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树立情敌
2018年，5月18日。
将苏侃送走，曾许驻足在锦绣城前，很久，很久。
两年前，他也曾在这里驻足过。那是他刚刚收到桂花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站在锦绣城前，高声大喊：“我以后一定会住到这里来！”
两年后，已经因那件事而服药成瘾的他，负债累累，已经失去了住进这里的权力。
靠近大城市、复式二层楼、洁净的小区环境，这是曾许梦寐以求的地方，然而当他再次站在这个曾让他满怀壮志的地方时，他居然产生了一种自卑。
消沉的他一路回到了老城区。夜黑风高，树叶沙沙直响，马路上清净得很，偶有一辆小车打着鹅黄的光从旁边经过。那光一定都不暖。
他看着眼前低矮的老楼，灰尘遍地的破烂甬路，他知道这就是差距。
苏侃家境优越，有足够的钱供她学习爱好舞蹈，而曾许则需要利用自己的爱好来谋生——当然了，那是以前了。
他回了家，躺在床上。他爹还没下班。他心情烦躁，揉了揉太阳穴，含着一颗药丸，融化的药麻麻酥酥，刺激着他的大脑。他飘飘然地眯了一会儿，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得一抖。
他拿起手机，以为是他爹，但发现是苏侃打来了电话。
“喂。”曾许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这是苏侃首次给他打电话。
“喂，你到家了吗？”苏侃甜美的声音穿进曾许耳朵。
“到了。”原来是对他的关心。
“那就好，今天谢谢你。”苏侃语气很温和。
“谢什么？”曾许很显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谢谢你能主动约我出来。”苏侃说，“让我感受到了不再被冷落的感觉。”
原来，之前自己的淡漠这么明显吗？
苏侃也一直很在意这种态度吗？
是不是昨天当他吼完苏侃以后，她的心就像跌入了谷底，所以才会在曾许约她的第一时间立马答应？
“啊……”曾许其实想说，总不能一直让她付出。可这么说太唐突，曾许思来想去，转移了话题，“明天我去你学校门口接你吧。”
曾许说完这句话，自己心脏都开始跳得快了。这样一来，他就是甘愿将自己暴露于大众之下。本以为苏侃能够欣然答应，但苏侃却踟蹰不前：“明天吗……明天我……”
“怎么了？”曾许问。
苏侃支支吾吾，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她轻叹了口气，随之是无限的沉默。
“说吧。”曾许知道她碰到难处了。
“之前我们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他们一传十，十传百，还对比了一下我朋友圈发的照片上的你，确认了你和我走得很近。”苏侃说得软软的，“然后我们学校一个高三的学长，他总是对我纠缠不休，知道这件事之后问了我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没告诉他你是桂花的，所以他不会去你学校找你事，暂时你还是别来我们这边了。”
“找我事？”曾许挑了挑眉，“他能怎么我？”
“他说要叫人堵你打你……”苏侃愧疚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样连累你，这几天你躲一躲，别来找我了。”
曾许轻蔑地笑了笑。
有人要揍自己？
曾许天不怕地不怕，会怕打架？
“让他尽管来就是。”曾许摆摆手，“我看他能有多大能耐。”
“别打架。”苏侃声音颤抖。
这个声线真正地触动了曾许，并激发了他内心的保护欲。他甚至在脑补苏侃被纠缠得糟心，却没有办法搏得清净。他想出手。
“像他这样纠缠你的人一共有几个？”曾许想问明白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几个。
“没有。别人都是很正常地追求，只有他会不礼貌地缠着我。”苏侃无奈道，“真的很讨厌，这会干扰我的生活。”
“他叫？”曾许疑问。
“陈离。”苏侃回答。
曾许一愣，觉得好耳熟。
是王小黑口中的那个苏侃的头号追求者。
原来是他。
“那。”曾许顿了顿，“你对他有意思吗？”
“当然没有。”苏侃很坚定。
“那就让他彻底死心。”曾许说，“不教训他一顿，他就会一直缠着你，这样下去你也无法正常生活。”
“真……真的吗？你可以吗？”苏侃语气中有些激动，看样子这个学长真的令她苦恼不已。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曾许无法收手，也不想收手。他要狠狠地把这个纠缠苏侃的混蛋教训得屁滚尿流。他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
“那……明天放学你来接我好不好？”苏侃乞求道，“每次他都要送我到校门口，搞得我总是要刻意避开我的家人。”
怪不得苏侃约他都是在那个十字路口，原来有这么个人跟着她。
“好。”曾许答应下来，这样正好可以目睹那个混蛋是如何纠缠苏侃的，也好有理由动手。
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曾许已经把自己幻想成了苏侃的守护者。
撒娇女人最好命。
曾许扔下手机，才发现脸颊滚烫。他点了一根烟，愁绪随烟雾在房间缭绕，直到烟燃尽。
忽然他从床上弹起来，想到什么似的，摸了一把裤子兜，确认携带着伸缩棍，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是周六，没有教育课，全程都是自习。这每一个一小时都比较煎熬。当心中有事时，时间往往过得就慢了。
下午自习结束以后，曾许对秋棕摆摆手：“别等我了，自己走吧。”
“啧，找苏侃？”秋棕撇起嘴。
“你小子猜得真准。”曾许笑着怼了怼他，“走了。”
曾许收起笑容，面容严肃。他知道即将有一场血雨腥风。他挎起书包，飞奔到马路上，逆着人潮走入葵松高中的大门，在人群中寻找苏侃的影子，一只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揣进兜里。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苏侃往外走，后面缠着陈离的情景，反而看到了教学楼下围着大堆的人，比肩接踵。曾许皱着眉，挤进人群，恰好看到苏侃也在。
“什么情况？”曾许拍拍苏侃的肩。
“呀，你来了。”苏侃满面惊喜，不过很快沉下脸色，指了指楼顶：“喏，有人要……”
曾许抬头仰望，发现楼顶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有人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