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很弱啊
黄土小路上依稀有着三个人影并排走着，道道颀长的身影成就了一道靓丽风景线。
江舟：“纪梦，你读几年级了？”
司纪梦疑惑地扫他一眼，“高三了。”
江舟：“哦。难怪你个子这么高！都有我高了，我只比哥哥矮一点罢了。那你一定比我大几岁了，我就叫你纪梦姐行不？”
司纪梦微愣神，好半会回道，“没问题。”
几人又走到今天下车的岔路口，一个一身黑西装的男子站在路边。准确地说是丢失了外套的男子。昂贵的西装外套被垫在了地上，上面是各种大袋小袋的东西。幸好江舟认不出这外套的不同，不然又得絮叨好一会。
“方叔。”
“小梦。”若是细心来看必定能发现，方集的手微抖，眼睛也始终不敢直视司纪梦。
打过招呼以后，司纪梦与方集走到一旁私聊。
“小姐放心，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木屋位置我记下了，网信电力我明天带人去安，保证弄好。还有这个，请小姐收下。我不是担心小姐你至高的武力值，我是替被打的人担心。”
司纪梦想了想，觉得方集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接过防狼棒放入包里，方集也放心地离开到不远处上了车。
方集依司纪梦的吩咐把车停在了隐处。因为司纪梦暂时不想和江家兄弟说明自己的情况，唐姨她没瞒，却也没说小叔的事。
三人把东西搬回木屋时天已半黑了。木屋里没电，司纪梦在江家充手机，江诗远伏在桌面上补作业。江舟扯着司纪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借着昏黄的灯光，唐姨在一旁补衣服。
“明天你们带我一起去学校。”
“干嘛？”江舟看着他哥递来的作业表示他一个高一的做不来高二的题，把作业还给他哥，不解地看着司纪梦。
司纪梦：“当然是去上学了。我托人找关系，明天直接入学，和你哥一个班。”
“你不是高三吗？”江舟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一头问号。江诗远手中的笔也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我复读一年，重温一遍知识不好吗？”司纪梦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道。江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倒是和你小叔很像，常干一些讶人的事。”唐姨边把江诗远的笔捡起来，边又对两兄弟说：“在学校里可要好好照看纪梦，别让他受欺负。”
“知道了。”江诗远答应一声，又继续埋头努力，尝试奋笔疾书。
夜深了，司纪梦要回去休息了。唐姨说那屋多年未住人潮气重，让司纪梦今晚就在江家住。司纪梦婉拒唐姨的好意，连同唐姨让江诗远送她回去的提议也一起拒绝了。
两屋相距不远，唐姨只是觉得夜深女孩子不适合一个人走夜路。
晚风习习，吹过树梢吹过司纪梦的发梢后渐渐远去，又再次袭来。
走进木屋，点亮了从江家拿来的老式煤油灯，司纪梦静静地坐在窗前。风从开着的窗里涌进，小小的火苗摇曳不停，司纪梦的眼神却始终望着一个方向。
翌日，天开始慢慢变白。
木屋的门被轻轻扣响，门随即打开。
司纪梦一身黑服，扎着个低马尾，背着书包，比平日平添了几分学生气。江家兄弟则穿着学校的黑白校服，做工虽粗糙，样式也平常，但被两位帅哥穿起来有了神韵，显得人高腿长。
从江家到学校，大约用了三十多钟，本来那两位平时凭着腿长，只需20分钟的。怕女孩子体能跟不上，特意放慢了速度，踩着点到学校才没被关在校外。江舟进了校门就先告别，慌忙地跑了。江诗远不一般，按司纪梦所说的，送她到了班主任办公室才慢悠慢悠地回了教室。
