眉，看向交杯换盏吃的不亦乐乎的众人，这个年代的海鲜应该便宜吧？毕竟整体的物价都很低。
“老表，保险起见，明天一早我们就把剩下的金条拿去给细九，让他把钱给我们，万一他从里扣就完了。”
“你说的对。”钟楚雄深感赞同的点了点头，不是万一，是肯定会从里面扣的，他暗自盘算了一下，重新点了三轮菜，这一晚的消费最少也得六七万。
“啧啧啧！细九哥这回是出大血了。”
看着闹哄哄的人群，秋临笑得跟偷到鸡的黄鼠狼似的，抬手扇了扇飘到面前的烟，他忽然愣住了，转过头看向抽着雪茄悠然自得的钟楚雄，又转过头看向围在饭桌周围的黎明等人，几乎个个都叼着雪茄。
“握草，老表，雪茄好像是叫服务生拿来的吧？”
“对啊！怎么....”话说到一半，钟楚雄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雪茄烟。
“贵吗？”秋临欲哭无泪的问道。
“还好吧！服务生应该是按我第一次拿的标准来的，好像一百多一支。”钟楚雄也急忙抬头看向饭桌，开始默默地数着一共点了多少支雪茄。
“沃日，还有酒呢！你算进那几万块里面了吗？”看到满地的酒瓶，秋临脸色大变。
“应该好像没有吧...”钟楚雄懵了，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空瓶子，不是洋酒就是红酒，这玩笑貌似开大了。
“他姥姥的，这群王八蛋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
“这是重点吗？这些酒多少钱一瓶啊？尤其是那几瓶47年58年的红酒，贵吗？”秋临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陈细九多半是会杀了钟楚雄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自己一起宰了。
“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肯定贵，尤其是船上的酒水，更贵。”钟楚雄此时已经没心情享受雪茄了，但是又不好开口叫大家别吃了，欲言欲止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滑稽。
“你老母的，叫你喊舅舅和黎明他们几个心腹过来打牙祭，你他娘的喊了二十多个人，你怎么不把整个监狱的狱警都叫来？”秋临恼恨的压着嗓音尖声厉喝，有种一巴掌拍死这货的冲动，还真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啊！要是他自己买单，估计连他爹都不会叫。
“那么多菜不多叫点人怎么吃的完，谁知道这群王八蛋这么能吃....”钟楚雄声音越说越小，自觉理亏的垂下脑袋。
“唉！”秋临苦涩的叹了口气，只希望陈细九追杀身旁这货时不会殃及无辜了，“等下我们回去把剩下的金条给陈细九送去，然后守着他筹钱给我们...”
“好主意....”钟楚雄立马抬起头，一脸的认真。
“好你大爷，等陈细九看到账单你就死定了。”秋临恨恨的瞪了这货一眼，脑海里全是陈细九拿着枪追杀钟楚雄的画面，而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他提在手里，时不时的挨两巴掌...
“抽吧！天亮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秋临苦笑着拿起一根雪茄点上，两老表怀着复杂的心情，忐忑的一口接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