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十二月多病倒下台（1）

打开窗户的一瞬间，荆鲤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似乎“新鲜且凌冽”的空气，尽管眼前如乳浊液般的远景和天空正清楚无误地告诉他，空气中颗粒物的浓度正处于严峻的污染水平，相当肮脏。如今已然冬初，自然万物都在为季候的改变而做着转变，就连相对对天气有所傲慢不屑的山城市民也急忙从衣柜里翻出羽绒服和毛衣，又急忙洗涤晾晒，好能在某个不期而至的最高气温低于9°C的日子里套上它们，唯独荆鲤还没准备好用哪种心态来面对可能将要猝不及防到来的准留学生涯。

爸爸说他“不晓得到时候该囊个办哟”，结果他口中的囊个办就是瞒着他替他报名了眺盼学校的入学考试面试。当他于晚饭间从爸爸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很惊讶，但不是惊讶于瞒着他报名，反正父母瞒着他替他做决定又不是一两回了，对此他只能接受，他惊讶的是“哪所补习学校嫩个行势（厉害），入学还要考试面试？”

“不是，是另一所高中，读了就可以出国读大学。”

“那我现在读的A中江滨分部怎么办哎？”

“要是眺盼学校能把你给录取了，你就从A中江滨分部转到那里去，A中还可以退赞助费。”

吃完这顿晚饭他才突然意识到，看来家里这些年的确颇挣了些钱，而自己则已经被推到了留学这扇侯门的门槛前了，自己似乎还必须得把一只脚迈过这道门槛。在繁重的课业和作业之余，突击背进阶的英语单词，做英语测试例题，乃至练习应对面试的准备工作都在展开了，唯独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他还没准备。在小学的时候妈妈给他从图书馆借过一本描写在新西兰留学生活的书，除了书中一位女留学生在惠灵顿的阴雨天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热可可（至今他也搞不懂热可可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已记不清那本书的具体内容，唯独读后感还清晰且深刻：留学真的是件孤独寂寞又充满麻烦的挑战的事，那这样的经历又何必要去体验？大概妈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试图对儿子进行留学启蒙的书，竟成了他对留学生涯糟糕印象的第一来源。后来他又在无意中看了一部讲加拿大留学生活的电视剧，剧情他也记不清了，就记得里面有一群留学生总是在冰天雪地里被各种与学习无关的麻烦找上门来，看的他心都凉了半截，对留学生涯的负面印象更甚。

然而他要是还有些洞察力的话，就应该从妈妈还逼他背英语单词、要求英语考试考高分和挂外国地图的举动中看出点什么了，难道只是让他见识下他以为永远和他无关的生涯吗？但直到中考如预期般失利后，他才隐约看出父母要送他出国留学的端倪，而当爸爸真的宣布了这个决定，他才真的猝不及防地看清了自己突然转向的前路。

都说“心态决定一切”，如今也许将要踏进留学的生涯，他的心态居然还是不情愿跟畏惧，但这年头尚存的对留学生的艳羡之情也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在这本应该不成问题的问题中，他想起了荆蓟“要是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