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模糊的爱

上幼儿园，有自我意识以来，第一次见妈妈。

在看到别的小朋友的妈妈来接他们时，我想，我也有妈妈的。

只是，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校园里，我能和伙伴们尽情地追逐打闹。

程莲总往地里跑，一天中没多长时间在家。比起在那个空落落的家，我更喜欢在学校，有老师，同学，朋友。

一个平常的午后，放学了，同学们待在教师里，等着家长来接。

老师叫我的名字时，我背上书包，跟着老师向校门口走去，书包有的沉，想着程莲来接我，我要撒娇让她帮我买些什么好吃的。

“南枝，这是你妈妈。”谢老师指着校门外一个年轻漂亮的姐姐向我说道。

妈妈，真的是妈妈吗？妈妈来接我放学了！

我感到惊讶和惊喜，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

“枝枝，我来接你回家。枝枝我带走了，老师辛苦了。”薛玥温柔有礼地和老师道别。

我懵懵着，一只手被妈妈牵着，她另外一只手替我拿书包。

妈妈的手掌有点凉，大大的，很白，可以完全包住我脏兮兮的小手。

这一次，我也有妈妈来接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我将这一刻的记忆珍藏，怕它如梦一般，梦醒了，就消失了。

也的确值得珍藏，因为以后呀，妈妈可再没来接过我放学。她和我相隔很远，在小时候的我的认知里。

“枝枝，有没有想妈妈呀？”妈妈笑着问我。她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很好闻。

“有想的。”我回答，看向她牵我的手，声音轻轻细细的。

“妈妈也想你，你以后会不会怪妈妈？”妈妈看着我，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到家了，程莲招呼我们吃饭，虽然我在学校吃过了，程莲还是要我吃一些，妈妈的目光总落在我身上，和奶奶说着话。

我不怎么说话，妈妈问我什么，我才回答一句。

用大人的话来说，我不喜欢说话，也不爱叫人。

那只是他们以为，我在朋友们面前还是很爱说话的。而且，我不叫人是我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就算程莲告诉我了，我也不太习惯叫。

吃完午饭，妈妈给我看她给我买的糖和衣服。

有一大桶棒棒糖，我在学校旁边的零食店里只买过小小的棒棒糖，偶尔看看有我几个手手大的棒棒糖，我虽然也想吃，但没好意思要程莲给我买，应该要花不少钱吧，程莲没多少钱。

竟然是一大罐那么大的棒棒糖唉，我开心得不行，俩眼放光，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另外还有一个塑料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糖。

那个箱子我留了很久。

我终于记住了妈妈的模样，以及，那丝丝缕缕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