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白天也能见鬼？
“行了，没你事儿，赶紧走吧！”八字胡崔襄不耐烦的轰着陆姚出了监牢，旁边的赖刑还满脸惊慌失措，蹲在疯子旁边，不死心的几次探对方的鼻息，最后确定了真的是死了，死透了，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
“老崔，咋办？这疯子真的死了！”
崔襄几次深呼吸，也着实意外：“死了就死了，反正是个疯子，也问不出什么来……”
赖刑抬头急忙看去，有些慌了神：“知府大人之前放话了，必须要让疯子亲口承认，不能搪塞结案，这要是死了我们怎么交代？”
“什么怎么交代？就说是疯子承认了。”
“那要是知府大人不信呢？”
“那就找个人证不就行了……”
陆姚这会儿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向疯子的尸体，颇有些惊魂未定。
诡异世界里面他虽然也见到过有人死，就比如昭国坊街头被巡防营弄死的那位，但在陆姚看来，那死的多半也是鬼，和现在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给他的冲击力完全不同。
“他临死前说李屠户送来一头猪，还说猪肚子里有一枚玉玺，吃了它的人，都死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陆姚强自镇定，无意识的咬着手指，如果放在几天前，遇到这种一听就牵扯甚广，动辄杀头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现在他面对诡异世界的恐怖危险，甚至目前最大的危险就来自李屠户，如果要是不能在现实世界查到一些线索，光是李屠户那一关怕是都过不去。
“玉玺……这不是永嘉皇帝的东西么？难道是被人偷出来藏到猪肚子里送出宫的？这不要命了？还是有人要谋反？”
“只是，这猪是李屠户送来的，难道李屠户也参与其中？可是为什么又说吃了猪肉的人都死了？”
“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呢？”
所幸，陆姚是获取了一条规则的，他打算回去后先看看规则。
结果正想着，他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呼唤，转头看去，崔襄赖刑两人正盯着他打量。
崔襄眼中闪烁着精光，赖刑则一脸凶相的指着他：“穷秀才你等等，先别走，过来我有话叮嘱你！”
“两位衙役大哥有什么吩咐？”陆姚立马人畜无害笑着回来了。
“疯子是自杀的，这你是亲眼看到的吧？”崔襄随口说着，眼神却带着审视的意味。
“是是，我亲眼看到的。”陆姚自然不会否认这点，但心里却咯噔一声，感觉不妙。
“那就行，别废话，就照我说的做！”赖刑旁边一瞪两个圆滚滚的眼珠：“你不仅看到了他自杀，而且听见了他临死前给我们弟兄俩说的话，承认了修行坊的大火是他放的，人都是他害死的，然后等我们兄弟俩走了后，他畏罪自杀了！懂了吗！”
让我撒谎？
想应付交差？
陆姚倒是能理解对方不想担责，但这修行坊的大火明眼人都知道有问题，这样找个替罪羊不太合适吧。
“这……”
“怎么，你有意见？！”赖刑顿时呼吸粗重了几分，捏紧了腰间挂着的衙役刀的刀柄，还微微抽出来了几分，露出了里面的寒芒。
似乎只要陆姚不答应，下一秒这大刀就得往他脖子上砍！
而且他相信以这两个衙役的秉性，还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儿，陆姚赶忙立正表态：“没意见没意见，就按赖大哥的意思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陆姚好不容易糊弄了一番走出衙门，去对面摊子狠心要了一份羊肉泡馍，花了十二文钱犒劳下自己劫后余生，这才对着衙门的方向轻啐一口。
“什么玩意儿！身为衙役不好好查案，草菅人命！迟早遭报应！”
“也就是我现在体力才4点，没加上去，不然还能让你们两个小瘪三威胁了！”
陆姚暗暗骂了一句，等趁着热吃完羊肉泡，这才转身朝着昭国坊走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盘一下获得的三条规则。
以及，好好逼问下东仔！
这小子不对劲，一定也能爆出一些规则来！
被抓到衙门的一来一回足足浪费了陆姚一个时辰的时间，回去的路上他加快了几分脚步，不敢再浪费时间。
但下午时分，长安城中人声鼎沸，摩肩擦踵，热闹的街头硬是让陆姚挤得头上巾帽都给掉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穿过东市繁华热闹的街头，刚刚回到昭国坊中，陆姚就看到了李屠户门口已经被衙门查封，周围围着一群街坊四邻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无非说的都是李屠户一家遭了报应，杀猪太多，罪孽太多云云。
陆姚当然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也知道这群人多半都是吃瓜群众，估计也爆不出什么规则，干脆懒得凑热闹。
