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保健药
祖安，一片纵横交错的庞大地下城区，位于以“进步之城”闻名皮尔特沃夫之下，在陡峭的悬崖峭壁之间延绵。
蜿蜒曲折，长满铜锈的排烟管道历经岁月的侵蚀和老化，向皮尔特沃夫峡谷排出阵阵呛鼻的多彩烟尘。
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对人体有害的化学气体被峡谷劲风吹回地下城区，在投射下来的日光的映衬下，于祖安上层的有色玻璃之间来回反射，折射过滤成难以描绘的诡绿之光。
往返上城与底城的海克斯压力运输机持续不断地运转，发出犹如狼嚎般的尖啸，最终停靠在祖安上层的舞步走廊区。
一批批来自上城皮尔特沃夫亦或者底城富人区的乘客们从运输机走下，其中的面孔多为男性。
他们沿着长满蕨类植物的大理石路一路直行，很快抵达了距离运输站最近的双城交界区——边境集市。
“嘿，你说的那位先生到底在哪？”
人群中，一位西装革履，戴有高挺礼帽，手里还拄着镶嵌有黄金与钻石手杖的绅士低声询问身边的随行者。
随行者先是眯眼观望，随后面色欣喜地指向前方人群拥挤的地方，“就在前面……您瞧！那就是林恩。”
只见人群中央的高台上站着一位明显是东方艾欧尼亚面孔的男青年，手里端着一个盛有黑黢黢液体的透明玻璃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经过皮尔特沃夫大学专业检验认证的伟哥！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
“有尺度才会有深度，男人必须有自己的特长，才能彰显男儿本色，给你的她深层次的快乐！”
林恩刚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台下除了那些本就抱有某种目的而来的男人，有一小部分还在满脸疑惑地面面相视，不清楚他所谓的“伟哥”究竟是何物。
不过待到他第二句出口，那部分人才反应过来，脸上最先浮现惊异，随后便被难以形容的莫名神情替代。
原来是“保健”药啊！
直说不就行了，还非得取一个伟……呃，好像有点合理？
沉默片刻，台下便有人提出质疑了：“你说你这是皮尔特沃夫大学检验认证的，你可否有认证的证明？”
林恩只是冲着人群中看上去有些阴郁，明显是祖安陈旧装扮的男人礼貌性一笑，随即从自己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羊皮纸。
“皮尔特沃夫大学辛吉德教授亲笔签字，并交由校长塞西尔·B·黑默丁格盖章的证明文件……
“我想，不论是上城还是底城，没有哪个人疯狂到胆敢伪造皮尔特沃夫大学的文件吧？
“按照上城的《皮尔特沃夫刑法》，光是伪造学术与科学文件这一项罪名，就足够判决进净水监狱蹲十年以上了。”
这时，那位一开始的绅士在随行者的簇拥下，一边道歉一边穿过骂声不断人群，挤到围观者的最前方。
“能否给我看一下文件？”
林恩蹲下身，将手头的羊皮纸递交到绅士手中。
待他端详片刻，随即郑重交还羊皮纸，回头对众人说：“这张证明是真的。”
绅士的语气带着几分激动和惊喜。
可方才那位阴郁的男人仍不甘示弱，“凭什么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万一你是这家伙请来的‘托’呢？”
他的话引起了周边部分人的共鸣，纷纷点头同意。
不过另一部分穿着艳丽，举止投足间与祖安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或冷眼旁观，或面带嗤笑，仿佛是在嘲笑这帮底城的乡巴佬竟然连这位先生都不认识。
他可是皮尔特沃夫七人议会之一的议员家族，霍斯卡尔的长子——奥格斯特！
只不过在早些年间，奥格斯特因为误食了敌对家族暗中投放的炼金毒物。
虽然命保住了，敌对家族被霍斯卡尔彻底消灭，但奥格斯特自身也留下了永久性的残缺……有关能力方面的。
要不然，凭借奥格斯特的能力和家族嫡长子的身份，现坐在七议员位置上的就不会是他的黄毛弟弟，一个不入流的蠢货了。
这些事情在皮城乃至祖安的上层社会均非隐秘，只要是涉及政治领域亦或者跟上城家族利益牵扯的，基本都知道霍斯卡尔家族的事件。
而奥格斯特依靠家族的势力寻医多年，却没有任何疗愈者可以治愈他的能力问题。
直到近些时日，奥格斯特听闻大街小巷都在传播的传闻，心头重新燃起了希望。
