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大唐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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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护国将军

郭元振最近办得最多的事,就是给皇帝皇帝保驾护航。

原来这中书省控制着兵权,御史是可以弹劾朝堂的将帅的,如今这皇帝成立军机省,并设立独立御林卫,这几十万军队就是皇权的一把尖刀,成了皇帝手里的一张牌,皇帝做什么事儿,都是有理有据,有根有脚,还站得住。

皇帝要登基,郭元振上奏尊李旦为太上皇,嫡子之名;皇帝要更改年号,郭元振站出来第一个支持;皇帝要设立军机省,郭元振第一个站出来说干得好,还补了手续,青瓦变黄瓦;皇帝要不住皇宫,郭元振第一个站出来说,皇帝深入坊间,是了解民情。

皇帝要废凿山伐石之禁,郭元振第一个站出来说革故鼎新;皇帝要办官冶所,郭元振第一个站出来说大势所趋;皇帝要铸银币,弛用金银之禁,郭元振第一个站出来说金银之禁犹在,不算违背祖宗之法!

流通的是银币!流通不是金银之物!

皇帝要安抚宗亲,打出了亲亲之谊的牌,郭元振立刻就追了一个李蒙和李铭庶人,尽显尧舜之盛德。

皇帝干啥事都有理,那怎么能行呢?

那还怎么把皇帝关在笼子里呢?他们都住到了笼子里面,皇帝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约束呢?

眼看着皇帝这权柄越来越大,做事百无禁忌,推陈出新,新政一个接着一个砸下来,朝臣们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皇帝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却是英名无损,功业无暇,怎么可以这样呢?

自然先要把郭元振弹劾了,再弹劾姚崇才是。

姚崇、卢怀慎私德无亏,公德无垢,不好弹劾,可是你郭元振可不是私德无亏,甚至是没有德。

郭元振的确没有德,他向来是谁在位上支持谁,郭元振的确没有德,站着把他们喷了一顿,毫发无损。

朱祁钰处置了这名御史,打了二十廷杖。

郭元振和于姚崇完全是不同的朝堂生存法则,郭元振大忠似奸,但是他依旧是抱着让大明再次伟大的心态,在做事。

陛下做的对,他当然双手双脚的支持。

大理寺卿颜怀瑄看着那御史被拖了出去,也是摇头,六部尚书那是大九卿,没什么实质性的罪名,就弹劾,怎么可能弹劾的动呢?

六部尚书不找你们麻烦就是好的了,陛下喜欢实干,不喜欢空谈,唱高调,扣帽子,在陛下这没用。

陛下又不吃那一套。

颜怀瑄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与刑部尚书、御史台右都御史,定下了公廨钱坊的规矩文章,还请陛下御览。”

朱祁钰看了许久,点头说道:“暂且施行,公廨钱坊更名为盛源通钱坊很好,公廨司管理钱坊需要随时报禀,随时修改,以期数年之内,形成定制。”

这个制度并不简陋,但是制作的很多条条框框,都是以极低的标准去制定,遵循的规则,是底线思维,在使用中,随时禀报修改,才不会作茧自缚。公廨司管理盛源通钱坊,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制定规程,监督公廨司,司法监督和监管是必要的。

颜怀瑄俯首说道:“陛下英明。”

鸿胪寺卿王浩又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这弛用金银之禁,利国利民,乃好事一桩。”

可不是好事吗?

陛下废了过去重钱,铸了新币,太仓用了新币发放了俸禄,虽然依旧是平厘七钱,折了三成出去,可是这新币,实打实,可以当一两去花。

这就是足俸!

对于商品的真实价格和名义价格,阅读了陛下注释《盐铁论》和《货殖注解》的群臣们,也基本都明白了,货币只是表示劳动价值的一种表现方式。

王浩话锋一转,颇为担忧的说道:“但是臣最近风闻,胡商、番商,对银币极其追捧,臣以为为防止贵物流向海外,还是得管一管,约束一下。”

“各提举司,应当防患于未然,大明银少钱少,再被胡商、番商带走了,那大唐用什么?”

王浩也是个小气人,做鸿胪寺卿掌朝贡之事,他就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在他看来,这帮胡商、番商在一如既往,和当初一样,在偷大唐的钱!

李隆基并没有在奉天殿内回答这个问题,大唐与海外的白银流转,始终是增多的,包括铜、锡等物,这些现在方兴未艾之时,现在讨论一来为时过早,二来,地方也不合适。

这里是含元殿,议政的地方,不是讨论财经事务的地方。

“王卿,每月一次的盐铁会议可以听一听,这件事就不在这里讨论了。”李隆基让王浩回班。

大唐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工匠,最庞大的人口规模,和最勤劳的百姓,他们用双手生产了无数的产品,远销海外。

不说汉唐,就是后世满清的时候,英吉利和鞑清商贸往来,始终是逆差,白银始终向鞑清流转。

为此英吉利拿出了福禄膏这种害命的东西,对鞑清进行倾销,甚至为此发动了两次战争。

鸦片战争,何尝不是白银战争呢?

但是又能如何呢?