迟到者罚站两节课。班主任老赵带司纪梦来时，江诗远刚坐回位子没多久。
老赵向大家介绍司纪梦后就给司纪梦安排了个好位子。中间第四桌，同桌女。
司纪梦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指着江诗远旁边的位置，说：“老师，我眼镜坏了被拿去修了，坐在后面我看不见，我坐这里可以吗？”
老赵也没有多说什么，换个位置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没必要去惹校长安排进来的人。
倒是和江诗远坐的女孩子对司纪梦这种抢位置的行为很是恼怒，可老赵都答应了，她也没敢怎么样。气呼呼地挪位置，瞪着司纪梦。主要还是因为江诗远帮司纪梦去教务处领了新书，她羡慕嫉妒恨啊。她和江诗远同桌快一学期了，江诗远连支笔也没有帮她捡过。班里的其他女生也是看得两眼发红。新来的长得也不错，她们也不好骂人家攀附帅哥。
上课了，司纪梦就翻高三的书看。老师看见了就问她：“你看高三的书干什么？”
“我复读的”司纪梦理直气壮。
“高二的你都会了吗？做人要踏实，复读就好好看高二的书。”老师语重心长地教导。
“老师，你可以问我。如果我不会，以后你的课我一定好好听。”
老师一番问题后，司纪梦完全答对，老师作罢，不烦她了。而后几节课也都如此。班里的同学都感到惊讶，成绩这么好的，到他们班来干什么，他们班虽不是最差，也跟最差没多大的差距。
司纪梦那桌正好靠窗，江诗远靠窗，她靠班里过道。
时不时总有几个人走过，有大多数的人走过时不是碰动她桌子就是拐她的手。
“江诗远。”
“嗯。”一下课就趴着睡觉的江诗远迷迷糊糊睁开眼，轻声应道。
“换位子，我不想坐外边。”
“为什么？”可能是才睡醒的缘故吧，江诗远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变成了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格外的动人。也就只有司纪梦在这时候还面不红心不跳的和他聊天。
“你们班的人很烦，走路都不会，直往我桌上撞，我连字都写不了。”
江诗远眼神突然变得冰寒，向班里其他人扫去，某些人低了低头不敢对视。江诗远收回目光，说“好。”并开始搬桌子，让司纪梦退到一边去。一个人换好了位子后，又继续趴着睡。
由于一些学生家离学校太远，午饭在学校食堂吃，味道也不错。午睡也是在教室里凑合，学校规定这段时间可以出去玩，但不可以在教室吵闹。而且正值夏日炎炎，学生和老师共同反映，下午第一节课没有什么效率，学校人性至极直接免了第一节课让学生们自由活动，前提是下午晚些时间放学。
午时，教室里没有几个人。司纪梦仍在看书，江诗远仍在睡觉。一颗脑袋从窗外探了进来。
江舟拍了一下司纪梦的肩膀，见她转过头来用口型对她说话。司纪梦直接出了教室来到走廊上，看着抱着篮球的江舟，问他。
“干嘛？”
“一起去玩吧？我约了人一起打球，待在教室也挺无聊的。”
司纪梦想想也觉得无聊，点头同意了。
“那就麻烦纪梦姐，进去将哥哥叫上一起去。”
还没等司纪梦答应，就又听江舟说。
“哥，你醒了。”
“嗯，你们动静那么大，我又不聋自然听得见。”江诗远用手挡在眼前说道。今天这太阳也着实是辣。
江舟看着司纪梦黑着脸忙解释说，“纪梦姐别在意，我哥天生听力好，正常声音在他耳里都放大了好几倍。”
司纪梦：“那他怎么还没聋了？”他们一天到晚闹得不行，难得消停。
江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露出一个苦笑。
江诗远：“多少钱一场？”
江舟：“这次玩大的，三十块一场，我这才来叫你，这场比赛只能赢不能输。而且最近我正缺钱，这次的钱归我，下次的归你。”
江诗远：“可以。”
然后在去操场的路上，江舟给司纪梦科普了他们的“习俗”。
