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催眠
“咔。”
“这条过了，钱正准备出场…”
“化妆，给演员补一下妆。”
“讲一下戏，我们这场戏是…”
开机已过去了两天，剧组的演员或工作人员都已经适应了江辰这位导演的风格。
他并不威严，但总有种与威严不相符的感染力，让和他一起工作的人有时也在不知觉中就范。
拍戏时非常严谨，休息时间他也能和大家玩到一起去。
配合下来倒也流畅。
演员们有时候达不到他的要求，江辰还会给演员们开小灶。
现在就是如此…
“邵师傅，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时不待我，我打算今晚就开始雨夜追逐戏，届时要开启你和刘思思的大段戏份，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就可以问我。”
“江导，我怕演不来杀手的凶狠啊，平时在家都是我媳妇做饭，我连刀都没碰过几次…”
邵师傅是一位极其奉公守法的好人，平时连交通违规都没有。
“邵师傅，你觉得我是随便找的一个演员吗？”
邵师傅摇摇头。
事到如此，已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江辰挑选演员的眼光实在毒辣！
刘思思的盲人和真的一样。
钱正的协警也演出了急于破案功劳的激进、莽撞。
钱老板的市侩等。
唯独邵师傅迟迟入不了戏。
“邵师傅，你身上有隐藏的才能，只不过你没有发现罢了。”
隐藏才能？
杀手的才能吗？什么地狱笑话。
“唉…江导，你会那么多技能，就没有办法帮我入戏吗？”
“……我不想骗你，有。”
“什么办法？”
“催眠，我用言语来牵引你的潜意识，但需要邵师傅你的绝对信任，否则催眠没有任何作用。”
“……”
回到导演席位，老何也问出了邵师傅提出的同样问题，那就是担忧邵师傅演不出来杀手的杀气！
“老大，趁现在还没下雨，咱们找个有演技的演员不是什么难事，要不等雨下来了，咱们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我刚才并没有说谎，我是真的看出来了邵师傅的潜能。”
转过身，江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场雨不会小了。
“老何，你觉得社会里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
“你说的没错，可哪有人真的会不怕死呢？人类没有野猪的凶猛，豹子的敏捷，熊罴的豪雄…”
江辰走出房间，面前是芸芸众生的辛苦劳作。
要下雨了，他们都在收摊前进行最后一笔交易，只想多赚取一笔生活费，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滴答，滴答…
一滴雨打在江辰的脸上，这场雨提前了…
“大家，下雨了，收衣服了。”
随着江辰的呼喊声，整个街道都静下来了，随后收摊的收摊，打车的打车，井然有序的秩序瞬间爆炸！
小米洒落一地无人理会，柿子掉在地上被踩烂。
始作俑者江辰看着这一切。
“老何你看，这就是我想让邵师傅表演出来的状态，他就像一个老实人，淳朴朴素，对任何人都抱有最大一丝善意…”
“邵师傅刚才跟我说，他同意了。”
“而我要做的是把他最后一丝善意遮掩住，当一个老实人被彻底激怒，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社会人格的事情，这就是我这部戏里杀手人设。”
就像是漫威里的小丑。
他的微笑换来的只是别人的嘲讽，于是他崩溃了，他成为了小丑…
“老何，你知道么？其实是我不断说服邵师傅同意的，因为这部戏对我，对我们都太重要了！”
“……”
老何理解他，所以自己才无法指责江辰。
直到瞅见邵师傅按照计划上车，老何才冒着雨冲到车窗前，“加油！”
邵师傅还以微笑。
………
“导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琢磨这个角色。”
“好的，那导演再见。”
和导演告别后，胡戈走出房间长舒一口气。
屋子里的气氛太过压抑了。
或者说他太紧张了！
说起来可能是个笑话，一向被誉为古装王子的胡戈，居然有一天面对古装会如此的心惊胆战。
但胡戈还是很紧张，只因为这部戏名叫《神话》，成龙担任总监制，唐季礼任艺术总监，蒋家骏执导。
胡戈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上自己的，他能做的…就是琢磨好这个角色，把握好这个机会，不让成龙失望，以此来开启自己电影之路。
紧握剧本，又赶快把剧本褶皱抚平。
胡戈恨不得立刻飞回魔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几个月不出来，疯狂研究琢磨这个剧本。
滴答…
雨水打在他的刘海。
咦？下雨了？
雨水浇灭他的冲动。
胡戈想起来了，k姐还让他去看望独自在京演戏没刘思思。
那个丫头…跟在k姐身后的小透明。
招来一辆出租，“师傅，去北电小吃街。”
此时的北电小吃街因一场雨的关系，街道空落落了，唯有一盏大灯穿过雨帘照射在一辆出租车上。
让邵师傅空车跑了一个小时后，疲惫不堪后，导演江辰才开始给他讲述这个角色的人设剧情。
“邵师傅，你来到这座城市很久了。你相信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才，于是通过你拼命地努力，你的老板买了新车、娶了新媳妇…”
“……”
“而且你有病，患有抑郁症，不会笑，每次微笑都让你感到疼痛。”
载车音箱播放一段舒缓的音乐，江辰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让邵师傅不自觉沉入其中。
“因为你的老板规定，出租车司机必须对每一位上车的客人保持微笑，这让你很苦恼……你为了融入正常人的世界，按时吃药，去看医生，去看演出，录笑话，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
“同事给了你一根棍子用来防身，让你觉得这对你有好处，公司里的老板对你微笑，让你觉得生活有好意…”
似乎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这时，胡戈来到了剧组。
“你好，我找刘思思，我是她同事胡戈。”
刘思思闻讯而来，“老胡，你怎么来了？”
“k姐让我来看看你，你们现在在拍戏？”
“嗯，别打扰到里面的人。”
‘哦’了一声，胡戈环顾四周，最后也将目光放到了出租车内两人身上。
车内两人风云突变！
“因为病情，你被数名客人投诉，向老板解释老板不理你；给你一根棍子的同事反过来举报你；小区的保安将你那来自农村的父母赶出去；你去找医生诉说遭遇，却被你以为是最关心你的医生以下了班借口推辞，连一秒钟也不想为你停留；因为长时间停车，你的车子还被警察给拖走！”
希望，期望，梦想，理想，友情，亲情…
一瞬间消失。
“那一刻，你对世界丧失了希望！”
一连串说了一大段话，此刻江辰在喘着大气。
邵师傅也喘息不止。
他入戏了，在江辰潜意识的催眠下入戏了。
双眼泛红，双手颤抖。
这个世界凭什么这么不公？！
他用幸福拥抱世界，但世界是寒冷没有温暖的，回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凛冬。
他要泄愤！
于是他用同事送的木棍打死了同事。
“……”
江辰不声不响退出出租车，在伞的护送下回到酒店内，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快，邵师傅入戏了，大家准备开机了！”
“是。”
此刻的众人还是懵的。
一张嘴，江辰就让一名老实人换了个样子。
太神奇了！
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情绪，厉害！
“思思，你们这位导演叫什么名字？”胡戈攥着剧本问道。
“他叫江辰，江河的江，星辰的辰。”
“思思，该你上场了。”
“来了，江大哥。”
“……”胡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