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三大错觉
“近日，女大学生郑慧英午夜失踪一案，引发社会媒体的广泛关注，警方已经展开调查，相信警察会第一时间找到郑慧英，我们祝愿她平安…”
被四根铁架架在墙壁上的电视播放着新闻，墙壁上还挂着猪脚面15元，牛肉面18元，阳春面8元便签。
五六台带着油腻的铁桌，铁凳子腿在石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服务生端着面碗在不足一米的过道穿梭。
宛如一只只油腻的花蝴蝶。
“老板，来碗牛肉面，多加肉少放香菜。”
“屁，不加钱还想多吃肉？”
不多时，钱老板端着面出来，碗里果然多加了一片肉。
不理会老顾客的嘟囔，钱老板用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擦汗，瞥了眼墙上播放的新闻。
“这些警官就是吃干饭的，找个人都找不到…”
这时，油腻的饭馆里走来一位清凉的姑娘，还牵着一只狗。
“老板，来一碗阳春面。”
“咔。”
“刚才这镜不错啊，大家辛苦了，化妆去给钱老板补一下妆，还有桌上的道具别吃了。”
因为道具有限，江辰必须控制面条等一次性道具使用量。
老何作为后勤部长，没事时都会坐在监视器前和江辰一起讨论。
“老大，之后就是刘思思的盲人戏了，你打算怎么在瞒着她的情况下拍摄出效果？”
“这个简单。刘思思过来下，接下来你的戏份是这样的……你和啸天来吃面条，忽然外面下了大雨，电闪雷鸣，这里距离最近的站点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你只能打电话寻求城市出租车司机公司的便捷服务，懂？”
“我昨天就记下来了。”
“不愧是大公司的艺人，思想觉悟水平就是高，我之前碰见几个演员连台词都懒得背，片场里喊1234，我就给赶跑了，现在想来还是思思你让我安心啊~”
思思？
他们两个有这么熟？
刘思思瞅瞅他，只见江辰还在翻看剧本，指挥工作人员按规章制度按放道具，似乎那只是他的随口一说。
好吧，或许是她多想了。
“那江导我准备去拍戏了。”
江辰这才得空抽出时间，“行，去吧，等会你视线尽量多和其他演员对视，不过不要多于3秒，还有少看手机和面碗。”
“为什么？”
“就容我卖个关子，等这部戏拍摄完毕后你就知道了！”
“……”
‘哦’了一声，刘思思还是比较信任这个导演的，就是啸天身上那个衣服它穿的很别扭，老是想要咬下来。
再次开机后，刘思思果然谨遵导演吩咐，和所有人都对视，但两秒就转移一下。
甚至没有剧本的钱老板都认为这丫头有点病…
“你的面。”
“谢谢。”
刘思思淡然的吃着面，一小口一小口，动作优雅，包子脸。
摄像机忠实纪录这一切，摄像师胖子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老大是怎么挑的演员？
见了鬼一样！
明明刘思思拿到的那个剧本是特制的，里面一句关于盲人信息都没提到过，可刘思思偏偏就表演的特别好，特别精彩！
和人对视时双目无神，四处张望，将一个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盲人的心理活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简直本色出演！
连王老师都觉得刘思思有影后之风范！
据他所知，无论是北电在读生、还是优秀毕业生，在演盲人这段戏上，刘思思无出其右！
“江辰，我原本以为你只会创作剧本和拍戏，没想到你连找演员的眼光也是如此毒辣，这可是绝对的一个好坯子啊！回头你和她说说，让她来学校进修一下？”
江辰愣了下，未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可他是一个信奉民主、自由的人。
“这…王老师，人家思思是一位独立个体，我这个导演怎么好以权势压人呢？”
“江辰，你可是北电学生啊，你忘记学校是如何帮你的了？！”
“我时刻记着北电是我的母校，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过它，我时刻以一名北电学生为荣，这件事情我……尽力而为！”
说的比唱的好听。
唉……王老师幽幽一叹。
他听出江辰的意思了，无非就是想要做，得加钱。
王老师很信任江辰的口才，“…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给她拉进北电？”
“嘿嘿…我想请王老师也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角色。”
“……”
“我考虑考虑。”
………
《我是证人》这部戏作为毕设，江辰将时长牢牢控制在50分钟以内。
要在50分钟内讲述一个故事，节奏就必须要紧凑，一环扣一环，不能有多余的情节出现。
而江辰抹除了原本的男女主感情问题后，自然也不会出现女主和协警的感情。
就在这个关头下，钱正饰演的协警出现了。
“我靠，居然下雨了！老板，我来这躲躲雨。”
“您请。”民不与官斗，钱老板平时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钱正也没在乎，出于职业习惯，他站在灯光下扫视屋内的客人。
在看见刘思思脚下那只导盲犬时，他愣了下，盲人？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瞎了。
自大的他并没有发现背后那处于阴影下的邵师傅。
那一双眼眸隐藏着数不清的情绪。
初来这座城市时的‘隐忍’，司机遇见警察时的‘惧怕’，被开罚单时的‘恼火’，以及这部戏里角色的杀意…
每一种情绪都恰到好处。
和刘思思的双目无神，钱正的狂妄自大相比，邵师傅补上了一个镜头里欠缺的其他负面情绪。
深处局中的演员自然不知道演的如何，可众多局外人都清晰可见。
如果说刘思思的盲人是意料之中的惊喜，那从来没有演过戏的邵师傅又是怎么回事？
他凭什么可以演的这么贴切？
渐渐的，大家都将目光挪放到了这部戏的导演身上。
如果一个是巧合，那两个呢？
这位大忽悠导演是有真本事啊！
“咦？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刚用相机拍到三人精彩对视镜头的江辰问道。
“没什么，江导现在是不是该吃饭了？”
时间5：30。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也不需要剧组人员举着黑纱网了。
“行，那就先休息会儿，等天彻底黑了在拍一会儿夜戏。”
由于占用了钱老板饭店拍戏，那晚餐就只能去买盒饭，江辰又将开机仪式供奉的烤乳猪交给后厨厨师，晚上加个餐！
得此瑕余时间，江辰围着剧组走了一圈，最后来到正和啸天一起玩的刘思思这里。
“看来你和啸天关系还不错。”
“江导。”
刘思思就要站起来，江辰挥挥手，紧挨着啸天另一边坐下。
“思思啊，你几几年生人？”
“87年。”
“哦，别紧张，来，吃个苹果。我也是87年，你几月生日？”
“3月中旬。”
“我是1月，大你两个月。”
“江导青年才俊，和我一个年纪却已经是一部戏的导演了，我要像江导学习！”
“别老江导江导的，听着很有距离感，我也大不了你几岁，不拍戏时你喊我一声江大哥就好。”江辰抱着啸天，将印有导盲犬英文字母的衣服套好。
江大哥？
刘思思懵了。
小脸肉眼可见的涨红，少女心萌动！
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套近乎？
为什么要给她苹果？
难道他是看上自己了？
刘思思听说过演员因戏生情，没听过演员和导演也因戏生情的。
怎么办？