他们这儿贫穷，小孩一般没有零花钱，只能靠打比赛或其他竞赛活动来挣。篮球赛就是其中之一，赌额双方敲定，输的一方给，赢的一方平分。这也是江家兄弟零花钱的主要来源之一。
操场有不少人，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加油的。
双方人马聚齐，不知从哪响起了加油助喊声。江舟就问司纪梦，“纪梦姐不给我们加油吗？”江诗远也因为这句话看了过来。
“加油就不必了，那边站着一大排女生想来都是给你们两位帅哥加油的，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好好比赛，无论输赢我都请你们喝饮料。”
“好啊，纪梦姐放心吧，我和哥哥一定会赢的。是吧哥哥？”江舟推着江诗远上了场，只因江诗远走路慢腾腾的。
“是。”江诗远轻轻应了一声。
烈日下，比赛虽不是正规的，也异常精彩，江诗远最后凭借一个三分球赢了比赛。江舟兴奋得差点原地起飞。
打完比赛，口干舌燥，江舟带着司纪梦来到了校门口的百货店买水喝。
司纪梦：“喝什么？”
江诗远：“两瓶矿泉水。”（在这个贫穷的地方，饮料很贵。江家兄弟从来不会买了喝，除了买了送人。）
司纪梦猜出了个大概，拿了一瓶雪碧给江舟。江舟笑容绽开后，司纪梦摇摇头，再次拿起一瓶可乐，回头打量了江诗远一眼。江诗远觉得那眼神很不对劲。
最后，司纪梦给自己拿了瓶可乐，江诗远的是牛奶。
江诗远：“为什么我的是这个？”
司纪梦：“因为你精神慵懒度太高，活着的神经元太少。我怕你一喝这种有刺激性味的饮料，会造成你少有的精神元大面积死亡，人会更加慵懒。我想你还是多喝点温和的，温顺一下你的脾气。”虽然相处不久，司纪梦认为江诗远精神慵懒，脾气表面看来挺好，实则比她一个大小姐的还差，只是没爆发而已。也是江诗远的同桌的笔掉了，江诗远不帮她捡的原因。前同桌每天在他旁边聒噪，他没发脾气就算很好了。所以江舟才会有些害怕他哥，不敢强求他哥做什么。
江诗远没说话，司纪梦又补刀一句。“也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弱啊，怕是受不了这种刺激的东西。”
江舟一个没忍住，卟哧笑出了声，赶忙站到了司纪梦的后边。江诗远倒是笑了笑没说话，大步向前走去。遇到一个小石子挡路，一脚踢出，好远，江舟又偷偷笑了。他想他哥真幼稚啊。
从操场到教室，江诗远只给了二人一个背影。回到教室里，司纪梦也只看到平直的后背。某人又在睡觉了。
上课了，江诗远才肯直起身，还稍微别过了头。
第二节课是化学老师的，写字又小又飘逸，正常人都要认个好半天。江诗远眯眼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打算放弃这堂课，一副眼镜放在了他桌子上。
江诗远疑问：“你的眼镜不是坏了吗？”
司纪梦：“我又没有说我只有一副眼镜，我另一副确实被拿去修了。”
江诗远好半天才又说，“那你呢？”
司纪梦：“我不需要看黑板，我看课本。再说这也只是个伪装的工具罢了。”司纪梦说完又低头看书了。江诗远还想问清楚“伪装的工具”是什么意思，化学老师就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
江诗远本来也没看清黑板，刚又和司纪梦讲话，连老师问什么都不知道。司纪梦也不提示他一下，结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江诗远被罚抄了五遍知识点。一遍就花了他四页作业纸。江诗远觉得司纪梦肯定看见老师看他们却没提醒他。还有，他被老师罚抄时，虽然司纪梦面上没笑，心里也肯定笑了。事实也确实如江诗远所想，司纪梦就是为了“报复”他之前耍脾气，让她看了半个小时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