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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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不详苗头

从岭城回来以后,曾许每日无不挂念任涧。尽管二人没有机会再见面,但是在网络上还是有些许交流。能够收到任涧的消息,曾许就放下心来了,只不过关于任涧回家以后经受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和曾许说。

这让他不由联想任涧的处境,是不是又被母亲训斥了。

2018年,8月11日。

“她妈真烦人!”曾许捶了一下桌子,把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但他可没有爆粗口,他是发自肺腑地吐槽任涧的母亲。

碰碰凉里,曾许和崔楚秋棕坐在椅子上,把近几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女孩的家庭管教比较严吧,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男生单独出去了三个晚上。”秋棕说。

“不是严不严的问题,她妈就是脑子有问题。”曾许苦大仇深,“任涧的抑郁症多半和她妈有关系。”

“抑郁症?”崔楚和秋棕都愣住了。

曾许顿了顿,恍然大悟地苦笑道:“对哈,还没和你们说过呢。上次觉得时机未到,就没和你们坦白,只是说她比较特殊,其实她是患有抑郁症的。”

“真的假的?”崔楚不相信,“现在好多人都说自己有抑郁症,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无病呻吟。”

“是啊,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和她相处久了就发现这个病真的在困扰她。”曾许拍了拍额头,“而且你说的没问题,说自己有抑郁症的绝大多数都是无病呻吟,而真正的抑郁患者从来都不会向外人展示自己的病。”

“这也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的原因么。”秋棕扶了扶眼镜。

“哦!我说她怎么偶尔怪怪的。”崔楚想起了任涧的种种举动,“我还以为她只是内向呢。不过抑郁症不应该是不开心么,可我看她都有点自闭症的发展趋势了。”

“精神类疾病多少都有所相通吧……”曾许摇摇头,“她的病很严重,或许与一年前检查出来的简单的抑郁症已经大有不同了吧。”

崔楚和秋棕对视一眼,还真是意想不到。

“我见过她发疯、自残,甚至是自杀未遂,一旦有影响她心情的事情发生我就特别担心她,怕她做傻事。”曾许说,“她妈总是在精神上打压她,这种情况我都受不了,更别说她了。”

“亏你这么关心她。”秋棕拄着脸,“能让你担心的人可不多。”

“是呗,我们俩都没有这待遇。”崔楚附和道,“你可是都没跟我们出去旅游过呢。”

“诶呀,大老爷们斤斤计较。”曾许瞥了他俩一眼,“我们三个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个暑假这么短,我只是想带任涧开心些。”

“你值不值啊?”崔楚的问题直击灵魂,“出去玩这几天都是你花的钱吧?你本身什么经济状态你不清楚啊?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她感谢的话没有,面也没和你见一次。”

“那是因为她还在她妈的责骂中没走出来!”曾许一口咬定,“反正不管值不值,我都要这么做。她的人生已经是灰色的了,我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黯淡下去,哪怕是能给她一点点色彩都可以。”

崔楚和秋棕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可从未见过如此高尚感人的曾许。

“许子,你该不会是……”崔楚顿了顿,“喜欢上她了吧?”

这一问,把曾许自己都问住了。他盯着桌子某处,目不转睛,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什么,空气一度陷入寂静。

“瞎说。”秋棕开口打破尴尬,“人家可是好朋友,不许瞎绑CP。”

崔楚耸了耸肩。

见曾许默不作声,秋棕又问:“许子,暑假剩下的时间你打算干什么?”

“对啊,你也不补课,有大把的自由时间。”崔楚点点头。

“我吗……”曾许抬起头,“我可能会去打工吧。你们说得对,我现在经济状态差得很,得先搞点钱了。”

崔楚皱着眉说:“想挣钱固然是个好想法,但是距离开学就剩二十天了,你连一个月都干不满,哪个地方能要你啊?”

“找找小时工看看吧。”曾许说,“总会有办法的。”

“这样吧,我有个叔叔在肯德基工作,我看看他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小时工。”秋棕想起来后热心地提出。

“是吗。”曾许平静地说,“那有机会我去看看。”

“诶呀——许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崔楚把双手背在脑后,“你要真想她就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曾许斜了他一眼。

崔楚扬了扬下巴。

三人分别以后,曾许第一时间就向雪松小区去了,为了能及时见到任涧,他还给她拨去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过了一会儿,任涧回了一条消息:「怎么了。」

「还好吗,我去找你。」曾许回复。

任涧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才发回来一句:「别来,我妈在家。」

曾许即刻停下了脚步,惆怅地望着天。

那的确是棘手啊,毕竟刘恋现在相当不待见他,被看到了对自己对任涧都不好。

他稍稍低下头,望着已经不远的雪松小区,叹了口气。今天刚好是周六,刘恋休息也是没有办法。

随后,曾许又给那个“老朋友”打了电话,问道:“有一阵子没联系了,现在交易地点换到哪了?”

“明海洗浴后边的锅炉房。”对方说,“怎么,药又不够了?”

“不够了。”曾许坦白,“最近量有点大。”

“都说了这个药有依赖性,会越来越上瘾。”对方的话听着好像是好心。

“那你还卖。”曾许嘟囔着。

“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啊。”对方说得也很直率,“这个药的利润相当高,而且我要提醒你一下,在前天这瓶药的价钱涨到一千七了。”

曾许瞬间眉头紧锁。

“涨得太快了吧?”曾许语气变得不好了,“是市场价涨了还是你单方面涨价就为骗我钱?”

“别问那么多,买不买由你。”对方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反正除了我也没什么人有这个渠道,就算是被骗,你也得心甘情愿。”

曾许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曾许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戒药试试吧。曾许心里这么想,毕竟真的很贵,背了一身贷款又借了一屁股外债的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再拿出一千七百块钱了。

戒药吗……

曾许一阵头痛,药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