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宏愿
幽幽的叹息声盘旋在校场的上空，此刻的胡破虏再也没有勇往直前锐气，仿佛垂垂暮年的老者，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贾环再度拍了拍胡破虏的肩膀：“胡大哥，总有一天京营仍然会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马踏草原，饮马北海的事情终究能够实现。”
胡破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让老弟见笑了！”
“我一直忍气吞声，当这个小小的百户，就是希望看到这一天。”
“以往听着荣宁两府后继无人，没有一个从军的，心中绝望。”
“这些天见到老弟后，总算让我看到了希望。”
说到这，胡破虏直接跪倒在地：“公子，您文武全才，天下无双，颇有当年老帅的风姿，希望您能够继承他的遗志，能够带着我们京营的老兄弟报仇雪恨。”
“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贾环赶忙扶起胡破虏：“胡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
胡破虏打断贾环的话：“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可京营老兄弟忘不了那些战死在北海的袍泽兄弟，他们的尸骨还在等着我们将他们带回来。”
“不打到北海，报仇雪恨，我老胡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公子是我等这些老兄弟的唯一希望，请您莫要推辞。”
说着，胡破虏‘砰砰.....’在地上磕起了头。
贾环心中犹豫不决，他不太想要从军，更不想要管上一代的恩怨。
可偏偏不管是木兰秋闱，还是胡破虏的请求，全都是让他抛头颅洒热血。
木兰秋闱无法拒绝，何况也是他一搏的最佳之路，可上战场可非他所愿。
他可不想马革裹尸。
毕竟家中这些大小美女还都等着他宠幸呢。
何况是否打仗可不是他说了算，他在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可看着胡破虏不住的叩头，即便是他亲自上前搀扶，仍然不起来。
贾环暗叹了口气：“胡大哥，你先起来好不？”
“这样让他人看到像什么话？”
“还以为我是在以势压人呢！”
胡破虏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公子让我看到了希望，虽然是星火之光，可我相信有一天会成燎原之势。”
“若你不答应，这辈子我们的愿望也不可能成真。”
“我倒不如死在这里，九泉之下也算是与老帅继续相伴。”
说着胡破虏果断的拔出腰间的佩刀，眼中充满了坚定。
贾环苦笑摇头，知道若再不答应，怕是胡破虏真会绝望挥刀。
长长的舒了口气，贾环幽幽道：“也罢，我答应你。”
“只是具体如何，我们皆无法抉择。”
“但我承诺，只要有机会，定带你们马踏北海，一雪前耻。”
胡破虏哈哈大笑，喜极而泣：“弟兄们，咱们京营有希望了！”
“你们的尸骨我们早晚会带回来！！”
“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盘旋在这片天空，久久未曾消散。
贾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也是复杂之极。
“胡大哥，先别高兴得那么早，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不但是庶子，身上还没有任何的官职。”
“要走到那一步，怕是没那么容易。”
“若我让你失望了，你可莫要太过伤心。”
胡破虏咧嘴一笑，眼中泛出精光：“公子此言不差.......但......”
话未说完，被贾环打断：“胡大哥，莫要再叫我什么公子，叫我老弟多亲切了？”
“何必弄得那么文绉绉的？”
胡破虏直接摇头：“不能再叫老弟了，那是对老帅，对所有京营老兄弟的不尊重。”
“我倒是想要叫你少帅，可就怕被别人听到，反而害了你。”
贾环头冒冷汗：“胡大哥不是在害我吧？”
“我无官无职，这京营也不是我贾家的，怎能这样称呼？”
胡破虏笑道：“话虽不错，你曾祖父，祖父皆都掌握京营，并且赢得上下将士的拥护，听那些老人说，当年也曾这样称呼过老帅。”
贾环双眸一凝，似有所思。
“公子，怎么了？”
贾环摇了摇头：“没什么，总之胡大哥可莫要用那个称谓，如今的贾家不比当年，若再被人诟病，怕是很难翻身。”
见贾环说的凝重，胡破虏朝着四周看了一圈：“这不是周围没有人吗？”
“有人我岂会这样说？”
“对了公子，步战的功夫已经学的差不多，接下来主要针对马术的训练。”
“这次的木兰秋闱最需要的就是骑射的本事。”
“公子能够力压一众勋贵子弟，关乎着能否回到京营。”
“这是何意？”
胡破虏笑道：“每年射中猎物得分最高的人能得到皇帝的一个赏赐。”
“至少是千户往上的官职，并且可指定大营。”
“凭公子的箭术，夺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主动请求来京营，凭借着如今与京营王大帅的关系，何愁将来不能掌握京营？”
贾环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胡破虏用性命相逼，无论如何让他答允这个承诺，原来都在这里等着他。
之前贾政并未将此事告诉贾环，应该是不看好贾环在木兰秋闱的表现。
怕说出来反而打击自己的积极性。
眼中闪烁着精光，本来贾环对木兰秋闱更多是一种期待，一种预判。
总觉得贾珍如此针对肯定别有用心。
可现在听到胡破虏这番话，顿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水。
这个千户的奖励必须要拿住，只有如此方能一步步走向权利的中心。
“什么人？！！”
胡破虏猛的朝远处断喝一声。
贾环一个机灵起身，朝着四处张望，但见四周并无任何影子。
其满是不解的看着胡破虏：“胡大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胡破虏压低声音：“我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有人在注意着咱们，只是从未有任何的证据，不敢肯定。”
“可刚才谈论起京营，似乎感到周围有人情绪不宁，这才断喝一声。”
“只可惜.........”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贾环眼前一亮，看着胡破虏，虽未开口，可意思仿佛再说真被你给说中。
胡破虏却微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看着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