很快土膏的产量和质量就超过了英吉利,鞑清反过来倾销土膏,为此英吉利不得不再次逼着清廷禁烟,结果直接禁出了军阀割据的局面来。

白银或者财富,始终向着生产力强的方向流转,这是一个不变的事实。

直到列强们培养出了买办这种东西,这种白银流转和财富流转,才终于变了样子,才能够既能够掠夺货币,也能够掠夺劳动。

李祎一直在听着朝议,直到朝中之事,慢慢朝议结束之后,李祎才睁开了眼,站了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请狩猎烧荒。”

“自丰州、朔州、云州一带,应悉数烧荒,防止突厥人进入河套,明年初夏,就该逐步深入草原了。”

李隆基深吸了口气,历朝历代都有对草原减丁的法子。

比如金国就喜欢每三年搞一次狩猎,平时就是扶持他们内斗。

元朝就是借着内讧,大举攻伐。

到了李隆基,则是狩猎加烧荒加挑着他们内讧三管齐下,手段尽出。

“准,让平阳郡公叮嘱游击将军们,小心一些。”李隆基点头说道。

大约会在三受降城外游击一个宽约一百五十里,长约八百里的隔离带,防止突厥人墨啜部南下扰边,同样防止突厥人进入河套。

在黄河河套临洮(今宁夏),丰州(今包头、呼和浩特、乌彦淖尔)在武举学堂多次反复讨论之后,在战略规划中,会在明年春夏,大举建设饶乐府(今乌兰察布),逐步恢复太宗、高宗年间疆土,设立军卫府。

游击和烧荒,草原人连过冬的草料都没有,会不会天怒人怨?

突厥人南下的时候,烧杀抢掠是不是天怒人怨!

他们劫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干的事,天怒人怨呢?

不懂教化?大唐不是送了佛家禅师过去了吗?也没把他们感化!

李隆基是大唐皇帝,他首先要保证的是大唐的利益,即便是天怒人怨,被人痛骂暴君,他就不做了吗?

这同样也是成本问题。

烧隔离带,比建城防御要容易的多,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对大唐进攻墨啜可汗和漠北地区,征伐的成本,也会更加低廉。

李祎俯首领命,即便是平日里跳的最高的御史谏台和给事中们,也是一声不吭…

陛下实在是太狠了。

这所谓的烧荒,烧的是草原人的命根子,今年草原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牲畜要饿死冻死,但是却没人站出来说话。

饿死、冻死的是突厥人,谋反会被陛下杀头,为突厥人说话,那可是要送到靖安司,把几十年干了什么都要吐的干干净净,还能为太医院的医学事业做贡献的。

“若是无事,便退朝吧。”李隆基看着群臣们默不作声,没人反对烧荒,站起身来。

众多朝臣才缓过神来,赶忙俯首说道:“恭送陛下!”

李隆基对突厥人是毫不留情的,若非此时大唐军队实力未复,大唐此时早已上上下下转动起来,开始长驱万里的大业了。

大唐因为驿站的发达,陛下的圣旨很快就被驿卒们背着传向了八方四海。

黔州的安南城内,已经被禁闭大院内锁了三十多年,甚至连大门都迈不了一步的李蒙和李铭两人,终于迎来了他能走出这高门大院,见到了大门外的第一个人。

五十多岁的李蒙和李铭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天日的时候,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死的那一天,都会在高墙大院内死去。

高墙约有十九尺那么高。

他们住的这不足十亩大的院子内,大门常年挂锁,一应吃穿用度,全都是由有地方府衙司送到门内,他们住的这个小院,就如被圈起来的一方天地,。

这五十年来,李铭还娶了妻子,生了两个孩子,名叫李建仲和李建瑞。

李铭识字而且读了好多书。

虽然没有人敢教他,但是好在妻子知书达礼,出自书香门第,是作为李氏皇族,因为反对武后临朝,后被诬陷造反,被发配黔州,也可能是在武则天称帝前被提前发配到烟瘴之地,反而因此保留性命。他的妻子也是反对武后登基裴家之后,十六岁嫁给李铭,就被分到了他这高墙之内。

两个儿子,因为一辈子没有出过大院,可能是长期的营养不良,皮肤如同鬼魅一样的苍白,但是就是如此脸色苍白,二人却并没有什么邪气,而是每日读书、写字,虽然偶有烦躁,但是却从不是狷狂之徒。

李铭很感谢自己的妻子,同样他读书识字,也是因为妻子的缘故。

只是夫妻二人都知道,他们其实对不起孩子,他们一辈子都在诓骗孩子,骗他们总有一天会出去,骗他们,总有一天,他们要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两个孩子,只能通过书本,去了解这天下。

李蒙因为圈禁,无法出嫁,只能如此待着小院子内。如今也是快五十岁的老太太了,不过身子骨还算康健,不许拄拐,一身麻布做的衣服显得有些破旧,

门外,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嘈杂之声,似乎是有羽林校尉甲胄的声音,这小院里,除了送了一女子过来,就很少有人来了。

“时日终于到了。”朱文圭有些坦然,自己也是该死的时候了。

当年那场无妄之灾,一晃已经过了近三十年了,他也苟活了三十年。

他甚至都算不清楚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岁,在妻子来到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几岁。

这个高墙小院,似乎就是他的全部。

通过读书就知道,历朝历代,皇权更替,像他这样的庶子,居然能苟活三十年,这是天大的仁慈了。

门锈住了,钥匙显然打不开,随后一声重锤敲击的声音,高墙小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缕清风吹进了小院内。

有些眯眼,李铭和妻子,两个孩子都举着手,挡着迎面出来的风,他们有点不适应。

李铭甚至有点害怕,上次见到外人还是近二十年前,妻子裴氏进入小院之前。

他忐忑不安的看着门口的光明处,将妻子和两个不谙世事的儿子,拦在了身后。

“李氏庶子李铭、李蒙接旨!”秘书监传旨太监遥观大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