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Pam记得上初中时的一天晚上母亲偏头痛犯了，呕吐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三点才从厕所出来。呕吐声很折磨人所以Pam听了四个小时mp4，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她感到良心不安，上课还在想这件事。课间去问别的同学如果换做是她们会怎么做，有个同学回答了她：翻个身继续睡。她觉得自己还会担心已经算好了，就安心上课了。

她记得那时候连倒一杯水去看妈妈的勇气都没有。这种缩头乌龟后来能去学医真是见鬼，难怪后来没当医生。

Pam很小的时候见过她爸和别人拼酒回来失态狼狈的样子。准确的说是回家门口之前就已经吐在楼梯上了。爸爸一路呕进家门，还有客厅到主卧厕所的那条通道。动静大到楼上那个表情拽的要死的叔叔也来看热闹。讨人厌的叔叔小心翼翼的避免踩到地上一摊一摊的呕吐物，还跑到主卧去看她爸，要走了还叫她妈要照顾好她爸，然后没出她们家门就忍不住嘿嘿嘿笑了出来。她特别讨厌这种感觉。

第二天Pam起床撞见了她爸宿醉的样子：穿着三角内裤扶着墙，含糊不清的叫她的名字，说他很难受。Pam见到爸爸那副样子，吓得从客卧跑到主卧，去寻求外公的帮助，外公说他太不像话了。

十年后的一天，她在消化内科看到一个肝硬化的病人呕了一垃圾桶的胃内容物，里面有血。这一次她不怕了，还想去照顾那个病人。带教老师让她去劝那个病人做手术，然后在办公室和其他医生说这家伙又来了，这次喝了一瓶白酒，真是的。

Pam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走进病房和那个病人介绍手术作用和优点，病人的回答是不必了，他觉得没用，身边的朋友也差不多这样。Pam瞄了一眼输液袋，他在输血，她知道化验单数据显示病人的血红蛋白已经降到危急值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了，看你这样也挺难受的。病人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她了。她离开病房，跟带教说病人不同意做手术。

转眼六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病人有没有戒酒。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但是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