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我靠死谏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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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言之隐,一骂了之

雒阳宋氏宅邸。

密室内,桌案上一灯如豆,只照亮周围三尺的空间。

灯前两人相对而坐,一为宋皇后亲弟弟,濦强侯宋奇。

一为宋奇妻堂兄加挚友,顿丘县令曹操。

二人岁数相仿,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此前宋奇听到风声,言道陛下即将下诏废后,他赶紧派人把妻兄曹操找回来商议对策。

可是商议来商议去,却发现没有任何办法。

固然曹氏靠宦官势力起家,曹操养祖父曹腾曾历经四朝,可毕竟已经去世多年。

曹氏一族也在父子两代人的努力下,正逐渐与宦官势力划清界线,向清流世家靠拢。

如今诬陷宋皇后的,又是权势熏天的中常侍王甫,使用的又是打击后妃百试百灵的招数——“巫蛊”。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最令人绝望的根本的原因还是,宋皇后根本就不受皇帝宠爱,又没有诞下子嗣,豪族世家不可能在宋氏一族身上下注。

所以宋皇后就像无根之萍,不被废掉才怪。

“依贤弟之见,陛下废后之后,会如何处置我宋氏族人?”

宋奇看着油灯的火头微微发愣,满脸都写着担忧与绝望。

既然废后已经无法避免,那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不好说,”曹操重重的叹口气,摇了摇头道:“后妃行巫蛊之事乃是重罪。

当年武帝废除卫皇后,也是因为巫蛊。

祸连及卫氏族人,皇帝也丝毫未曾顾及当年卫青霍去病为大汉所立下赫赫战功。”

宋奇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是啊,因为巫蛊,连当年卫家都难以幸免,更何况我小小宋家。”

宋奇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自责道:“说起来也是我没用,自有汉以来,诸外戚无论吕家、卫家、霍家、窦家、王家,梁家,无不呼风唤雨,威名赫赫。

可是到了我这里,却仅仅做个濦强侯,朋友也只贤弟一人,还不如他何进一个屠夫,真是给外戚丢人了。”

“宋兄不必如此自责,这都是天数使然,非人为可能左右,”曹操深呼一口气。

如今何氏在宫中虽然仅仅是个美人,但因为生下了皇子刘辩,所以何美人的弟弟何进,身边便聚拢了不少人。

连袁绍袁术这等顶级贵公子,都有意向何进靠拢。

而可怜的宋奇,身为正牌国舅,身边却只有一个曹操出谋划策。

宋奇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叹息道:“贤弟胸怀大志,前途远大,但愿不要因我宋家之事,牵连到贤弟才好。”

曹操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宋氏与我曹氏联姻,我与兄长交好,满雒阳人尽皆知。

若宋家有事,我自不能幸免。

只不过小弟要是怕牵连,就不会回来了。”

宋奇咧了咧嘴,“看来当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有宋氏心腹仆从急匆匆走了进来,对宋奇拱手施礼:“禀家主,朝议已散!”

宋奇紧张的站起来,急问道:“废后诏书是否已下?”

“下了!”

那仆从刚说出这两个字,宋奇只觉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固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诏书真正下达时,他依然感到绝望。

可是仆从紧接着道:“家主,您听小的说完。

废后诏书是下了,而且要拘拿宋氏一族论罪。

可是郎官李恒,不惧生死,犯言直谏,又力劝陛下又收回了诏书。”

“什么?”曹操惊奇的瞪大眼睛道:“已下诏书,还能收回?”

此时宋奇也激动的蹦了起来,瞪着那仆从道:“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诏书怎可能因为一个郎官,随随便便收回?”

那仆从道:“奇怪就在这里,那李郎当面指责天子说,皇后贤明,乃受歹人栽赃陷害。

若陛下妄废贤后,必会闹得天怒人怨。

没想到紧接着就降下天雷,劈掉大殿一角。

陛下也害怕上天降罪,故而当场收回废后诏书。”

“有这等事?”

宋奇跟曹操对视一眼,两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听起来有些太玄幻,两人都觉不可思议。

可是那仆从又不可能说谎。

“那李郎,可是出自陇西李氏?”曹操猜测道。

李姓并非什么高门大姓,曹操能想到的,也就是陇西的李广李陵家族。

“不是,”那仆从道。

曹操看向宋奇,诧异道:“兄长可曾与李郎有交往?”

宋奇摇摇头道:“没有啊,我所交往,只有贤弟一人而已。”

“那就奇怪了,”曹操捏着下巴沉思道:“未曾交往,那李郎为何能为兄长仗义直言,不惜得罪天子,阻止废后?”

“这也着实奇怪,”宋奇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道:“不管如何,这位李郎仗义相助,阻止陛下废后,算是以一己之力救下我宋氏一族。

无论如何,我都要奉上厚礼,当面致谢才是。”

曹操道:“兄长若去,也带上我一个。”

两人担忧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喜悦与感激,还有满腹的疑惑。

只要皇后还没有被废,他们便有转圜的余地。

…………

李恒回到郎署的住处。

所谓“京城居大不易”。

他孑然一身,在洛阳也没有宅邸,所以只能住在郎署的宿舍。

他正准备根据回忆,搜集一下王甫的黑材料,突然有郎署仆从来报:“外面有客至。”

李恒不知道是谁,让仆从召进来。

不多时,就有两个比他年岁稍长的青年走了进来。

“敢问,可是李郎当面?”

一个身材不高,双眉似鹰的青年人,打量了一下房间,打个哈哈感叹道:“三年前曹某被举为孝廉,随即便任洛阳北部尉。

没想到这官署住处,竟如此简陋。”

李恒当即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与来意,“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曹操:“???”

郎官拼到最后,拼的是家族背景。

像曹操这种高官子弟,举孝廉之后马上便授到实缺,而且起步就是京城洛阳的县尉。

那些没有背景的,等个数年,甚至十数年,再授个偏远小县的县尉或者县丞,也是常有之事。

李恒来到这后汉时代,不想长驻,只想着赶紧回去。

要是抱住上升期的曹操大腿,以曹家的势力,想死都难了,所以也没必要给曹操好脸色。

曹操一条腿已经迈进了大门,可是门板扇过来,他赶紧退出去,差点把他鼻子拍扁,疑惑的跟宋奇对视一眼道:“可是我说错话了么?”

宋奇也感到纳闷儿,在门外拱手客气道:“在下濦强侯宋奇,这位是我贤弟,顿丘令曹操。

我二人是特意前来拜访,还请李郎开门,让我二人进门一叙。”

李恒厉声道:“我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回去吧。”

宋奇诧异的看了一眼曹操,小声道:“李郎扭转乾坤,拯救我宋氏满门,施下如此厚恩,却为何不肯见我一面?

他……是否有难言之隐?”

曹操想了想,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兄长,咱俩糊涂啊,实在太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