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过去
“他是谁”这个念头刚刚浮上脑海，夜北感到周围的空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无数道镜面在破碎，万千碎片在空中飞舞。
四周充斥着的都是那张冷漠至极的身影。
“他是谁？”
“他是谁...”
“我是谁...？”
不过须臾间，周围的景物仿佛进入了一个迷离的梦境，不断地逆流。
一切事物都开始向后倒退，崩塌的荒芜再次重建。巨树的枝条被时间的力量牵引着，缠绕在原本的状态中，生机和繁茂逐渐褪去。
在时光倒流的洪流中，夜北感到自己被吞噬，仿佛变成了一个虚无的存在。
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座繁忙的城市。
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摩肩擦踵的人群在街道上穿行，高楼大厦如同巨兽一般屹立在城市的脊梁上。
夜北眼花缭乱，车辆的喧嚣声和人们匆忙的脚步声充斥着他的耳际。
人群不断穿过夜北的身躯，仿佛他们没有察觉到夜北的存在。
随后，城市的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色的大地。
无边无际的田野不断展开在夜北的视线中，金黄色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远方传来一阵悠长的笛声。
来不及思考。
转眼间，夜北已是身处一个院子中。
一棵树耸立在在小院内，枝条在微风中舞动，投下斑驳的阴影，晶莹的柿子在枝丫上摇曳着。
院子里有两个房间，门窗敞开着。
其中一间房里传出朗朗读书声。
院子中央是一个小水池，池水微波粼粼。
院子墙边摆放着一堆木材。
院子四周种满了各色花草，花朵此时绽放得正盛。
夜北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感。
这里似乎有点眼熟，但却记不清。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处于于“意识体“的状态，夜北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开始重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哪？夜北不清楚，但他隐隐觉得自己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去了解这里的构造。
当然，想要判断这里的构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了。
夜北直接飞入传来读书声的那间房内。
房间内。
孩子们安静地坐在桌前，专注地阅读着书籍。
一位老师站在正前方，专心讲述着知识。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而温馨。
当然，如果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五官的话，那就有点恐怖了。
夜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莫名的画面。
一个小男孩，在刚刚出生没多久，他就在乡村与姥姥为伴，
他的姥姥是一个善良而慈祥的老人，总是耐心地教给他很多知识。
在那段时间里，小男孩度过了一段还算平静的童年时光。
而这个院子就是他们共同居住的地方。
有一间房间房是空出来的，闲置着也是浪费，后来就租出去当成一个学习的地方了。
小男孩在有人来上学的时候，就会自己出去玩。
而这里和那段画面里小男孩所看到的世界几乎相同。
现在看来，这里的场景似乎都是按照小男孩的记忆构造的。
“很有意思，不知道画面中不存在的地方能不能去。”
为验证这一想法，夜北一路向外飞。
然后，夜北就发现自己好像陷入循环了。
倒是可以一直向前走，但不管是路段还是车辆都有相似之处。
再结合自己在院子里听不清那些学生和老师说的话。
这些貌似都是小男孩的脑补。
在小男孩的意识里，这些在院子里的学生都是在学习，老师在认真讲课。
因此他们只会干这些，而小男孩的记忆里没去过的路段，就会根据自己见过的事物进行合理的‘脑补’。
比如说，在小男孩的认知里，外面的路段边有树，有加油站，有不断来往的车辆。
那就会生成这些，且甚至会出现相似的情况。
当然，也有可能是像计算机随机生成的代码一样也说不定。
又转了几圈后。
夜北回到了院子里，估摸着时间，那群学生应该已经走了。
果不其然，院子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正在架起锅煮饭。
夜北的脑海里有一幅画面，那就是小男孩曾经因为好奇而将牛奶偷偷倒进锅里跟水一起煮，但是当时慈祥的姥姥并没有责怪他，只是耐心地教导小男孩以后不要这样做。
有时候，细心劝导要比一顿毒打更加有效。
院外传来几声犬吠。
随后，一头毛色浅棕的土狗欢快地冲进了院子，尾巴不断摇摆着。
小土狗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正是画面里的小男孩。
在记忆里，这个小村子里，小男孩几乎没有同龄的伙伴，唯一陪伴他的，就是这条田园犬。
“姥姥，今天吃什么呀？“小男孩兴冲冲地跑到大锅前，嘴角挂着天真的笑容。
小土狗也跳跃着围绕在姥姥的腿边打转。
姥姥望着眼前这一幕，温和的笑了笑。
“今天炖的排骨，你最喜欢吃的，不过，得先去洗手才是好孩子。“姥姥一边说着，一边将锅中的食材搅拌均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小男孩闻到飘来的香味，嘴巴开始流口水。
小土狗乖巧地趴在地上，也不时舔舐着身子。
“慢慢吃，不着急，再过两天你爸妈就要回来了。”姥姥温和的看着大快朵颐的小男孩。
小男孩惊讶的抬起头，嘴上满是油渍。
夜北在一旁观察着小男孩的反应，在脑海内的画面里。
在姥姥家时，小男孩的父母平常很少有时间来看望夜北，有可能一年也只能来个一两次，小男孩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
虽然不太清楚父母为何如此忙碌，但在姥姥家的日子里，他总是能感受到姥姥的呵护。
夜北看着坐在板凳上的小男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再次像镜面破碎般变幻。
“滴答...滴答。”
细密的雨滴像银色的珠子，拍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雨水滴落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溅起一片水花，它们形成了一个个涟漪，扩散开来。
夜北仍旧站在院子里，他抬头仰望着天空，看着雨水纷纷从云层中倾泻而下。
雨下的相当大，但他更好奇，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以及，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