奥格斯特身边的随行者义愤填膺，涨红了脸正要驳斥阴郁男人，但被他举手制止。
“想来，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奥格斯特激动的情绪按耐，对阴郁男人笑了笑。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
这时，男人身边的另一个祖安人认出了奥格斯特的身份。
也许是出于在底城本就不多见的好心，他连忙拽了拽话还没说完的阴郁男人，悄声在他耳旁快速说了几句。
只见阴郁男人脸色微微一变，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奥格斯特显然没有在意对方先前的冒犯，只是重新转回身子看向台上的林恩。
“你的药剂……不，应该叫它‘伟哥’？真的可以治愈那什么吗？”
林恩只是微微一笑，对奥格斯特行了一个绅士礼，“是真是假只动嘴皮子功夫无法辨别……奥格斯特先生，你何不亲自尝试一下？”
奥格斯特很是意动正要上台，却被身边的随行者拦住。
他显然没预料到奥格斯特竟然如此疯狂，竟然愿意相信一个“无名小卒”的奇怪药液。
尽管林恩已经展示了皮尔特沃夫大学的专业鉴定证明。
“奥格斯特先生，那药剂成分不明，对您太危险了！”
“我早已退出霍斯卡尔家族权力阶层多年，当年那些人已经死绝，现在谁还会费尽心思来谋害我一个废人？”
奥格斯特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先前的绅士风度，语气严厉地反问随行者。
随后，他的视线移向林恩，“林恩，我听说过你导师的名字，他是研究自然科学出身的辛吉德对吗？”
“正是。”
“呵，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在众多围观人群的注视下，奥格斯特顺着一旁的台阶走上高台。
他站在林恩身边，从其手中接过差不多有 100毫升的玻璃瓶，拔开瓶塞凑近鼻下嗅了嗅。
没有什么异味。
相反，这瓶其貌不扬的黑色液体竟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甜气味。
“用法呢？”奥格斯特问。
“仅需一饮而尽。”林恩淡然解释。
“我懂了。”
“奥格斯特先生……”
台下，随行者面色焦急，但奥格斯特却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仰头喝干瓶中的黑色药液。
“味道……怎么有点像弹珠汽水？”
奥格斯特面带些许疑惑，不过并未有其他质疑，只是询问：“它需要多久发挥作用？”
林恩嘴角勾起弧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是两三秒的时间过去，奥格斯特猛地瞪圆了眸子，脸上的疑惑陡然一变，十分惊愕地低头看向下方。
......
他猛地扭头，兴奋地按住林恩的双肩，几乎热泪盈眶，全然不复先前的稳重与绅士。
不论奥格斯特再怎么习惯流言蜚语和现状，现在出现了的确可以让他从废人恢复男人威风的保健药，他又怎会错失良机？
“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
“按照 100毫升的剂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个小时不成问题。”
林恩稍作停顿，马上补充道：“但你，奥格斯特先生，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两个小时我可以打包票，但之后嘛……”
“我明白！”奥格斯特继续追问，“你手头还有存货吗？！”
“抱歉，我一共调配出两瓶，一瓶送去实验室进行检验，而另一瓶，你刚刚已经喝下了。”
“是吗……”
奥格斯特松开手，脸上不免流露出几许失落。
不过下一秒，林恩的话让他再次打起了精神：“不过嘛，为了验证我的配方完全对人体无害，我会现场为大家调配一份全新的药剂！”
说着，他嘴角一勾，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全场为之哗然：“并且，我会公布自己配方中使用的所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