刚回到自己小院外的时候，陆姚正要进去找东仔问清楚，就看到东仔着急忙慌的出来了，看到陆姚还松了口气迎上来。
“老陆老陆，你没事吧？”
“没事啊，你这么着急出什么事儿了？”陆姚随口问着，还暗自打量着东仔，带着几分警惕。
现在东仔在他眼里可不一般。
昨晚东仔那透过窗纸上的剪影变成怪物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如果说东仔没问题，打死他也不信！
但按理来说，鬼怪不应该在规则降临后出现，就像是李屠户也是死后他才在诡异世界看到的。
但为什么自己白天还能看到东仔？
“不是我出事儿了，是你家里来客人了，派头大得很，要见你，我这不是赶紧想去衙门问问你的情况么。”东仔急忙压低了声音解释，还回头指了指。
来客人了？
陆姚这才注意到院中有两名短衣打扮的下人，身旁还摆着一顶轿子，顿感意外，自己一个穷秀才，平常饭都没多少油星，就今天狠心割肉才敢点一份羊肉泡，也能有贵客上门？
“我进去看看，不过你先别走，等会儿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陆姚给东仔叮嘱了一嘴，这才走进了屋门，一眼就看到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穿着绸缎衣服，头戴锦帽，身后还有两名下人候着。
“黄府的管家王伯？”陆姚看清对方后，顿时一愣，赶忙笑着迎上去问道：“之前黄老爷说过让我隔一日去府上教学，怎么今日王管家亲自来了？”
平日也都是陆姚腿儿着过去，这一路走去南门外城郊还真不容易，来回一趟至少得两个时辰呢，这么远的路程，加上王伯还是头一次亲自来，难道黄府要辞退他？
王伯原本半眯着双眼，静静等着，突然听见陆姚的声音，立刻睁开双眼，精光闪烁，笑着客气的迎上来：“哎呦，陆秀才总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今日等不到陆秀才回去没办法交代。”
“是这样的，黄府今日有客至，来头还不小，客遇少爷，颇有兴致的问了几个问题，少爷居然对答如流，老爷高兴便想让老仆请陆秀才去黄府家宴，也想问问陆秀才是如何教少爷的，效果如此卓著！”
对答如流？真的假的？就凭黄贯中那小子？
陆姚一愣，他给黄府少爷黄贯中教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来了这个世界，他搞清楚处境以及家里财务状况后，第一件事儿就决定要赶紧找工作。
父亲大哥死后留给自己的遗产加起来也就一贯钱，光是下葬时候的两副棺材、蜡烛元宝之类的，已经花的七七八八，还欠了点外债。
如果不是黄府给了自己机会，怕是自己还在长安城南门扫地呢。
所以陆姚也算是心中对黄府感激。
只不过黄贯中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怎么教都过目就忘，让陆姚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干缺失。
谁知道有朝一日还能对答如流？
怕是这小子又搞了什么猫腻骗黄老爷了！
想到这儿，陆姚心中一紧，赶忙想要搪塞过去，生怕去了后让戳穿，下不来台。
王伯却已经先一步开口了：“不光如此，反正老爷高兴，对陆秀才来说也绝对有一桩天大的好事儿，去了就知道了。”
陆姚正要解释自己最近琐事缠身，毕竟每天要收集规则，晚上要去诡异世界里求生，可能还得请假一阵子。
结果没等开口解释，王伯就极为热情的拉着他要出门，还将他一把塞到轿子里。
“这、这可使不得，我就走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陆姚一进轿子就赶紧要出来，却被王伯拦住：“陆秀才不必如此客气，从今日起陆秀才来往就不用走了，轿接轿送。”
好家伙！
黄贯中这小子到底给黄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陆姚越发心中紧张，但还是赶忙拦住要起轿的王伯：“我先跟我朋友说个事儿，等下咱们再走。”
说完，也不管王伯作何反应，急忙出门找到东仔。
“老陆你要发啊！”东仔一脸的羡慕，他也跟院外瞅见了：“虽然不是八抬大轿，但也是能坐轿子了！”
“你先别扯别的，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陆姚现在身处现实世界，太阳还在西晒，问起来也底气十足，不怕东仔搞出什么幺蛾子。
“老陆你这么严肃干嘛，你问什么就问，我肯定知无不答！”东仔笑嘻嘻的。
陆姚深吸一口气：“你先告诉我，昨晚你在哪儿？”
他虽然推不了黄府这个衣食父母的盛情邀请，但也得为晚上的情况多做准备。
至少得先搞清楚现在这个东仔是人是鬼，晚上的东仔又是什么东西。
东仔见状一愣，还回忆了下，说出的话却让陆姚属实没想到，顿时头皮发麻，瞳孔皱缩。
“昨晚？昨晚我不是来找你了吗？你还说你要出去转转，不让我跟着。”
“我等你到后半夜你都没回来，到了天亮我才敢出来，结果就在李屠户家里见到你了，李屠户用自己的腰带吊死在房梁上了，你就晕死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